「闭嘴!」方重山受不了的先开口了。「你这个乌鸦嘴,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话?烦死了!」
「大姊她爸,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也是担心小师父啊!我不是爱讲,是我一紧张就会有说不停的毛病,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
他们的争吵,方亚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其他事都不重要。
车子一停下,她马上往急诊室冲去。
「方小姐,」张德正拦住她。「殷武不在那里,他在病房里面。」
在病房里面,那代表他没事了吧?
「张队长,他还好吧?」
「没事,只是断了几根骨头,死不了。」
闻言,她始终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可以去看他吗?」
「当然可以。」
病房内,殷武躺在病床上面,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看起来精神不错。
方亚月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双眼来回梭巡,确定他无大碍,才吁出梗在喉间的那口气。
「小师父,你没事吧?」陈及第和林进勇也围到床边。
「很痛吧?」方亚月心疼的看着殷武脸上的伤口和淤青。
「还好。」殷武扬笑,伸出完好的那只手臂圈住她。「看到妳,什么伤口都不痛了。」
「咦?」林进勇瞪大眼。
「嗄?」陈及第两手捣颊,嘴成O字型,「小师父,你和大、大、大姊,什么时候凑成一对了?」
方重山清了清喉咙,提醒拥抱的男女他的存在。
当他瞎子还是死了?就算他现在已经不那么反对他们交往,可也不代表能接受别的男人在他面前碰他女儿。
直到这时候才想到父亲的存在,方亚月红着脸收回手,身子往后退,想和殷武保持点距离。
不料,他的铁臂紧紧圈住她,不动如山。
「方伯伯,如您所见,我和亚月互相喜欢,希望您能祝福我们。」
「不用你提醒,我看到了。」方重山没好气的应声,「算了,我是没差啦!谁叫我家女儿爱上了,腿长在她身上,我管得了她吗?可师弟就不见得像我这么好说话了,要我女儿受他的气,我可不许。」
「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亚月受一丁点气。」
方重山闻言冷哼,「漂亮话谁不会说?重点是你做不做得到?」
「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最好是这样。」谁敢欺负他的宝贝女儿,他就跟谁拚命!
方亚月听得心头甜滋滋,忍不住扬起幸福的微笑。
「好了、好了,咱们走吧!」方重山拍了拍其他人的肩头。「让病人好好休息。」
「爸……」她硬着头皮开口,「我可不可以……」
「留下来,是吧?」方重山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妳会这么说!女大不中留,我早认命啦!」
张德正走到床边,跟殷武道别。
「我也该走了,你好好休养,改天再来看你。」
「谢谢你,队长。」
「要谢就谢谢你未来的岳父吧!」张德正打趣道:「要不是他看见你被绑,马上通知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及时救你出来。」
殷武闻言微讶,调转视线看向方重山。
「方伯父……」
「我散步刚好经过你家啦!」
众人全都默默无言。
鬼才相信!
最后一干人等全部离开,病房里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
「要不要吃水果?」方亚月拿起桌边的大苹果,殷勤询问。「我削给你吃。我会做小白兔喔!很可爱的。」
「嗯。」
殷武看着她专心一致的雕着苹果,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形成一圈光晕,幸福的暖流缓缓流过心河。
「亚月。」
「嗯?」她细心的修饰白兔的外形。
「我很高兴我还活着。」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他。
「小师父……」
「妳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
方亚月很想说她知道,可是她又不会心电感应,所以只好老实招认,「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可以再看到妳,真的很好。」
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也这么觉得呢!」
第九章
殷海青怀疑自己在作梦。
一场恶梦。
他真的希望自己是在作梦,不然他就要吐血身亡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吼,打断了病房内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正和殷武聊得兴高采烈的方重山一见到他出现,一张脸立时拉了下来,不悦的斥责,「这里是医院,你别那么大声!」
「爸,您来了。」殷武面色不改,「进来坐啊。」
倒像把他这个父亲给当外人了。
殷海青怒气腾腾的走进病房,手一指,正对着方家两父女。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方伯伯和亚月是来照顾我的。」殷武平静的回答。「爸,您刚出院,小心身子。」
「你住院为什么没人通知我?」殷海青开始兴师问罪,「我出院回到家里,才有人告诉我你被人绑架受伤住了院,你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哪里?」
「殷叔叔……」方亚月想要解释,却被殷武制止。
父亲正在气头上,他不想她去受气。
「爸,您开刀住院,身子需要疗养,我不想您为我操心,所以才没通知您。而且有方伯伯和亚月照顾我就够了。」
儿子的举动,殷海青全看在眼底。
现在是怎样?他才住院一个月,儿子就要跟人跑了?跟人跑也无所谓,可是那个人无论如何就不能是殷家的人。
他才不要跟师兄那个老混帐做亲家呢!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是不可能接受方家女儿当我媳妇的。你们年轻人玩玩可以,千万别认真!」
这席话听得方重山火冒三丈。
「难道我就想要殷家儿子当我的女婿吗?好笑!」
眼看着两人一言不合,大战又要爆发,方亚月连忙开口,「拜托你们不要吵,我和小师父又没说要结婚。」
「那是迟早的事。」殷武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爸,您很了解我,我做任何事都很认真,包括感情,您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我不打算因为您的反对而改变心意。」
「小师父……」方亚月感动不已。
「这才是人话嘛。」方重山冷哼,「不像他老子……」
「你……」殷海青暴跳如雷。「你这个不孝子!好,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别回来了,我当没你这个儿子!」
说罢,他怒气冲冲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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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啦……
可是当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儿子出院以后当真没回来,还搬到村子西边师兄开的武馆去住时,殷海青开始动摇了。
怎么会这样呢?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他以为儿子会诚惶诚恐的回家负荆请罪,结果不但没有,就连其他学员也有好一些跟着「叛变」,「跳槽」到师兄的武馆去。
最重要的是,昔日温柔体贴,以夫为天的老婆,这次也不像以前一样那么支持他,反而站在儿子那一边,三天两头往村子西边跑,把他这个丈夫晾在家里。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对他?
「海青,我要去看看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你去不去?」梁静提着水果,问他。
「还去?」他怪叫,「妳昨天就去过了。」
「是吗?」梁静微拧秀眉,一脸无辜。「我怎么觉得好像隔了很久?」
「不去!」他背转过身子。「要去妳自己去。」
「真的不去?」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
她闻言叹气,「男人啊……」
脚步声渐远,殷海青坐在原地却是愈想愈不对。
阿静这样三天两头往师兄家里跑,岂不是给了混帐师兄很多机会吗?他防了师兄一辈子,不会栽在这个时候吧?
不行!他得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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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咕咕咕--吱吱吱--」方重山的嘴里不停发出各种奇异的声音,他站在婴儿床前,挤眉弄眼,逗弄得不亦乐乎。
「爸,你别吓到小贝比。」方亚月一进来就看到父亲对着婴儿扮鬼脸,忍不住道。
「才不会,他好喜欢看我扮鬼脸。」手指头轻刷婴儿的脸颊,「对不对?对不对?妳看,他笑得多开心。」
小美见状微笑,「方伯伯这么喜欢小贝比,亚月,不如妳赶快生一个吧!」
她扮了个鬼脸,「生小孩很痛。」
方重山点头,「妳娘天不怕地不怕,可生完妳之后,她能下床走动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逼我去结扎。」
所以,虽然他很想抱孙子,但是听老婆大人说过那种生产的痛苦后,女儿生不生都随便啦!
「是很痛。」小美老实说,「但是当我看到他可爱的样子,所有的痛都不算什么了。」她抱起孩子,柔声道:「这是义正留给我最珍贵的宝物。」
「小美姊,妳好坚强呢!」
小美听了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