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豪门世家不适合我,规矩太多,太难做人!我只要得到花不完的钱就可以了。」
「那妳为什么还要跟嘉烈在一起?」
「小姐,妳用点脑筋想一想就会明白,花两个人的钱总比花一个人的好!裴嘉烈自动送上门,我为何不要?」
「妳……」
此时此刻,白纯可以完全断定,自己这辈子从来没碰过这样无耻的女人,将来也不会再碰到。亏她之前还把对方想象得如何完美,为自己的不如人而日夜苦恼!没想到对方不仅贪财、张狂、自私,而且恶毒无比,连亲妹妹都利用来欺骗爱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自贬身价,去跟这种人比?
「白小姐,妳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丽蓓嘉笑问。
「因为我发现自己错得离谱!」白纯深吸一口气,忿怒道:「从前由于自卑,我一直不敢爱嘉德,但现在我发誓要把妳从他心里赶走,把他抢过来!」
「妳以为妳可以吗?」她微讽地问。
「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失恋二十五次了,没什么可怕的!」她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巨大勇气,说出如此惊人之语。
而丽蓓嘉,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保持微笑,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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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太太,妳可回来了!」
才回到公寓楼下,警卫便迎上前来,满脸焦急。
「出了什么事?」白纯一怔。
这栋公寓上上下下都以为她和嘉德是一对新婚夫妇,因此称她「裴太太」。
对于这个称呼,她当然不太习惯,好几次都不知道别人是在叫自己,得怔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裴先生在车里睡着了,车窗紧闭着,还开着冷气,这样很危险的!」警卫透露道,「上次有一对夫妻就是这样,结果窒息而亡。」
「嗄?」白纯大惊失色,匆匆朝裴嘉德停车的方向奔去。
「裴太太,恕我多嘴,妳是不是经常跟裴先生吵架?」警卫紧跟在她身后。
「我们……没有呀!」她不解,「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看到裴先生晚上经常睡在车里,问他为什么不上楼去?他说因为太晚了,怕吵醒妳,所以索性就睡在车里了。」
「什么?」白纯愕然,「他、他晚上经常在楼下过夜?」
「对呀,」警卫支吾,「所以我才大胆地问,你们是不是经常吵架?」
「当然不是啦!」白纯百口莫辩,跺了跺足,站到车窗前,焦急地朝内张望。
裴嘉德此刻正靠在椅背上沉睡,俊颜显得异常疲倦,彷佛劲草忽生枯容。
白纯心里窜起一阵疼痛,并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真的只是睡着了,还是已经发生意外了?
不,她宁可此刻被窒息在车厢内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是他--.
仓皇中,她不断敲击车窗,恨起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敲不出更大一些的声音。
「嘉德!嘉德!」
她唤着他的名字,不得不承认,这名字已经在潜移默化中融入她的骨血,成为她生命里不可剥离的一部分。
就在她考虑要砸烂车窗拯救他的时候,他终于醒了过来。
一双蒙眬的眸子难以置信地望了她一眼,随即推开车门。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白纯坐进车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他降下了所有的车窗,「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向说话懒洋洋的她,此刻的声音竟是高扬激动,震人耳膜。
「昨晚加班加到三点,今天又开了两个会,有点累。」他虚弱地苦笑,脸色苍白,「我本来只想在这儿坐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你为什么不上楼?我记得你有钥匙的!」白纯责怪地瞪着他。
「我打了电话,发现妳不在家……」他低头,「没跟妳打招呼之前,我不方便上去……免得妳回来以为家里有贼。」
亏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她故意很凶。
「我……本来想回家的,可是开车开到一半忽然没有力气,所以在这里休息一下。」他尴尬地笑。
「怎么从公司到你家会路过这里吗?」白纯指出漏洞。
「呃……」他不好意思地搪塞,「不知怎么,就开到这里来了。」
「听说你有时候三更半夜也会开车『路经』这里?」她乘胜追击,非逼他说出心里话不可。
「妳听谁说的?」他继续抵赖。
「哇,裴公子,你不知道吗?这栋大厦的人都看见了!」她惊呼。
「是吗?」他淡淡地一笑,「他们都看见了?那么妳呢?白小姐,妳看见了没有?」
「我……」这一回,反问得她无言以对。
「我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会开车『路过』这里,」他低声叙述,似有一点自嘲,不时轻笑,嘲笑自己的痴情,「因为觉得疲倦,我时常把车停下来,静静地坐着眺望妳的窗子。窗子很高,似乎就在星星旁边……我发现那些星星真的很美,因为它们离我喜欢的人很近。」
他抬头,定定地凝视她的双眼,「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那些星星,因为它们都可以离妳这么近,我却离妳好远。」
白纯不由得有些哽咽,心像被什么触动着,瞬间融化了。
他承认她是他喜欢的人……呵呵,就算不爱,至少也有一点喜欢。
先前的决定在这一刻更加坚定了,不管他对她的喜爱是否比对丽蓓嘉的多,也不管这份喜爱是否能如星空一般永恒,她也要大胆一试,以免错过这段缘分……哪怕只是当他的「配角情人」。
「既然觉得离我好远,那就搬过来一起住吧。」她小声说。
「什么?」他一怔,难以置信。
「免得你下次又在车里睡着,」她嘟起嘴巴,「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纯纯--」他一时激动得不能言语,只是深深地凝望她,深邃的眸中闪着碧潭波光,好半晌才低低地道:「妳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什么?」她不解地抬头,
「我想吻妳。」他笑了。
「嗄?」白纯惊慌失措,「你这个傻瓜,这里是大厦楼下耶,人来人往的,还有警卫大哥在旁边看着呢……」
「可我就是很想啊。」一向深沉稳重的他,此刻就像个任性的孩子,不经她的同意,便把俊颜凑过来。
但上天有心惩罚色狼,在他的身子离开椅背的那一剎那,忽然又虚弱无力地往后一软,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活该!」白纯笑骂。
看在他工作疲惫的份上,她不由得心软了,只好迁就他,主动奉上香吻。
原本打算蜻蜓点水般轻轻停留,便迅速离开,谁知这家伙眼明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纤腰,加深了唇舌间的纠缠,害她无法摆脱。
白纯在心底轻轻叹息。没办法,谁叫她引狼入室呢?如今也只好屈服留在他怀中了……哪怕四周众目睽睽,哪怕如此举动会让她很丢脸。
这一回,亲眼目睹别人夫妻恩爱的警卫,再也不敢四处散布流言了。
「裴先生跟裴太太其实感情很好。」明天,整栋大厦会如此传说。
第六章
从没见过搬家这么心急的人,才刚刚得到她的允许,一向努力工作的总裁,便特地跷班一天,亲力亲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扛了过来,生怕她反悔似的。
「我早上才刚刚洗了头,现在又弄得一身灰!」白纯一边帮他整理东西,一边埋怨。
「妳就算一身是灰,也很漂亮。」他瞧着她,眼睛溢满笑意。
「外界传言裴氏总裁冷酷无情、面目可憎,我怀疑自己认识的是否真是他本人!」白纯朝他扮了一个鬼脸。
「他们认识的只是我的替身,妳认识的才是我本人。」他伸开双臂、脏手脏脚地要抱她,白纯大叫一声,连忙跑开。
跑动中,她踢倒了搁在地上的一迭书,其中一本让她睁大眼睛,俯身观望。
「咦?这本书你看得懂吗?」
「我认识的字不比别人少,为什么看不懂?」裴嘉德只觉好笑。
「既然你看得懂这种关于古董的书,为什么买古董的时候那么不识货?」她歪着脑袋问:「我怀疑你买这种书只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连翻都没翻过!」
「何以见得?」他饶富兴趣地听她发表高见。
「上次那张桌子,你还记得吗?」
「哪张?」
「就是那张所谓的明朝花梨木桌,我亲手送到你家的那张!」
「哦,记得,那是我们的媒人。」他打趣道。
「听说你买它的时候花了五百万?」
「没错。」
「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吃亏吗?」
「为了帮助贫困儿童,做一点捐赠也是应该。」
「一点捐赠?先生,你可多花了三百万耶!」她嚷道,「那东西根本不值那个价!」
「怎么,它是膺品?」
「膺品倒不至于,可它有一个很大的瑕疵,一般行家根本不会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