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搅什么鬼,三更半夜哪来的疯女人?
“我就是今天和你的车子发生车祸的‘油漆女人’!”她自我嘲讽的说。
一听,他的心情竟然好了泰半。
油漆女人?
哈!
能够自我嘲解的女人不多见,就冲著这一点,他可以原谅她的半夜打扰。
“什么事?油漆女人。”
“什么事?你──你这个可怕的瘟神!”诸葛妮萩没想到房蓝道竟然如此不通情理,好言和他商量延期之事,他居然完全一派公事公办的强硬态度,还挂她电话。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鸟气,立即冲到住家附近的公用电话亭“讨回公道”。
“小姐,讨论事情时不可以作人身攻击,否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的口气又硬了起来。
“我一定是前辈子欠你的!”
“迷信!”
“我才不迷信,不然我的琴怎么这么凑巧就被你的车子撞?而且有几个音根本发不出声音来,现在教我怎么工作?还有那个该杀千刀的客户,还逼我法院见!你说,你不是瘟神是什么?”
房蓝道闻言,突然觉得某些“怨言”有点耳熟……
“你该不会正好是雨夜吧?”他大胆地猜测。
“我还太阳呢!”她也是一怔。
她之所以会跑到公用电话亭打这通电话,一是因为一口气出不了,所以利用今早的身分来发泄一番,没料到骂得太快,差点露馅;至于第二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联络电话。
“不是她也没关系。你骂完了吗?那你打算怎么办?”他竟然没动怒。
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刚才她只是单纯地想骂他一顿而已,如今气出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却突然问了一句:“你在哪里打电话?”
“做什么?”她提高警觉地反问。
“因为你的电话号码没有显示在我的手机上。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是吗?怕我找你麻烦?”
“怕,当然怕。我只想拿了钱走人,可是──我发现钱现在也解决不了问题。”她轻喟道。
“那个琴对你很重要?”他突然对她的事认真起来,这是他不曾有过的!
他一向怕麻烦,尤其是女人带来的麻烦。但这个脸上涂满五彩油漆的女人,却毫不费力地推倒他的心墙!
诸葛妮萩听见他慎重的语调,一颗心不觉加速跳动……
“非常重要。”她语重心长地回应。
“好,给我它的厂牌与型号。”这担子他接下了。
“为──什么?”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给我就是了。”他坚定地说。
“是捷飞……”她顺口说出厂牌。
“三天之内给你好消息。”
“你──”
“等拿到东西再谢吧!”他笑了,极浅地勾唇笑了。
“我……”
“油漆女人,如果你真的很感激我,下次见面,请以真面目示人。”他给她出了道难题。
“这──”好为难呀!
“我倒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他竟然想知道她的名字。
“姓油,名漆,油漆。”她正经八百地回答道。
“你──那就油漆吧!油漆小姐,晚安。记得三天后给我电话。”
“呃。”她想不到他竟然没有继续追究她的真实姓名,感到有点失望!
轻轻挂上电话,诸葛妮萩一个人走在街灯下,心一点儿也不平静……
这个房蓝道──她还真有点弄不懂他!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中国城
诸葛妮萩从邮差的手中又接过一封匿名的信件,她愤怒地用力一撕!
“妮萩,什么事这么生气?”诸葛复一踏进家门,就看见女儿生气地撕著手中纸片,不禁满心疑窦。因为这丫头脾气虽怪,但情绪还不至于这么激动。
“老爹?!你回来了!太好了,再不回来,我都快急死了。”她索性将那封信揉成一团,往垃圾桶丢去。
“什么事这么急?丫头。”诸葛复放下手中的行李,仔细地瞧著美丽的女儿。
“最近有人跟踪我,而且,还有人写匿名信给我。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关系,但是,我觉得浑身发颤。”她说出她的隐忧。
诸葛复双眉一蹙,开始掐起五指算了起来……
“老爹,你算出了什么?”美丽的容颜有著淡淡的忧愁。
“嗯……”不妙!不妙!诸葛复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妮萩可是他的独生女,这一劫不算小,若躲不过,恐怕……
“老爹,不准瞒我。”她的声量提高了。
“替我倒杯茶水吧。”他藉此缓和一下气氛,随即往他常坐的太师椅坐了去。
“老爹,茶来了。”她旋即递上一杯养生茶。
他顺势饮了一口茶,“嗯,好茶。”
“说呀!老爹。”妮萩不容老爹装傻蒙混。
“丫头,这事很复杂。”他顿了顿,心忖该怎么向她解释清楚。
“那就化繁为简,长话短说。”
他却笑了。
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耐心差了点,难怪没尽得他的真传;不过,值得欣慰的就是这丫头心地善良,习起中药倒能触类旁通,假以时日相信她定能继承他的衣钵。
“老爹!”她大声地唤回老爹神游的心。
“你近日将有一劫,只看红鸾星动的对象能否救你一著。”他可真是长话短说了。
“我有劫数?什么劫?会不会和这个匿名信或是跟踪我的人有关?”她心悸地问。
“丫头,总之,近日外出一切小心,最好早点回家,也避免落单。”
“那我让大师兄陪我好了。”她答得轻松。
他的眉却又隐隐蹙了蹙。
“不好?”她捕捉到老爹瞬间的表情。
“萧仁──有他的事,你最好不要常常麻烦他。”诸葛复一语带过,不想多作解释。忽尔改变话题,“将刚才被你揉成团的信给我瞧瞧。”
“喔。”她折回垃圾桶拿出那团纸,东拼西凑,才凑好它。
诸葛复看著上方以电脑输出的信件,眉心又皱起──
妮萩:
逵是我写给你的第二十五封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慕你,当我写给你第八十五封信时,我就会来找你,因为八月十五日,正是你的生日,我会以无比的耐心期待著与你的相会。
有心人敬笔
“他竟然知道你的生日……”诸葛复不安地低语。
诸葛妮萩不安低喃:“老爹,他──好变态喔!会是什么人连我的生日都查出来了?”
“别慌,有老爹在。至于你,以后若陆续收到这类的信,全交给我;还有这事也别和萧仁提起。”他特别交代女儿这事。
“为仟么连师兄也……”
“别问,照我的话做便是了。”
“喔。”反正爹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连师兄也防,那师兄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希望她别真的出事才好,尤其她的“工作”现在正开始要忙,绝对不能出半点差池。否则她哪来的违约金赔偿房蓝道的公司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中国城
诸葛妮萩又是一身道袍往他们家门前的测字摊一坐。
见状,从外边走进来的诸葛萧仁眉头又蹙了起来。
她却朝他笑了笑,“别告诉我女人应该乖乖待在家里的论调,这不符我的个性,更埋没了我的天分,再说,在美国这块土地上,讲求的是人人平等,女人和男人一样有追求自我成就的机会。”
诸葛萧仁早就料到她会有这种言论,只是冷笑了声,“但愿你找到了自我成就。”
“找到了呀。”她舞动一下身子,身上过宽的道袍也展了开来。
“你的道行……你知,我知。”他还是一脸不敢恭维的模样。
“诸葛萧仁!”她抗议大叫。
“生气了?这就表示我说的是实话。”
“你再气我,小心我三天不和你说话!”她以此要胁师兄。
虽说师兄总是爱调侃她,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很关心她。他总会不时在她身边转,她一出门,他此她还紧张,弄得她每次出去录音都得找各种理由蒙他。
诸葛萧仁知道她这气话是假的,但他还是让步了。“总之,你最好少扮师父他老人家,否则出洋相不打紧,坏了师父的名声可得不偿失。”
“反正到时有你罩嘛!”她撒娇道。
一见这表情,他只有苦笑的份。
他疼她……唉,这平日机灵的丫头真不解风情。
就在这时,测字摊前走来一个摩登的女孩,朝著诸葛妮萩直笑,“神算、神算,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蜜妮,前不久您才为我卜过卦。”
是她!诸葛妮萩忽然想起这个女人了。
她不就是那日先是对她嗤之以鼻,继而又对她打躬作揖的势利女人吗?
怎么?她的心上人还没“入瓮”?
良心说,她若是那个男人,也不会上当的!这么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女人真的一点儿都不讨喜,有点见识的男人,是不会对这种女人动心的。
“神算!神算!”蜜妮不见她反应,又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