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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2)

  楚聿丰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这次受伤比前几次都来得严重,一来南宫朱衣那一刀真是趁其不备、正中要害;二来他原本就有伤,伤上加伤,让他体力透支。

  但一听到南宫无咎的问话,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听过,是西域那一带传过来的邪术,能摄人心魄,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乖乖地听对方的话,为他办事。”

  “我怀疑朱儿是中了摄心术。”

  楚聿丰一怔,“你是说……有人对她施了摄心术,所以她才会拿刀子刺我?”

  “嗯!不然以这丫头胆小怕事的个性,是不可能伤你的。”

  “可是你怎么知道?”

  “我是听你父皇提起的。”

  提起阎劭,楚聿丰脸上闪过一丝古怪,却还是承认了阎劭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我……我父皇他说什么?”

  “他到香雪海来向我借九凤玦时,曾经提过你母后的死因;他说以你母后温柔善良又胆小的个性,根本不可能仰药自尽,尤其那时候你才五岁,爱儿子胜过爱自己的她,更不可能抛下才五岁的你,所以他怀疑你母后是中了摄心术。”

  楚聿丰忍着痛,想起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父皇时,父皇也曾对自己提过母后的死因,他并怀疑到黎妃黎容雁身上。只是当时查无实证,就随便找了个罪名,把黎容雁驱逐出宫,免得她再祸乱宫廷。

  “无咎,既然你怀疑我母后和朱儿都是中了摄心术,那你知道用摄心术害人的人是谁吗?”

  南宫无咎上好药,在楚聿丰身旁坐了下来,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药丸递给楚聿丰,“绝不会是阎碔,因为当年阎碔和你一般大,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怎么会摄心术?”

  楚聿丰拿起南宫无咎给的药,又喝了他递过来的水才说道:“那是谁?难道是……”

  两个男人对看一眼,异口同声地道:“黎容雁!”

  南宫无咎沉吟片刻后,“我听说阎碔登基后的和太后,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听说她在宫外,就有和一些西域人过从甚密,待她回宫掌权后,还把其中两个西域男人带进宫,名为作官实为面首,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她!”

  “那该怎么办?这摄心术有法可破吗?”

  南宫无咎眉头一拧,“有法就有破,只是要怎么破而已。”

  楚聿丰知他甚深,岂会不懂他的话中话。“你一个人破不了这摄心术?”

  “嗯!这需要你大姐出面,我和她一起联手,才有可能破摄心术,否则可能反为其害。”

  楚聿丰顿时陷入两难的局面。

  他知道大姐对南宫无咎的成见极深,误会更深,她甚至因为南宫无咎之故而立下三绝誓,所以要大姐出面和南宫无咎联手救南宫朱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若不救朱儿,难道就任凭这丫头被摄心术所制,终生不得其解吗?

  今天,他们只是利用朱儿来伤害自己,他日,难保他们不会利用朱儿去做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所以非救朱儿不可,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朱儿被控制,只是该怎么救她呢?

  南宫无咎轻叹口气,伸手拍了拍楚聿丰,“别急,这事我会想办法。你现在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药铺帮你买药。朱儿这一刀捅得可不轻,得多费些时间才能治好。”

  楚聿丰点头,目送他离开后,目光又回到南宫朱衣身上。

  他轻抚着南宫朱衣披散在枕头上的长发,心中爱怜之情横溢。

  小朱儿,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如果你有什么闪失的话,聿丰哥一个人怎么活得下去?你是聿丰哥的宝贝啊!虽然你胆小、怕事,还喜欢大呼小叫,但这丝毫无损于你的善良、你的倔强和你的美丽,以及你那固执到近乎傻气的执着。

  为了聿丰哥,你一定受很多苦,对不对?先前在皇宫里当宫女,每天侍奉别人;后来到醴泉观当小道士,又为了九凤玦被欺负、被恐吓,还被人丢到古井里去;现在又为了聿丰哥被倒吊、被赏巴掌,还被人施了摄心术。

  我的宝贝朱儿,聿丰哥对不起你啊!为了我,你这小小的身子,居然承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与苦楚,而乐观如你、纯真如你,依然每天嘻嘻哈哈、开开心心的,毫不怨天尤人。

  朱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聿丰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相信聿丰哥,你曾经为聿丰哥所做的一切,聿丰哥铭记在心;聿丰哥能给你的,就是治好你,让你变回那个成天欢欢喜喜、开开心心的小朱儿。

  想着想着,楚聿丰低头在南宫朱衣的唇上轻轻一吻,又从怀中取出九凤玦放在南宫朱衣身上,然后下床披上衣裳;他趁南宫无咎不在,一个人跌跌撞撞地离开客栈,朝皇宫方向而去。

  兴庆宫里,阎碔双手背在身后,不耐烦地走来走去,等着侍卫的回报。

  真奇怪!为什么派出那么多人,却连一个受伤的人都捉不到?更何况他还带了个神智不清,随时都有可能再伤人的小丫头。

  难不成这敦煌凤宫真有异能,能将一个平凡人变成神人?

  不可能!纵使敦煌九凤再怎么厉害,人毕竟是人,是不可能变成神的,所以楚聿丰一定另有奥援,否则他都快把京兆府翻过来了,怎么还是找不到人?

  这时,一个相貌美艳的女子,走到阎碔身边娇声道:“皇上,休息一下吧!你已经走一上午,腿一定酸了吧?这是臣妾亲自为皇上熬的补中益气汤,皇上试试可好?”

  阎碔头也没回,端过那汤便往嘴里送,却又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急忙吐了出来,“如妃,这汤从哪里来的?”

  这个叫如妃的女子一愣,“是臣妾亲自熬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这汤是你亲自熬的?”

  “是啊!”

  “那药方呢?是太医开的吗?”

  “不,这是太后给臣妾的药方,要臣妾每日熬给皇上喝,说是可以补充益气、强壮身子。”

  一听是母亲所准备的药方,阎碔立即大手一挥,将那碗汤打翻在地上,吓得如妃脸色大变。

  第九章(1)

  “皇上?”

  阎碔瞪着如妃,“这汤根本不是你熬的,而是母后叫人熬的,对不对?”

  如妃秀眉一蹙,柳腰轻摆地晃到阎碔面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地道:“皇上圣明,不是臣妾要自揽功劳,而是太后吩咐过,不许让皇上知道这汤是她叫人熬的。”

  “既是她要熬给儿子喝的,那又为什么怕我知道?是不是这汤里面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如妃笑得迷人极了,眼角含春,连十根纤纤手指也在阎碔身上摩挲轻抚着,“这臣妾可就不知道了,臣妾只晓得伺候皇上,让皇上高兴。如果皇上喝了汤高兴,那即使要臣妾天天熬给皇上喝也无妨;如果皇上喝了不高兴,那就甭喝了,不过也别让太后知道,省得太后不高兴。”

  对于母亲,阎碔确实有满肚子怒气,因为她说有把握让南宫朱衣杀了楚聿丰,并得到九凤玦,但是到现在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这教他如何不生气?

  可他的怒气在碰到如妃的温言软语时顿时没了,他捏住如妃的脸,凑过嘴就是重重一吻。

  如妃申吟一声迎向阎碔,柔若无骨的身子整个偎进阎碔怀中,“皇上,你不是在等人吗?”

  “我是在等人,不过我等的这个人没有你来得重要,况且我现在如果不能马上得到你,那我会暴毙当场。如妃,你希望我暴毙在你面前吗?”

  如妃咯咯一笑,搂着阎碔往床上一倒,“臣妾何幸之有,能让皇上忘了正在等的重要人物,但是臣妾想问皇上,臣妾和皇上正在等的那个人,谁比较重要?”

  阎碔喘息着,无数的吻不住地落在如妃脸上、身上,双手也忙碌的解开她的衣衫,“当然是你比较重要。”

  “既然是臣妾重要,那如果有人威胁臣妾,要臣妾害皇上,皇上会不会怪罪臣妾?”

  谈话之间,阎碔已经将如妃剥得精光,上上下下地摩挲她娇嫩□的每一寸肌肤,“不会、不会,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不会怪你。”

  如妃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真的?”

  “当然是真的,天子岂有虚言?”

  如妃咬咬唇,眼睛瞟向帘幕后面,似乎在思索什么,最后还是忍不住推开阎碔,跪在床上向他请罪,“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恕罪!”

  阎碔先是一愣,继而笑了出声,猴急地将如妃压在身下,“你是说你端太后熬的汤给我喝的事?那件事我不怪你了!太后不过是加了些助兴的药,一会儿你就会知道太后的药有没有效……”

  如妃双手一挡,阻止阎碔的行动,“不,那汤不是太后熬的,是……”

  “是什么?”

  “是我叫她熬的!”

  突地,一道阎碔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子声音自帘幕后面响起,一道高大瘦长的身影走了出来,那正是阎碔亟欲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楚聿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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