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rick……」她很想说什么,喉间却只能发出猫似的呻吟,一种奇异的快感在她的体内蠢蠢欲动。
他只花了两秒,就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套衫,她的手羞怯地游走在他喉咙下方的肩胛骨,沈立岩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带领著她碰触他灼热的胸膛。
他轻柔地解开她胸前的钮扣,她顺从的让他拨下最後的防卫。年轻娇艳的玉体横陈,他像一个品尝美食的专家,在品尝前先用视觉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评断。
月光下,她黝黑的长发散落在金线花纹的柔缎上,闪亮的光泽和夜灯相映闪烁。她的容颜细致清秀,体态完美无缺,一种无以名状的情感深深打动了他。
她张开唇办,细细地叹息,吐露那前所未有的渴望。他低头闻到了一缕气味薰人的清香,热血高涨,令他向欲望低头,暗地里咆哮。「不要想了——今夜你是我的,是我的——」
华丽的卧室中,两个交缠中的男女开始了一场动人心弦的禁忌游戏,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浅促,不断传出的呻吟声弥漫漂浮在空气间。
厚重的丝绒窗帘後,透明的底层白纱在室内的冶空气中轻缓缓地飘动。圆形大床上的天花板有几千片镜子般的玻璃,反射出两个赤裸的男女。
长长的落地窗幔敞开,半个卧室笼罩在晨光之中。
她被耀眼的晨曦唤醒。
「天亮了,这里一定是……是天堂的城市……」思苹张开眼睛,第一个感觉跃入脑中。
是梦?是幻?她回头看见沈立岩熟睡的脸庞,所有的记忆汹涌卷来。
她全身酸痛,尤其是下半身的不适,提醒著她昨夜的轻狂。
是白天了,一切可以看得非常清晰。这个时候,她脑子比较容易思考,第一个让她忧心仲仲的不是自己,而是还卧病在床的小雯。
思苹悄悄地起身,不想惊动还在熟睡的沈立岩。
她沿著卧室走到客厅,一路上捡拾著昨夜掉落的衣服和鞋子。
穿戴整齐後,她隔著两个房间的距离,看著俯趴在床上的沈立岩,轻声的自言自语:「时间到了,我应该要走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拥有这么美好的回忆,我很满足了……明天会怎样,让老天安排吧!」
在掩上门的前一刹那,她依依不舍的回眸,涨满胸怀的依恋变成了萦绕不去的哀伤。才踏出房间,她就已经开始思念他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思苹急著回到饭店的房间察看卧病在床的小雯。想不到她经历了一个高潮起伏的夜晚,小雯却还在被子里安稳的睡觉。
她走到浴室先冲洗自己,看到大腿内侧的血渍,是既疯狂又美丽的夜晚留下来永远抹灭不去的印记。那痛楚还不时的提醒著她,她曾经毫无抵抗的放弃所有道德的束缚,在那狂欢的夜晚,她把身体和心灵全盘弃守,留给了这城市的欲望之神。不後悔,她不後悔……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走出浴缸,换上乾净的衣服後,她低身拿起摆在一旁的洋装,突然,从洋装的小口袋里掉出了一张小纸条。思苹低头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摊开後,细读上面的英文字,辨识出那是一张酒店开出、没有指名的现金支票,整整有三万五千美金。
「这支票……他什么时候放在我口袋里的?我怎么都没有察觉,这是什么意思?」她瞪著支票,不敢相信上面的每一个数字。
「这算是报偿吗?」不由得从背脊泛起凉意。「原来——是我太天真了,以为我和他之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原来都是我的想像。这一夜对他来说,并不昂贵,他把赢来的彩金送我,这到底算什么……我该收下吗?」思苹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想到自己放荡的行为,就感到羞愧不已。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她紧捏著支票,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
「撕掉了又如何?表现我愚蠢的志气吗?」思苹甩一甩头,长吐一口气,试著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如果看见他,就把支票还给他吧!」她低语著,下定决心不再胡思乱想。
从浴室走出来以後,思苹开始整理两人的行李,不久後小雯恍恍惚惚地醒来。
「小雯,你感觉怎样?」
「喔……好多了,睡一觉以後,好像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小雯的气色还是很虚弱,她坐起身,伸了伸懒腰。
「没关系,你忍一忍,先把药吃了。医生的药要按时吃知道吗?等我们回家以後,再送你到医院去详细检查一下。」思苹温柔的询问。
「嗯……」小雯的脑袋还是浑浑噩噩的。
「我们的行李我都打点好了。你的东西最多,我先把它们塞到我的行李箱里面,待会儿我再一起拿到楼下。快十点半了,我要赶快到柜台办理退房的手续,你起来洗个澡,准备奸。等一下我再上来接你,饭店安排的巴七十一点就要开了。知道吗?」思苹细心的交代琐事,对昨夜的事只字不提。
思苹关好门离开,小雯懒懒地起身,吞下几颗药丸,拖著沉重的脚步走到浴室。
二十分钟後,小雯才刷奸牙,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不断。
「咚!咚!咚!」敲门声一次比一次还要急促。
「来了啦!」小雯翻了一下白眼,想不出会是谁来。
门一开,才知道是昨天从诊所送她们回来的Patrick,他俊秀的五官透露著焦急的神色。
「嗨!思苹在吗?」
「她到楼下柜台去退房了。」
「你们就要离开了吗?」沈立岩想再确定一次。一早醒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心绪不宁的只想找到她。想到她即将离开,他整颗心就像被人狠狠挖空了一样。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已经开始挂念起她的声音、她的身体、她的容颜。她的存在是他仅有的最美丽的记忆,绚丽迷人地依附在他的心头。
我不能放开她!我要把她留下来!追来这里的一路上,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是啊!我们等一下就要去搭飞机了。」
「你们可以留下来吗?我可以负担所有的费用。」他想要抓住最後的机会。
「不可能的!」小雯毫不考虑地马上回答,她只想尽快回家,什么诱人的条件都影响不了她。
看着小雯坚定的神情,他不想再求人,心想一定有办法再见面的。「那么你把你们在台湾的电话留给我。」他的口气不容拒绝。
「喔……这……好吧!」小雯迟疑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走到房间的桌子前,拿起便条纸随手写下自己在台湾的手机号码。
「呐,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思苹没有联络电话,因为思苹年满十八岁就要搬出监护人的家里。」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心想自己对思苹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因为她是个孤儿,小时候离开孤儿院後,就要一直辗转寄住在别人家里,直到自己能够独立。思苹没有告诉过你吗?」
「没有……」他蹙眉,为思苹的身世感到心痛。
「你找到思苹後到底想怎样?我们就要回去了!」小雯坦率的问。
「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请你先把联络的电话给我吧!」
「思苹暂时还没有固定的电话,你就打这个号码和我联络吧!」小雯将纸条递给沈立岩,懒洋洋的说,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可是心里却暗暗地佩服思苹。想不到才一个晚上而已,就让人找她找得如此心急。
沈立岩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上头什么头衔都没有,只有简单的名字、电话号码,还有在美国的地址。
「拿去,这是我的名片。十一点的时候,我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如果等一下我还没找到思苹,你就把这张名片交给她,要她回台湾以後一定要和我联络,听清楚了吗?」沈立岩慎重的将小雯写的便笺折好放在裤袋里,再将名片交给小雯。
「喔!」小雯瞥了眼名片上的字,一看全是看不懂的英文,索性就把它摆在桌上。
「再见了!」沈立岩看到小雯神色恍惚,像是刚刚服药後的反应,有些不放心,临走又交代了几句。「你一定要拿给她!我会再到楼下找她。」
小雯点了点头,摆一摆手,「砰!」的一声就将房门关上。
思苹和沈立岩在电梯里错过了彼此,思苹回到房间的时候,沈立岩正好到柜台找她,他焦虑的四处搜寻。
时间分分秒秒的走过,距离她们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当思苹和小雯两人在酒店的另一个出口搭上巴士,沈立岩刚好赶到,他眼睁睁的看著巴士远远驶离他的视线,连再见都来不及说。
呆站在饭店的门口许久,一直到有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神色慌张地来到他的身边,提醒他十一点的重要会议。沈立岩才回过神,依依不舍的看著远方,黯然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