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
即使是纪燕宁这样反应迟钝的人,也让这句话给轰得焦头烂额。
「乃恩,妳不要乱讲话。」胃好痛,但赶紧澄清比较重要。
三两句挂了与母亲的通话,吴乃恩幸灾乐祸的嘲弄道:「妳完蛋了,我妈说今天学校的练唱取消,她就在路上了,再两个街口就到家,妳等着被骂吧。」
「就说了,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样,这位先生……」胃好痛,痛得她忍不住捂着肚子才能说话。「他只是一个好心的路人,我根本不认识他。」
「妳说这种谎,不觉得可笑吗?」吴乃恩哼声说。「亲戚里谁不知道,妳妈是被宠坏的大小姐,为所欲为,不知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负责任,先是骗了小舅的感情,故意拿大肚子逼小舅娶她,生下了妳之后,觉得结婚不好玩了,丢下妳就跑……」
「妳不要说我妈的坏话。」脸色惨白,纪燕宁疼得脑门有些发晕,咽喉深处升起的灼烧感逆涌而上,让喉咙跟胃部痉挛疼痛,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我只是阐述事实,哪有说她坏话?」吴乃恩看着她干呕,可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再说妳现在确实是步上妳妈的后尘啦,果然跟我妈讲的一样。」
「我没有……」抗辩声虚软无力,纪燕宁感到极度的不舒服,要不是身旁的人好心搀扶,只怕她随时会脚软跪了下去。
「还说没有!」吴乃恩到这时才有空打量那个男主角。
男主角有着一副不可思议的好容貌,尔雅俊秀的外貌配合着修长体魄,看起文质彬彬又风采翩翩,扶着表姊的姿态所流露出的体贴更是为他加分不少。
吴乃恩瞇起了眼,因为男主角过度的出众与优秀,使得她即使对表姊存着偏见,也很难对这位男主角产生厌恶感……
「纪燕宁!」
怒斥声传来,搭着计程车司机飚车赶回来的纪龄芳下了车,一脸怒容,像飓风一般的扫了过来。
人才刚到,二话不说的扬手,眼看着就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第二章
纪燕宁缩着脖子、闭上眼,认命的等着那热辣辣的疼痛,但没有,等了三秒钟,什么也没发生。
偷偷的张开眼,发现那个好心、却倒楣被卷入误会当中的路人帮她拦下了这一巴掌。
「做什么?」纪龄芳怒不可抑。
「喂,你放开我妈!」吴乃恩跟母亲同一阵线,连忙附和。
「有话好说,犯不着动手打人吧?」
纪燕宁听见那人说着,修长的身躯就挡在她面前,像座山一样的护着她,让她惊讶得--无言。
从没有人像这样护卫过她,就连她的亲生父亲都没有!
因为从没有过这样的事,再加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无条件帮她的人,竟然只是一个路过的好心路人,种种的奇妙感觉冲击着她,让她只能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你这人面兽心的混蛋!」纪龄芳奋力的收回打人的手,显得有些抓狂。「我都还没跟你算帐,你倒是有脸来,还敢干涉我管教家里的人?」
「人面兽心?」模样生得极为好看的路人面露讶色。「吴太太,妳的形容词真让人大开眼界。」
「开什么眼界,说你人面兽心还算客气了,我们家燕宁才十六岁,你要是有那么一点羞耻心,就绝绝对对不该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现在弄大了她的肚子,我要怎么跟她爸交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罪?」纪龄芳气得面红耳赤。
「吴太太,」温文俊雅的好看面容流露些许匿惑之色。;「妳一定要这样戏剧化又情绪化的说话?」
「你诱拐未成年少女,还有脸说我情绪化?」纪龄芳气得有脑中风之虞。
「诱拐未成年少女?」微笑,风度翩翩的那人,温和说道。「原来在台湾,帮人捡个东西就能成立这样的罪名,这真教我惊讶。」
「……」因为他的话,纪龄芳愣了一愣。
「捡东西?」与母亲同一阵线的吴乃恩跟着一起傻住。
「如果妳愿意冷静下来,仔细听听她说话,」指着身后一脸苍白的女孩,路人好整以暇说道。「她刚刚试着跟妳解释,她掉了东西,我只是刚好路过,看她不舒服,扶了她一把,顺便帮她捡东西而已。」
「你骗人。」吴乃恩拒绝承认错误,强烈指控。「表姊她刚刚明明就在吐!」
「我刚刚不是说了?」路人帅哥不以为意的再说一次。「她下舒服,这也是我为什么停下来帮她的原因。」
那温煦和善的斯文模样,完完全全的对照出吴家母女的歇斯底里,特别是在他说明过后,真相更是让吴家母女窘上加窘,表情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可是……」这一回,声音由后方传来。
纪燕宁看着维护她的路人,表情甚为不解,细声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阿姨是吴太太?」
「对啊!」吴乃恩戒心十足的瞪视有好看外表的陌生人。「你为什么知道我们家姓吴?」
一度被误会栽赃的路人没理会吴乃恩的叫嚣姿态,回头看着发出疑问的纪燕宁,文雅清逸的俊颜仍是挂着笑,但这时的笑容更显柔和之意。
「因为,我是来找妳的。」路人说。
回视他的凝视,黑白分明的乌瞳轻眨了两下,清秀白净的容颜满是不解之色。
「如果没有这些造成混乱的插曲,这时我应该已经正式登门拜访了。我是来找妳的,燕宁。」本该是陌生路人的男子准确无误的叫出她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纪龄芳不容许来路不明的人接近她的侄女。
「我姓凌。」俊秀的面容仍是那么样温文的、尔雅的,说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我代表燕宁的亲生母亲而来。」
咚的一声,捡拾了大半袋的时鲜蔬果又掉了一地。
纪燕宁惨白着一张脸,脑中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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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登门拜访之前,凌兆纬就已经知道所有的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打从一开始他应允继母代为寻女的事情之后,他便透过关系,找上征信社帮忙。
他确实是费了一点时间跟功夫,但最终还是有了成果,因此在回台湾之前,他就大约知道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就调查报告上来看,纪渊根本就不太管这个女儿,纪燕宁儿时是跟着爷爷奶奶住,直到两个老人家都去世之后,纪渊前往大陆发展,就把女儿寄养在他姊妹的家中,纪燕宁从此展开游牧生活,每个月就在几个姑姑家里搬来迁去。
从征信社所给的资料当中,凌兆纬可以推论出,他这没有血缘的妹妹过得并不好,毕竟她所面对的,是那么样诡异的人际关系跟生活环境。
但是,直到昨日,他亲眼见识了纪龄芳母女俩的不可理喻,他才知道,所谓的不好,是真的很不好。
他可以想见,待在那种环境下--其实可称之为长期的精神虐待了吧?
尤其,凌兆纬很不喜欢纪家人说到他继母时的嘴脸!
虽然昨天和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因为他那没血缘的妹妹拒绝跟他谈话,那苍白震惊的模样让他只能配合,先退一步的离开。
他体贴她,想让她有时间做点心理准备,因而很快便走了,可是,即使是那么一下下的时间,就足以让他发现,纪家人是用什么扭曲的心态来看待他的继母。
对凌兆纬来说,他自觉有义务为继母澄清,让他这个没血缘的妹妹知道,她的母亲--那个生下她的女人,并不是像纪家人所说的那样。
所以他又来了,在纪燕宁放学的路上等她,想进一步的跟她谈一谈,顺道也好问清楚,她是否需要他提供任何的帮助。
这是他承诺过继母的,所以他一定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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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燕宁通常是心不在焉的。
并不只是在同学眼中如此,在课堂之外,她确实常常心不在焉。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都是在想什么,真要认真分析起来,可以说只要是课堂之外、不需抄笔记的时候,她几乎都是在一种放空的状态下过生活。
她就像一抹游魂,什么也没想,更不带任何个人的想法,静静的做着该做的事,日复一日的。
这样的她,走路时本来就不大会东张西望去注意路边的闲杂事,更何况,在经过昨天的事后,她一直都在想着那个传闻中的母亲,害得她整天都心烦意乱,头昏昏、脑胀胀,反胃的恶心感不断。
在这种前提之下,要能引起她注意力的方式,只有一种!
杵在面前的身影阻挡了她的去路,人就在她面前,即使是心不在焉如纪燕宁,也得从放空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很具个人特色的慢动作,她慢吞吞的抬头……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