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紫清没做任何反应,只轻轻的嗯了一声,可是心里却已逐渐兴起波澜。
“清……我跟冶廉虽然也是经过一大堆波折才在一起,但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别的女人进驻过。”
“二姐,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走同样的路。”紫清把视线从花朵调到二姐娇艳的脸蛋上。“我不会跟你谈一模一样的爱情,我也不可能爱上跟姐夫同样的男人。”
“我知道,可是清,当一个人心里还恋着别人时,他怎么能再把整份感情分给你?”紫鸢萝牵越她的手。“情妖需要的是一份完美的爱情,如果对方对你不忠,背叛你、移情别恋,你都会悄失的啊!现在他难忘旧情人,在恋情开始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一半!”
“我会赢,只要案子破了,让他觉得无愧于清,他会放自己的心自由,他会全心全意的接受我!”紫清挣脱掉她的手,懊恼的看着她。
“如果不会呢?如果他始终爱那个清更甚于你这个清呢?”紫鸢萝艳美如花的脸庞上忧急交错。“他一开始会接近你……就只因为你叫清啊!跟他心爱的女人同样都叫清啊!”
“二姐,不要再打击我了好吗?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自己赢的机会很小,但是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我不能得到幸福?为什么我不能跟李维克两心相属?为什么我不能跟他天长地久?”紫清充满愤怒的喊,但是她的怒气并不是针对苦劝她的二姐,而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奈。
“清……”紫鸢萝愕然的望着她。清一向冷静自持,她从没在清脸上看过这么激动的表情,她知道,清真的陷进去了!
“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这就是女人遇上爱情的傻气!”紫清泪眼问着她。“二姐,你经历过,为什么你还是不懂我?”
“因为我舍不得。”紫鸢萝也红了眼眶。“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这是发生在自己跟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不同!”
“你并不是别人,你是我妹妹。”紫鸢萝哭泣的声音带着强硬。
“如果你爱我,请你支持我。”
“爱你并不是纵容你,爱你并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去自杀!”
“我还以为我身边的人都会反对,除了你,但是没想到……”紫清摇摇头,转身疾步走出美轮美奂的玻璃花坊,正巧撞上刚下班回家的邢冶廉。
“清,你来啦!”邢冶廉低头看着他的小姨子。
“姐夫,我有事,我先走了!”紫清头也不抬的匆匆走过。
“清!清!”紫鸢萝正想追出去,却被夫婿攫住手臂。
“鸢萝,你怎么哭了?!”邢冶廉看到妻子泪流满面,心生不舍的追问,“你们姐妹俩吵架啦?”
“冶廉!”紫鸢萝扑进丈夫怀里,啜泣道:“那个男人心里早就有了别人,但是清还是傻傻的爱着他……我不要清消失!我不要!”
“鸢萝,别跟清说这样的话,这个时候你越疼爱她、越守护她,就越伤她的心。”邢冶廉抱着妻子温柔的说。
“总不能坐以待毙嘛!”紫鸢萝哭叫着。
“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在旁协助,但是有些事情,除了当事人,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尤其是感情这档事。”邢冶廉擦拭她脸上的泪水。“看开点,有时候注定的事,谁也无力改变。”
“为什么凡事不能尽如人意呢?”紫鸢萝说话的语气里充满埋怨。“老天爷非要看人活得痛不欲生、死去活来才满意吗?”
“唔……基本上,这个问题就像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我想就算是神也难以解答吧!”邢冶廉笑道。
“你真没用!平常老是表现什么都会的样子,偏偏有问题的时候你又没办法解答。”紫鸢萝不满意的敲着他的胸膛。
“因为你嫁的是一个人,不是神。”邢冶廉微笑的抱紧她。
“不行!我要请奶奶想想办法。”紫鸢萝在丈夫怀里打定主意。
“哎,你就专心当我的好老婆,当我儿子的好妈妈,别再去增加清的烦恼。”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不是个好老婆、好妈妈,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让清困扰?”紫鸢萝气乎乎的推开老公,走出花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是我的好老婆,我儿子的好妈妈……”邢冶廉迫在妻子身后,拼命的道歉。
这样的情景家里的佣人早就见怪不怪,不过每次看到都还是觉得好笑,因为一个白天在商场里呼风唤雨的大总裁,晚上在家里地位马上直线下降要看老婆的脸色,所以即使看了很多遍,佣人们还是会对能屈能伸的邢冶廉竖起大拇指。
今天已是紫清第三次跟嫌疑犯王义做心理谘商,她必须从过程中找到他犯案的证据。
“诚如耶稣必须接受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苦难,我也必须为我曾经伤害的人流血。”王义与紫清在侦讯室内面对面坐着。
“从十八年前开始,你每年农历七月都会向教会请假一个月,为什么?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紫清看着眼前一脸好似诚心忏悔的男人。
“我哪里也没去,就是躲在自己的房子里向神忏悔。”
袁什么偏偏挑七月?”
“中国人有鬼月的习俗,七月鬼门开,鬼魂会出来,我待在自己的房子里,只为曾经死于我手下的亡魂读经忏悔。”王义直直看着她,眼神毫不闪烁。
“你是信基督教的,还会笃信民间习俗?”紫清质疑。
“我信基督教,但我也是中国人。”王义坚定的说。
“那一个月你哪里也没去吗?”
“哪里也没去,就是待在自己的家里。”
“都不用出去买食物吗?”
“我会在前一个月就准备好食物,医生,这些事情我已经向警官或检察官重复好几遍了!”
“你手上的图腾刺青是怎么一回事?”她看向嫌犯的左手手背。
“这是中古欧洲魔女用来召唤鬼魂的一种图案,我从书上看来的,把它刻在手上,就是想召来被我杀死的亡魂,好向他忏悔。”王义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背说道。
“召来了吗?”
“当然。”
“好!那现在召他的鬼魂来给我看。”紫清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等着看。
“不行,我必须回家才能召唤他,而且现在还不到时间,也不能有外人在场。”
“也就是说召唤的时候需要仪式跟祭坛?”紫清勾唇一笑。
“是的。”
“有祭坛就必须要有祭品了?”紫清一步步的设下问题。
“没错。”
“你用人当祭品吗?”紫清的眼神转趋凌厉。
“没有!你们要我说几次?我没有杀人!”王义变得有些激动。“我没有杀人!那些死人我一个也没见过!”
就在此刻,一名员警突然推门而入。“紫医生,前田彻自杀了!”
紫清吓了一跳,而王义一听到另一嫌疑犯自杀的消息马上就低下头十指交握,嘴里喃喃有词。
第八章
畏罪自杀吗?
从类似自白的遗书上看来,确实是如此,长达三十页的遗书,详细列述二十多个被害人的受害经过,包括绑架过程、犯案地点跟弃尸地点全都写出来,这个最没有嫌疑的嫌疑犯居然就是凶手,前田彻的咬舌自尽引起轩然大波,这桩长达十八年的案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破了,全国人民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李维克却全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今晚,紫清本来已跟黑狗约好,要到他的PUB庆祝破案,但是在半途中李维克却把车开往犯案地点,来到位于新店郊区的旧大楼。
现场被围上了黄色的警示条,紫清跟在李维克身后走进房子里面。
“案子都破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紫清看着他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她心里萌生一丝不祥的预感。
李维克脸上完全没有破案的喜悦。“你真的认为案子破了吗?”
“不然呢?”
“我的母亲、我的未婚妻全部死在这个凶手手上,抓了十八年才抓到,我不相信凶手在躲了这么多年、杀了这么多人之后,会以畏罪自杀来收场。”李维克斯文俊秀的面孔净是怀疑。
“就像很多凶杀犯,在杀别人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但是当自己面临伏法前,脚软、痛哭、全身发抖要员警搀扶才能到刑场,前田彻是个软弱的人,他只能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面前逞凶斗狠,一旦自己必须面对法律的制裁时,他就选择逃避。”紫清试图分析给他听。
“不!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李维克的情绪有些激昂。“一个自诩为神的人怎么会自杀?”
“怎么不会?前田彻本身就是神父,他信奉基督,效法耶稣牺牲生命,对他而言死亡是升格为神的必经阶段。”
“不是的,我的直觉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前田彻是个替死鬼,他顶多只是共犯,在他身后一定有个真正的指使者还没有曝光,前田彻只是藏镜人推出来欺骗社会大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