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祐不屑地睨了他一眼,转身欲上楼,“要喝茶自己倒,我要去睡觉了。”啐!专程叫她回来只是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甘愿上楼梦周公。
桑天杰见状突地出手拉住她。
“还不行,我有话跟你说。”他抓起她的手,一把将她摔倒在沙发上,自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桑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摔出去,鼻子正好和椅子的扶手撞个正着,“老爸,很痛耶!”哪有人这样对自己女儿的,真是没有人性。
她搓揉着鼻子,眼眶忍不住泛红。
“一个练武之人那么怕痛,这还像话吗?”桑天杰心中虽然有着不舍与歉疚,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撞到的地方是鼻子耶!鼻子是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她突然感觉到鼻腔里好像有东西正迅速地流出来。
不会真的流鼻血了吧?
在看到手指上鲜红色的血时,桑祐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全身血液逆流、心跳加快。“啊——流鼻血了啦!”随即,她飞快地奔进厕所。
桑天杰微扯嘴角,一时无言以对。流个鼻血就惊慌成这副德行,以后要怎么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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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桑祐的头压得老低,连夹菜时也是如此,像是生怕让人看到她的脸一般。
“祐,你干嘛一直低着头,是怎么了吗?”桑佐不解地问着。
“没有啦!”桑祐摇摇头,含糊的答道。
“怎么?鼻子还在流血?”桑天杰担心的问。
“流血?”这两个字勾起桑佐的好奇心,他伸手将桑祐的下巴抬高,果真看到两团微渗着血红色的卫生纸。“你该不会是中了老爸的招吧?”
桑祐闻言,甚感气愤地甩开他的手,随后又低下头一脸不在意地喃喃道:“那是老爸玩阴的,我才会中招。”
此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两人立即敛起面容,眼睛瞪得老大,眸中尽是不谅解。
“老公!”
“老爸!你……”
宫亦汝及桑佐同时睨向桑天杰,面露责难。
被两双不谅解的眼眸盯着,桑天杰居然还能正色凛然的道:“什么玩阴的?是她自己偷懒太久没到道场练习,退步了不少,我才轻轻一拉,她人就被我摔到椅子上了。”
“我哪有退步,是你从背后偷袭我的耶!”桑祐不甘地反驳:“哪有练武之人会卑鄙到从人背后偷袭的?”她用桑天杰最常教训她的话作为指控。
“如果你没有偷懒,怎会轻易就被我摔出去?”桑天杰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目光转为严厉。
“也对,妹妹好像很久没去道场了。”桑佐点了下头。他好像已经很久没在道场看到桑祐了。
“大哥!”桑祐吼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啦!”
桑天杰为此皱紧了眉头。他猜的没错,桑祐果真偷懒没到道场,以她长期缺乏练习的情况看来,真的有办法胜任即将委任于她的工作吗?
宫亦汝也注意到了桑天杰的不对劲,她轻拉他的衣服,低声问道:“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待会儿吃饱再说!”他拍拍她的手,脸色依然忧虑。
本来忙着斗嘴的桑佐和桑祐也闭上了嘴,满脸疑惑地盯着桑天杰。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两人心中有着同样的疑问,但都不敢开口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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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二十几年来,桑祐觉得家里最可怕的一天。
这大概也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正经的一次。平时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习惯了,突然要她正经八百的还真不习惯。
“老……爸爸,有什么事吗?”少了平时的嘻笑怒骂,第一次这么正经,桑祐深感不习惯,光是简单的说个话,舌头都像是要打结了。
“我这次回来,是有件事想委任于你,不过……”桑天杰仍然犹豫不决。
“委任?”说的这么客气,一定不是什么“好康”的,回想到两年前的相似场景,桑祐有了不祥的预感。“不会又想要我帮你的忙吧?”
“没错。”桑天杰点点头。
“我不要。”桑祐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我才不要,你那个老板简直是一个疯子。”
桑天杰的怒火也涌了上来,他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的直瞪着桑祐。“你再说一次!”
“本来就是嘛!”桑祐不要命的回道:“他整天神经兮兮的,像被害妄想症一样,老是怀疑有人要杀他。”
想到上一次的事,她就全身寒毛直竖。那次她还真误以为碰到了神经病,谁知他竟是她老爸的老板。
“这次的和上次不同。”桑天杰额上青筋浮现,努力压抑着怒气。
“不同?”桑祐有点好奇。“哪里不同了?莫非他病情加重,在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是对象不一样。”桑天杰心事重重地道。
“对象不一样?不会是他儿子吧!嘿嘿……”这更惨!父亲的个性怪得没话可形容,在相同基因下生出来的儿子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呢!
“我就是要你保护他儿子。”桑天杰点点头,若有所思。
桑祐抗议道:“我在几年前已经满二十岁,早已拥有独立自主的权利,你不能剥夺我的自主权,纵使你是我老爸也一样。我要提出上诉!”
“我是你老爸,难不成你要告我!”这个大逆不道的不肖女!
“我……没那个意思。”她傻笑着,企图蒙混过去。
“最好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下星期你就得过去。”
桑天杰不容反驳地道。
“为什么是我,难道大哥不行吗?”桑祐仍在挣扎。
“是呀!老爸,让妹妹去不太好,对方毕竟是个男人……”桑佐也颇为担心。“要是他对妹妹……”
“这问题我已经想过了,不过这正好也是给她一个学习保护自己的机会。”
“我反对!要是那男人是色狼怎么办?”一个男人若“发情”起来,力气之大就算是武艺高强的女子也不见得挡得住。“我提议让大哥去。”
“如果桑佐去了,那道场怎么办?”桑天杰反问。“难不成你有把握扛起道场的生意?还是你认为以你现在的功夫可以教学生?”
“以我现在的功夫当然是没办法教学生,但是相同的,对于保镖的工作我也无法胜任。”
“什么话!我之所以安排你去有一半也是为了训练你,以你现在的功夫,对付色狼应该是绰绰有余了。”桑祐的话让桑天杰更理直气壮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下星期你就过去。”
“那你回来干嘛?如果你有可以让我口服心服的理由,我就绝不再说第二句话。”不是她不孝,而是因为她当他的女儿已经二十几个年头了,他在想什么她会不清楚吗?他一定是想带着老婆环游世界去,然后把自己的儿女留在台湾受苦受难。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而是平均每两年就会发生一次。
“我老了,体力大不如前。”桑天杰叹了口气,一副很无奈的模样。“其实我也是很不愿意的,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想承认也不行。”
桑祐和桑佐闻言对看一眼,表情甚是奇怪。
这话他们也是平均两年就会听到一次。若是他的体力真的大不如前,那么他刚才的偷袭行动体力又是从何而来?
桑祐打了个呵欠,“我上楼睡觉了。”与其在这里听这些有的没的,不如上楼睡觉。
桑佐也起身道:“我去道场了,待会儿还有课。”
话落,两人皆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桑天杰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心中甚感不解。
他转头问着面无表情的宫亦汝:“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他们……”
“你是没说错什么。”她不疾不徐地啜了口茶。“只是你刚才说的话平均两年就会出现一次。”
她又拿起一片饼干咬了一口。“这次我们要去哪里玩?黄金海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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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议室里,司徒杋位居首位,修长有力的手指把玩着K金笔,纵然俊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已足够让在场其他自诩英俊潇洒的男子黯然失色。
他们现在正为了一件投标案大伤脑筋,原因是和他们对立的公司也有参与投标案,但对方公司平时就爱耍小手段,抢了他们不少案子,而今天这件投标案是近年来最大宗的投标案,为怕事件重演,遂才会出动公司经理级以上的主管到场商讨对策。
不过司徒杋并不担心,因为这件投标案他在一个月前就开始进行,而且他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他就是喜欢看底下员工穷紧张的模样。
他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笔,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台上侃侃而谈的论调,右耳进、左耳出是他现在的最佳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