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暗示你我有多么委屈
你还不懂雨永远不会停
苏尔芬怔愕的坐在沙发上,泪水自失神的眼眶奔流而下。
总是如此,这是一首她听了老会感动落泪的悲伤情歌,因为,这正是她苦苦暗恋的心情写照啊!
当她十八岁进入耶鲁就读时,倪隽已越级跳读到研究所,攻读博士学位,他这名狂狷俊美的东方男子魅力迷倒全校女子,只是个平凡女孩的她,当然也疯狂的迷恋上他,如痴如狂。
在一次四名白人少年持枪扫射有色人种的事件中,身为畅谈种族平等社团的一员的她,只能惊愕地躲在桌底,难以置信的望着原本说说笑笑的同学们一一倒下,在她还来不及放声尖叫时,倪隽出手救了她。
他自一名杀红了眼的少年手中抢走枪,然后,射击每个疯狂杀人犯的手,她是社团唯一侥幸生还的学生,而倪隽摇身一变,成了轰动全美的华人英雄。
也许是上天听见她每晚在窗前的祈祷,从此,她理所当然的接近救命恩人,真正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倪隽并不如以往那么激烈地排斥身为女性的她,于是,她跌破众人眼镜,一步步走进他的世界。
但是,她赢了吗?
她现在愈来愈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上天真的特别眷顾她吗?苏尔芬自嘲的想。
倪隽待她是不同于一般女子,但是,他永远也不会爱上她,为此她该哭还是该笑?
清脆的电话铃声乍响,倏然唤醒她沉重的思维。
她甩了甩头,发丝上滴滴沁凉的水珠飞转,她拿起无线电话,按了一个键。“喂?”
“尔芬,据说震东倪氏将与你阙伯合伙投资泰国的观光大饭店是不?”
“爹地,这是商业机密。”苏尔芬淡淡的扭绞细眉。
“是阙老同我提起。”
想也知道。“就算有也不干你的事吧!”
“是不干我的事,但和你大大的有关系。”电话那头的苏昊大声的嚷嚷。
“当然跟我或多或少有关系,我是隽的秘书。”
“隽、隽、隽,”他听了就心烦。“你这丫头满脑子只有倪隽,孩子养大就认不得爹娘……”苏昊嘀嘀咕咕的数落。
这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不来当他的翻译秘书,跑去效忠别人,每每念及此,他心里便极度不平衡。
“爹地——”她现在筋疲力尽,没有气力去应付父亲的疲劳轰炸。
“这次去台湾与倪隽洽商的是你阙大哥。”虽隔着话筒,但苏昊当然也能清楚听出女儿话里浓浓的倦意,他心疼得不再唠叨,言归正传。
“阙大哥?”苏尔芬提振精神道。“他现在不是还在自助旅行,环游世界吗?”
苏阙两家是世交,同是马来西亚的华裔富翁,彼此的儿女从小就熟悉,因此,苏尔芬对阙家的家庭成员绝对不陌生,尤其是她的阙大哥,阙宇扬。
“他比你乖、比你听话、比你孝顺,早早收心了。”苏昊又忍不住一阵罗唆。
又开始唠叨了!苏尔芬抿唇不语,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好承受父亲的轰炸。
没办法不念念她,他好希望女儿能离开台湾那个异乡地,回到马来西亚帮忙他打理家业。“前些日子,人家宇扬已经乖乖收心回家,正式接管阙氏企业。”
“哦!”难怪父亲这回的火气比往常都大。
“人家阙老成天凉凉的养鸟、下棋,又是上山又是下海,你爹地我每天都累得像头牛,一个人要当十个人用,谁同情我?谁可怜我?”他就独生她一个女儿,没儿子替他分担。
“妈咪呀!”苏尔芬听不出他话中含意,理所当然的回了他一句。
“你妈咪想你都想病了,哪还有力气同情我、可怜我?”唯今之计,只有替女儿找一个乘龙快婿,早早回马来西亚和夫婿一同继承家业,如此他才有清福可享。
而他早在八百年前,就相中阙老的独子宇扬了。
“妈咪病了?”
“是啊!偏头痛的老毛病,你再不回来,连爹地也会发病。”他就知道苦肉计有效。
仔细想想,真的有好长一段日子没回家了,苏尔芬心里一阵愧疚。“知道啦!过些日子我会抽空回家一趟。”
“干脆把工作辞了,这回就跟宇扬一块回马来西亚。”苏昊乘机建议。
“呃……好久没见到阙大哥,大约有两年吧,他这回来台湾,我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他。”听父亲又将老调重弹,苏尔芬话锋一转,清脆笑道。
一想到能再见开朗独立的阙大哥,她胸口的阴霾迅速地一扫而空。
阙宇扬是个杰出的年轻人,相貌堂堂,虽没有倪隽的俊秀倜傥,但也长得一表人才,尤其是独立自主的个性,没有富家子弟的骄气,或纨绔子弟的挥霍,他从小打工到大,自立自强,不曾向家里伸手要钱,这对出身富豪的少爷是极其难得的。
他刻苦耐劳,不怕屈居人下工作,而且乐在其中,这点令苏尔芬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是当然,你们一定要好好建立一下感情。”苏昊意有所指的说。
“放心,我和阙大哥的感情本来就很好,不会因为两年没见就变质。”苏尔芬信心十足。
嗯!看样子女儿对宇扬也挺有好感,他们从小就很谈得来,看来由宇扬接掌苏家事业的机率不小。“那就好、那就好!”
“你甭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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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水蓝色的紫罗兰套装,简单利落的剪裁,更衬得苏尔芬高挑的身材曼妙娉婷。
当阙宇扬偕同经理与秘书走进入境大厅,他温度微扬的眼神一直胶着在那抹蓝色倩影上。
尔芬还是那么美丽。
“阙大哥!”苏尔芬浅笑盈盈的唤着。
“尔芬!”走近的阙宇扬笑开了脸,伸展双臂倾身搂住她。
站在她身旁的倪隽,倏地挑高了眉。
“好久不见。”苏尔芬不以为忤,反手圈住他。
顿时,倪隽浓密漂亮的剑眉间,刻划出一道浅沟。
阙宇扬拉开彼此的距离,食指轻点她的鼻尖。“大概两年没见,瞧你愈来愈漂亮耀眼,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这是他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问题,据苏伯父所言,尔芬一直跟在一个叫倪隽的男人身后。
苏尔芬错愕地瞠大圆眸,尴尬地望了望身旁挺拔卓绝的倪隽,淡淡的红云扑上粉颊,她有些慌了手脚。
“没有。”倪隽沉沉的发声,代替她回答。“尔芬是个标准的工作狂。”
其实,接机这种小事还不需要他这个总裁亲自出马,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再加上一早瞧见尔芬兴致勃勃、精神抖擞的模样,他便忍不住好奇的开车陪她来接机。
依阙宇扬对苏尔芬了解的程度,他一眼就看出,她凝眸深处里对倪隽深深的爱恋,但他也一眼就发现倪隽对她的无心。
“是吗?那么阙大哥还有机会喽!”阙宇扬忍住心痛,试探的问。
“别开玩笑了!”苏尔芬黯淡下脸色,无心注意他异样闪烁的眼神。
以一种男人的直觉,倪隽心里清楚眼前这名男子对苏尔芬的企图。
“别打尔芬的歪主意。”倪隽不自然的压低声音沉喝。
暗黯的瞳眸霎时绽放光采,她的心怦然乱跳,美丽的脸蛋惊喜交织。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可以说是打歪主意,大家公平竞争。”阙宇扬的黑眸升起两簇挑战的火焰。
谁跟他公平竞争,无聊!“你休想拐走我的得力助手。”倪隽伸手搭上苏尔芬的肩,俊眼带笑。
她的肩猛地瑟缩了一下,睫扇半掩。
苏尔芬低垂的眼神伤心欲绝,她在心里责骂自己的傻气,为什么还傻得一次次燃起希望,然后一次次地自残,老是在幻想破灭后,内心又是一片鲜血淋漓。
阙宇扬一直注意着她,万分心疼她受伤的表情,他多想拥她入怀,不是以兄长的身份,而是以情人之姿,他愿意治疗她心上的伤口。
她不愿再自怜,强打起精神笑道:“阙大哥还没向你介绍,我身旁这位就是震东集团总裁倪隽。”阙大哥难得来台湾,她要好好招待他,善尽地主之谊,不能让个人心情影响他的兴致。
“你好。”阙宇扬朝倪隽伸出手。
“隽,阙大哥是阙氏的负责人,阙宇扬。”
“幸会。”倪隽握住他的手。
尔芬居然这么亲昵的称他……隽?!而且在外人面前毫不掩饰!阙宇扬感觉到心窝发酵一阵酸意,不自觉的加重力道。
很显然的,这个叫阙宇扬的家伙把他当作情敌。倪隽觉得有趣极了,挑衅的扬起下颚,对上他敌视的眼神,好玩的收紧手掌,与他暗中较劲。
“走吧!”工作时,苏尔芬无疑是个出色的秘书,她没察觉他们之间的波涛汹涌,“是先到你们下榻的酒店,还是回公司展开第一次的协商?”
“公事要紧,我们先到贵公司讨论此次的合作计划,不知道倪总裁意下如何?”阙宇扬松开手,感觉到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