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把那丫头撵回去就好了,干嘛这样宠著她?」纯情十分不解,「瞧瞧你们把她宠成什么德性?有恋兄情结就算了,连恋父情结都有!」无奈地两手一摊,「搞得你不能交女朋友、你爸不能娶老婆,一家子的幸福全毁在那个魔女手中。」
「最重要的是她还走火入魔,找个烂道士来污辱我们一代玉女明星,太过分了!」欧阳骥与她同一个鼻孔出气。他个人也是受害者之一,裴允澄来了之後,将大夥儿的生活搞得鸡犬不宁。
「幸好我胸襟开阔,不与她计较太多。」纯情不忘称赞自己。
「如果不是你大发新闻稿,也不会惹出这些麻烦,更不会让她知道我们在这里拍戏!」裴其濬赫然惊觉,原来罪魁祸首一直在他身边!
「自己家门不幸出了那种心理不健全的怪胎,怎能怪我?」撇撇嘴,连忙撇清责任。
「当然要怪你!」众人异口同声,将炮口直指向她。
「我?』纯情不由得後退三步,敌不过众人的审视,理不直气不壮的回嘴:「就算我要负亿万分之一的责任好了;但她心理不健全、身心发展受限,应该去找心理医生,接受开导启发,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代玉女明星,根本帮不了什么忙。」
「嗯,好像有道理。」众人点点头,唯独裴其濬没附议。
「裴老大,你就拿出大男人的气概嘛,用先前你骂大姊的那副凶狠去骂醒她不就得了?这事简单,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啦!」纯真提出她棒透了的想法。
「不行啦!她一觉得委屈又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闹得大家更是身心俱疲。」秦栈风说出前例。
「这么说来,她根本就是利用你的怜悯心来勒索亲情。」纯情拧眉,无法置信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的女人。
「对啊!」纯真接收大姊丢过来的眼色,忙著搭腔,「明天一早还要拍戏,大姊要不要先去休息?熬夜可是女人肌肤的大敌喔!]
眼见情势不妙,两人立即决定甩开烫手山芋,落跑去也。
「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欧阳骥好不同情裴其濬的遭遇。
「老大,你真的得想想法子,要不下回被抓去作法以酬谢众神、焚香祝祷的就轮到我们了,然後大家会以为这问饭店闹鬼了!」秦栈风头皮发麻地瞪著裴允澄送来的那叠保命符咒,大叹呜呼哀哉。
「你们以为我不想撵她回去吗?但我妈临终前干叮咛万交代我得好好照顾她,不能有所闪失……面对这种事,你们要我怎么办?」从皮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爱情、亲情难两全啊!
「你这几年受疯丫头的茶毒也够了吧,何必再把全部的责任往身上揽?」秦栈风不明白钻牛角尖对他有何好处?
「当年要没有我妈的善心,就不会有今天的我。」谈及母亲,裴其濬疲惫的脸庞难得露出一抹温柔色彩。
「不过,你跟裴家的关系也该结清了吧?还是你打算就这样纠缠一辈子?」秦栈风忍不住想发飘。全剧组因为小恶魔的搅和陷入一团混乱,偏偏他还在那边高喊亲情万岁!
「我们是一家人。」裴其濬淡淡接腔,语气里漫著不容质疑的坚定。
「哼!」秦栈风气闷,不解自己好端端地干嘛卷入人家的家务事里?依他看,裴家那本烂帐就算找青天大老爷来,也难以厘清。
「现在不是呕气的时候,我们不能消极的奢望裴允澄自己离开,必须争取时效赶快把戏拍完,当初向大陆官方申请借棚的日子已经快到期了,延长租借的手续通常都很麻烦。」欧阳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指出剧组遇到的一大隐忧。
裴其濬烦躁地将脸埋人掌心,陷入沉思。
「反正那疯丫头的最终目的就是赶走你身边的女人,现下只要想个办法证明你和偶像的关系仅是『真戏假作』,这样她应该就会死心离开了。」秦栈风懒懒的作出结论。
欧阳骥脑袋同时灵光一现,击掌叫道:「还记得我们在酒吧谈的那一千万赌约吗?」
「一千万赌我能不能追到纯情?」若不是他提起,裴其濬早忘了这回事。
如今回想,口头的赌约不过让他产生接近纯情的勇气罢了,逐日遽增的真情真爱,才是维系感情的重要因子。
欧阳骥庆幸他还记得这件事,「没错。」倒不是清算旧帐,只是突然有感而发,这或许可以帮忙解决眼前棘手的困境。
「我不能拿纯情的自尊开玩笑,现在的情况够乱了,最好避免再制造另一波麻烦将她牵扯进来。」
「我相信偶像一定能够体谅你的难处,也会愿意帮忙到底:偶尔牺牲一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秦栈风打包票保证,似乎对纯情的底细摸得十分透彻,也不管人家就在现场的男朋友,听了这话作何感想。
「我同意栈风的说法,只要你愿意去跟小恶魔解释,报上的绋闻只是我们之间的赌约罢了,我想她应该可以放心的回家了。」
「给我点时间考虑。」裴其濬没作出正面回应,也未激烈反对。
第八章
因为张道长连番作法,裴其濬受到众人的隔离,再加上下榻的饭店房间四周被贴满黄褐色的符咒,导致原本住在他隔壁的工作人员纷纷要求换房。
然後,那个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张道长,变本加厉地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悄悄将施法范围扩大,波及一直安然度日的郝纯情。
在她时常出入的场所、走过的地方,不但撒盐巴,还喷符水,终於,纯情受不了了,赶紧向裴其濬求救,且讨好的带来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鸡汤。
「哎唷!不是有人躲我躲得像SARS病毒吗?怎么今儿个自愿身陷疫区里?」裴其濬凉凉的挖苦。
没心没肺的女人,眼见爱人身陷困境,一点感同身受的痛苦也没有,每天继续过著享乐的快活日子,教人气得焚红双眼!
「那心、肝、脾、肺、肾样样缺、没血没泪的家伙是谁啊?我应该不认识吧?」纯情漾起一抹甜美的微笑,努力装无知。
「哼!」他赌气似的别过脸,拒绝让她谄媚的笑容瓦解他的作战意识。
「来嘛!我带鸡汤给你补补身子喔!这可是我亲手下厨做的呢!」
「真是你亲手做的?」裴其濬扬眉,小心翼翼的确认。
「对啊!」纯情立刻端出一副好太太的贤慧表情,缺乏戒心。
「不要。」他不给面子的拒绝,「虽然澄儿的折磨很恐怖,但我还想活久—点,不想被你的手艺毒死。」就是她洗手做羹汤,才让那锅鸡汤外围宛如漫著一股毒气,教人不敢靠近,遑论是尝上那么一小口。
偷偷咬牙,「可是看你瘦成这样,我好心疼。」忍,即使已经气得半死,她仍得忍耐,谁要自己有求於人。
「骗人。」裴其濬含怨控诉,没发现自己不依的口吻温柔得似撒娇。
纯情赶忙栘到他身边,「你生气啦?不要啦,人家是以大局为重,才会逼不得已大义灭亲地与你刻意疏离,你就不知道我在片场多么想念你……」顿了顿,「不信你去问秦栈风和欧阳骥,我是真的很想你的!」揪出两位证人强调自己的真心真意。
「哼!」说到那两株墙头草,不免怒气丛生!纯情一示好,哪怕要他们放弃美国公民的身分,投入伊拉克的怀抱,他们也肯干。
「你不要这样嘛……」她赖在他的怀里撒娇,卯起来示好。
裴其濬冷然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免得心一混沌又掉人她的温柔乡,让美人计得逞。
「你想我?不会吧,你在片场过著众星拱月的精采日子,哪还会记得活在悲惨世界的我?」
「才不是!」纯情夸张地蹙起眉头,痛苦万分地抚著胸口,「不是这样的,你的苦痛我绝对心有戚戚焉……」张道长的魔爪已经触及她的生活了,无时无刻拿著桃木剑「摇旗呐喊」,吵得她夜不成眠。
「那很好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嘛!」
「可是我被张道长吵得不能睡觉,已经有黑眼圈了。」她卖起可怜,姣好的面容下确实浮现两团似熊猫的黑色素。
「我也有啊,我还长了胡渣。」跷起二郎腿,指著自己的唇周。
「是你懒得刮吧?」纯情的脸上布满黑线。
裴其濬懒得理她,存心给她惩罚,让她急得跳脚。
眼见柔情攻势无效,纯情换要无赖,轻嚷叫闹,「我不管啦,反正你不能再放任你妹妹和张道长继续装疯卖傻了!你知道吗?他们天天在我房门口摇钤、念经,我根本不能睡觉,而我一失眠就会情绪不好,情绪低落皮肤状况就差,皮肤一差看起来就丑,人丑当然影响票房,电影没有票房你的损失一定惨重……」
「停!快停下来!」裴其濬大呼受不了。天啊,女人长舌已够可怕了,若再加上伶牙俐齿,真教人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