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干什么?”唐海优结巴问道,脑子里不由得浮现两具身躯,在大床上翻滚的画面。
她该不会是打断了什么吧?
“健身!”他粗声吐出一句。
“健身?”她楞了好一下,浑沌的脑子才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古铜色胸膛上贲起的肌肉,及布满的汗珠,看起来阳刚、性感得不可思议。
原本憋满一肚子的怒气突然烟消云散,唐海优除了口干舌燥的盯着眼前,这堵精壮的赤裸胸膛外,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把俊美与阳刚集于一身的完美,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
她狠狠咽了口唾沫,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溜,来到他平坦结实的腹部,意外发现他的肚脐下方,有一片黑色的毛发往下延伸,最后消失在低腰的裤子里。
突然间,一股猛烈的热气突然窜上脑子,唐海优感觉到有股湿热的液体冲了出来,浑沌的脑子却好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该死的,你是怎么一回事?”邵尔平的怒吼遽然惊醒了她。
“啊?什么怎么一回事?”唐海优仍是恍惚。
“你流鼻血了!”
她流鼻血?
她狐疑的伸手一摸,手指上果然沾了一片鲜红。
小时候她确实常流鼻血,可是自从老妈听了左右邻居的偏方,每天用白萝卜丝炒米粉折磨她,她就再也不曾流过鼻血了呀!
“把头仰起来。”
邵尔平抽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就要靠近她。
“不用了,我自己有面纸--”唐海优向后退了两步,慌张的想从杂乱的包包里掏找面纸。
“闭嘴!”邵尔平不耐的吼掉她的话,拿着毛巾又朝她走了两步。
“别……别过来!”她极力抗拒着邵尔平的接近。
流鼻血对她而言算是稀松平常,真正让她招架不住的,是他那片越来越近的胸膛,以及雄性动物独有的气息。 “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邵尔平的脸色难看起来。 “不是的--”她哪有心情闹别扭,她是头晕啊!
“过来!”
邵尔平面色铁青的吐出一句,像是耐性濒临崩溃。
唐海优固执的用力摇摇头,汹涌往下窜的鼻血也飞撒一地。看着她血淋淋的可怕模样,邵尔平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伸手用力一拉,将她卷进自己的胸膛里,动作利落的迅速用毛巾按住她的鼻子。
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嗅着毛巾上带着汗水的好闻气味,突然间,她竟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眼前一黑、腿一软,唐海优整个人就这么软绵绵的往下瘫。
幸好邵尔平眼捷手快,迅速伸手接住她。
看着臂弯里,一张小脸红通通,鼻子下还挂着两条骇人鲜血的小人儿,邵尔平简直不敢相信--
她竟然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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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
理智警告他,该把这个超级大麻烦给丢出门外,但看着臂弯中模样既狼狈又可怜的小人儿,他却莫名其妙的抱起她往门内走。
怀里的小人儿,轻得几乎没有多少重量,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类似棉花糖的香甜气息。
像是鬼迷心窍似的,他竟有剎那的恍惚。
理该恨不得把她丢出门外,然而当他把她放在沙发上时,动作却是出奇轻柔。
进浴室拧了条毛巾,替她擦拭脸上、鼻下的一大片血渍,邵尔平觉得自己简直像个保母,正在照顾一个专会出状况的三岁小娃儿。
她的皮肤粉嫩白皙、完美无瑕得几乎看不见毛细孔,肤质好得简直像个婴儿,柔软的毛巾才轻轻一擦,皮肤上立刻就浮现一片淡红。
他忍不住试探性的轻碰了下,指尖传来的绝佳触感,简直像是摸到豆腐般吹弹可破。
他看过不少淑女名嫒,也不乏跟女人的亲密关系,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有像她那么完美的皮肤。
身下陡然传来的异样骚动,让他着实诧异不已。
生平第一次,他竟因为只是碰触女人的皮肤,就有了亢奋的反应。
他自认是个君子,不想对一个昏迷的女人想入非非,遽然起身跟她拉开距离,不经意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胸口也沾上不少血。
邵尔平回到房间,冲了个冷水澡,压下那股莫名的亢奋,随意套了件白衬衫、黑色长裤回到客厅里,却见她仍兀自闭眼昏睡着。
低头看了眼手表,他等会儿跟女伴还有个约会,若照她这么睡下去,他肯定是去不成了--
他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有何不可?!心里有另一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他跟她既非亲也非故,他们甚至连朋友也不是,有的顶多只是数面之缘罢了,他无需为她负责。
但看着在沙发上酣然昏睡的小人儿,邵尔平的脚却怎么也跨不开。
她看起来傻呼呼的,十足像是被卖掉还会帮人数钞票的那种人,让人实在放心不下。
况且做事这么莽撞的她一起来,说不定又把鼻血流了满地,或者又让自己昏倒在门外,他得牢牢看紧她,免得她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不断说服自己,她只是个陌生的女人罢了,他甚至一点都不了解她--
可是他却仍对她放不下心,就连他也无法分析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不,他想太多了!
他只是怕她弄脏他昂贵的白色长毛地毯罢了--邵尔平这么告诉自己。
拨了通电话取消约会,邵尔平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第六章
偌大的客厅突然变得出奇静谧,邵尔平被这种怪异的气氛扰得有些下安,无事可做之下,“只好”打量起她来。
她整齐束在脑后的长发经过刚刚的折腾,已经整个松开来,散落在巴掌大的脸庞边,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女人味。
她的脸蛋仍带着未褪的红晕,小巧的粉嫩唇瓣微微开启,至今他仍清楚记得,她那宛如棉花糖般甜甜软软的滋味。
他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干涩的喉头,强迫自己转移视线。
他不得不承认,她睡着毫无防备的样子,就像只蜷缩在太阳下,慵懒午睡的猫一样,可爱得让人几乎忍不住想去抱起她,揽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但邵尔平没有忘记,她不是只温驯可爱的猫,而是个纠缠不休、还很会惹麻烦的女人。
虽然她看起来并不最特别,也不顶抢眼,但她身上却有一种莫名的魔力,总是会不由自主吸引人的目光。
光是认识她近一个月来,他已经莫名其妙被她多次,牵着鼻子走了。
他应该跟她保持距离,这才是聪明人明哲保身之道。他遽然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远处在阳光下,反射着粼粼水光的蔚蓝大海,被打乱的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身后突然传来的细微声音,蓦然拉回邵尔乎远扬的思绪。
他迅速收敛心神,转身面对她。
“你昏倒了,我不得不抱你进来。”
是他抱她进来的?唐海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她摸了摸脸、鼻子,发现自己干净得像个刚出生的宝宝,只除了衣服上一大片已然干涸的血渍外--
什--什么?他刚刚说--是他“抱”她进来的?
唐海优遽然望向沙发边的挺拔身影,差点呛岔了气。
一想到那片赤裸的胸膛,脸一红,唐海优心慌意乱的仓皇跳了起来,一不小心又撞上玻璃茶几,整个人狼狈的再度跌回沙发上。
“你为什么老是这么莽莽撞撞?”邵尔平紧蹙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
“我……我容易紧张。”唐海优羞窘的干笑着。
“甚至连见血都会吓昏?”这句话,他几乎是从鼻孔里喷出来的。
唐海优从小见血早已是司空见惯,怎么可能会被吓昏?但她怎能告诉他,她昏倒的原因不是血,而是他赤裸的胸膛。
她抬头偷偷觑他一眼,发现他已经穿上了衣服,一身白色衬衫、黑长裤,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帅气。
相较之下,她浑身狼狈得,简直像刚从菜罐里捞出来的陈年梅干菜。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流鼻血加昏倒的丑态,全都被他看光了,她就窘得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邵尔平不耐的声音终于惊醒了她。
她恍惚的抬起头看着他的俊脸,用梦呓般的声音喃喃说道:
“喔--我……我是来……来兴师问罪的。”只不过,经过这么一惊一昏,一肚子气早就全消了。
“兴师问罪?”邵尔平悄悄抬起一道眉。
“是有关于萧邦的事。”
“怎么样?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到这一刻,邵尔平的脸上总算有点表情出现。
“没有!”唐海优泄气的摇摇头。 “只不过,我觉得你实在很不够意思,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他是个黑道老大?”她不满的控诉道。
“就算我说了又如何,难道你还有其它选择?”邵尔平勾起一抹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