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边走边骂,但碍于脸旁的匕首,她不敢大声张扬,只能小声地责骂刺客,嗓音降到了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而已--虽然是怒驽抱怨,但是娇喽的嗓音听起来却十分的悦耳。
刺客虽是身受重伤,不过他的武功不弱,人又机警。他小心地闪过了多班的巡守守卫,依着那美人的指引走到了后门。
“前面就是后门了,看,本姑娘没骗你吧!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皆是不知感恩的小人吗?”美人从未涉世,单纯天真的她并不害怕刺客,只是生气他的恩将仇报。
刺客放开美人,收回她颊边的匕首,伸手抬起美人的下颚,看着她姣好无瑕的容颜。刺客毫无表情的面容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突然,他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带着命令的语气询问那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的脾气不小,她将头一转,不顾意看那名刺客,更不回答他的话。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救命恩人的名字罢了,怎么你却不敢说妮?”刺客轻笑,改用激将法。
美人转回头看了下刺客,她当然不相信刺客的话了,但又不服气被看低。想他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于是红唇轻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华芊萼。”
“华芊萼,很好听的名字,我会记住,而且我保证,我们还会再相见的。”刺客的大手改为抚摸美人柔滑的脸蛋,他笑得深沉难懂。
“大胆!放肆的登徒子!”美人忙避开刺客不正经的手,还生气地甩了那刺客一个耳光,并怒视着他。
那刺客抚了下自己被打的脸庞,不在意地笑笑,再看了美人一眼,才转身开门离去。
“我们最好别再见面,否则我会叫人砍下你的手!可恶的色鬼,哼!”华芊萼轻跺了下脚,朝刺客背后生气地叫,她根本没将刺客的保证放在心上,而且对刺客的身分也不在意。她心想那不过是个小刺客罢了,哪能真再遇上呢?说不定他一出宫就被捉住了。而且他若明白了她的身分,铁定更加不敢再见她了!
华芊萼发丝一甩,不以为意地走回房。
唉,这不过是个小奇遇罢了!
第一章
佑京,银夏国的首都,也是皇宫所在的京城重地。
这些天,佑京显得特别喜庆热闹,不但牌楼上都披上了红彩,连京城里几条主要大街两旁的商家也挂出了红色的灯笼,整个京城里喜气洋洋的,看来是要办大喜事了。
不错,喜事就是银夏国的太子要成亲了。银夏国的王族一向是一脉单传,太子殿下今年已经是二十三岁了,而且在多年前就已订好了亲事,说起来该是早成亲了才对。只是这两、三年来与邻国金皇国的战事频繁,银夏国一直是处于动荡不安的情形,人民饱受战乱之苦,皇室也为了战事焦头烂额,而太子本人也一直驻在外地领军御敌;在如此的状况下,婚事只好一再地拖延。
现在战事情况有些缓和了,加上太子的年岁也不小了,婚事实在不宜再延迟下去,才会选定在三日后的黄道吉日成亲。为此,佑京表现出难得的喜事气氛,人民也为了这个好消息而欢欣庆祝。
皇宫虽然也在京城里,但它自成一个城池,且派有重兵护守在皇宫外围能紧靠着宫墙而居的也绝非一般百姓平民,全部都须是皇戚贵族,或是朝里的高官大臣才有资格接近皇族;而在这些的富贵之家里,现在就属靠在皇城东边的华府最为风光,因为太子的未婚妻就是华府的千金呢!
“老爷,董大人和徐将军派人送礼来了。”华府的尤总管向在大厅里待客的华富山报告。
“将礼物部放在东厢房里,也别忘了要打赏送礼来的车夫和下人啊!”华富山笑着交代道。
尤总管点头退下。
“华学士,当今的王后是您的远亲表姊,而现在令千金又要当上太子妃了,这真是亲上加亲、喜事临门。此后华学士的官途必是更加的鸿图大展,一发不可挡了!”
“对啊,我等今后还要仰仗华学士的大力帮忙才行呢!”
大厅里坐着五位身穿官服的男子,其中两位大官如此地恭维华富山。他们都是朝里的一品大臣,此次来访除了向华府道喜外,也是来和未来的国丈攀攀交情,以期官运顺畅。
“客气,各位太客气了!老夫还要靠大家的帮忙,一起为朝廷效力呢!”
华宫山笑着向在座的贵客拱拱手,大家谈大寒喧着华府近来是贵客盈门,门槛都快被踩平了,华富山虽然忙得团团转,可他也忙得欣喜高兴。
女儿当上了太子妃,他就是未来的国丈了。这样的荣耀难逢,他当然是开心极了!
在华府大宅的深处,有座被守卫密密保护着的绣阁,将要过门的太子妃就是住在这阁楼里。
当的声响不断地从阁楼里传出,似是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楼外的卫士常听到这样的声响,也明白小姐在做什么,个个净是不以为怪的表情。
“小姐,别丢大远了,奴婢不好接,丢近一些好不好?”华芊萼贴身女婢之一的秀花说道、只见她裙摆、衣袖都高高地卷起,头上缠着奇特的厚厚布条,好像是一顶帽子似的;而脚上竟穿了三双靴子,手中还拿着个篮子,满脸的汗水。
“就是要一会丢远、一会丢近才好玩,全部丢得近近的,每个都被接到了,怎么会有趣呢?注意了,这次是个大花瓶,并不轻哟!别漏接了。”华芊萼笑着说,举起手里的琉璃花瓶,她吸口气摆好动作,用力往上扔去。
“左边,再左一点,哎呀!偏了,位置不对了!”话语一落,唯的一声,花瓶坠落地上应声而碎;而华芊萼却是笑得好开怀,丝毫不觉得可惜或是不对。
华芊萼的另一个贴身女婢秀凤马上又递上了另一个白玉瓷盘,华芊萼接过量了量瓷盘的重量,轻声一笑,身子略往左边靠,一手捉住盘沿用力扔了出去--随着盘子飞出,她的笑声就特别的清脆悦耳。
“玉盘来了!”
这使是她发明的‘碎碎平安’游戏。华芊萼自己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叫一个丫鬟站在房间的另一头,她从这儿将东西丢出去,而丫鬟就在那一边用篮子接。一般人若玩这样的游戏都是用布球,所以即使球没接准掉落地上也没关系;但华芊萼嫌那样不好玩,所以她用的是易碎的瓷器代替布球,让游戏更刺激、更好玩。
这也是为何接东西的丫鬟头要缠着布条,那是为了保护头部,以免被花瓶、盘子砸伤了脑袋;而脚穿着三双靴子,就是为了防止脚踩到碎片而受伤。
当然这是个浪费又奢靡的游戏,贵重的瓷盘花瓶竟拿来玩游戏,而且十之八九这些瓷器都难逃摔碎的命运--原因是华芊萼喜欢听瓷器清脆碎裂的声音,还说那是世上最好听的声响;而丫鬟为了讨主人开心,当然会故意失手漏接。
华富山虽觉得女儿这游戏大过于浪费了,但因爱女的身分不凡,而这又是最能讨女儿开心的游戏,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地默许了。
银铃般的笑声充斥在绣阁里,绝美的娇容伴随着愉悦的情绪;使得本就有如天仙般的容颜更是美得倾国倾城了。明眸善睐、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浓纤得宜、芳泽无加,她的身上无一不美,每一处都是丽质天生,美得让人赞叹,也美得让人嫉妒。
华芊萼就是以如此冠绝天下之姿让大王、王后为之惊艳,加上她又是王后的亲戚,理所当然就被选为太子妃了。皇室来下聘时,华芊萼还未满十五岁呢!原是想在她及第时就将她娶入宫中,谁知被战事所拖,才会延滞到现在华芊萼今年十八岁,还正是亭亭玉立的年龄。
本身就是家世不凡,又有如此的相貌,众人对她的疼爱可想而知。华芊萼不但享遍荣华富贵,从小到大没人舍得对她说句重话,也没人敢对她摆脸色,全将她当成珍宝般的捧在手掌上宠着。只要她想要的,向来没有得不到。所有认识她的人皆是顺着她,华芊萼过着是养尊处扰、极尽奢华的生活。
如此的娇贵名花自是不明白人间疾苦,也没有人会告诉她会使她哀伤的一些丑陋之事。她生来就该要被人疼惜、受人宠爱,这是她理所当然的权利,只因她有得天独厚的一切条件。
华竿萼每日就是这般无忧无虑地生活,过着她挥霍快活的日子。
丢了十来个的花瓶瓷盘,华芊萼也玩出了一身香汗淋漓、她停下喘口气,用手抹人额上的汗水道:“不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秀凤,你去准备-下,我要沐浴。”
“是,小姐。”秀凤欠身回答,忙下去准备。
“秀花,让仆人进来将碎片清清,你也下去整理整理自己吧。”华芊萼对着一头一脸的汗、满身狼狈的丫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