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那么累!百幅门不是号称——天下首富,你要那 么多钱做什么!”
“经商对我来说,挑战的趣味多过于赚钱。可是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没啥挑收的功力,好像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所以就跑去躲起来,让他们都找不到你。”
“没错。”骆千纶顽皮的眨眨眼,“从那天开始,我偷偷计划我的逃脱路线。先是宣布表现秀的伙计人股,让大家都有 自己的事业,一超过过当老板的用。等到每个商行都有老板可以管理,我当然清闲许多,然后,我就跟两位总管说,我想到少林寺坐掸静修三天,让他们在山下等我。”
修眉眼睛一亮,猜测的说:“然后你就脚底抹油——开溜?”
“聪明!你果然是我肚子的小虫儿,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他揉揉她的发心,想到当年的行径,他的表情透着小男孩的淘气神情,“偷溜的过程……”
“真是刺激有趣。”修眉有默契的接下话。耸耸肩膀,她脱口而出,“那种滋味我知道,因为我也是偷溜出来玩的。”
“为什么要偷溜?”骆千纶不动声色的抓着她的话尾问。
轻轻摇头不回话,两相接触的臂膀,让她感觉到男人暖暖的体温。
夜色迷离,清风激寒,方才还振奋的精神,却慢慢有些松弛疲惫,她纳闷的说:“奇怪,我向来很难人睡的,可是只要待在你旁边,瞌睡虫就会自动找上门,真怪!”
轻搂过她,醇柔的嗓音充满安抚,“想睡就睡吧!睡在月光下还挺有气氛的。”
修眉把头偎向灼热的体温,寻找舒服的姿势,喃喃的说:“我不喜欢大房间,不喜欢安安静静没人气。你有没有去过那种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的地方?那种寂静很可怕,就像要把人活活压扁,可是没办法……爷爷喜欢安静……不准吵闹的……”
无意识的低喃,泄漏出她内心的孤寂,他温柔地替她顺过发丝,轻声的问着,“你很寂寞是吗?难怪这么爱凑热闹。”他了解的搂紧她的肩膀。
她感叹的说:“你真像我从小幻想中的大哥,会陪我、哄我、疼我……”她呢哺不清的尾音,最后消失在唇边。她还真忘了自己还坐在屋顶上,就信骆千的照顾而放心熟睡。
“傻丫头,当你大哥有什么好处呢?我可一点也想不出来。”他亲吻细柔的发丝,满足的嗅闻少女的馨香,下巴抵着她的发心轻语,“我倒是很高兴,我不是你的亲大哥……”
莹黄的月光,抚在少女沉睡的娇柔脸庞……男人带着爱宠的心情细细守护。
第四章
宽后草帽遮住男人大半五官,远远看来,他和一般寻常的庄稼汉没啥两样,不过,他有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尤其是握住缰绳的动作,让指骨上的紫色厚茧更显突出,以此判断,他所练的武功属于阳刚的外家拳,而且少说也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力。
要练外家拳,没有捷径,只能靠苦练得来,所以功力扎实不灌水。
葛一汉拳法精湛、但是,在江湖上没几个人听过这名字,因为他从来不曾闯荡过江湖。
长型车厢中,一男一女各据一角。
骆千纶只手交叉抱胸,全身摊平的靠在软垫上闭目小憩,边消化由各地传来的讯息。果然不出所料,“百幅令重现江湖”的消息,引来不少人暗地觊觎蠢动,更有有出高价聘请杀手抢夺。
修眉百般无聊的撩起纱幔,脸贴在通风的窗口,随着马车前进,一只挂出外面的手,就像没骨头似的左右晃荡。这些天,终日赶路已经快把她问坏。
“唉唉唉……赶路一点乐趣都没有。”她夸张的连声叹气,可是身边的人,闭目休憩的继续休息,策马跟在旁的上官总管恍若未闻的维持原状,就是没人要搭理她。
敢不理我?修眉抽回手坐直身体,大声宣布,“到下个城镇,咱们就分道扬镳,我不想见你们门主了,我自己胡乱走,还比较有趣。”
“不行。”上官总管大声拒绝,“门主要你去见他,他老人家有话要问你。”
“真奇怪,有事要请问我,就叫他自己来见我,我于嘛大老远的回去‘让’他见?”她说得理直气壮,大大凶恶过上官总管。
黝黑的脸紧绷,数落的话冲口而出,“你别太过分,这十几天来,你一会喊饿、一会喊累,行程你一再耽搁不说。昨天借住农家,你又故意捣蛋,打开鸡笼放走小鸡,害我们大家四处捉鸡。而你问了祸不收拾,只会笑咪咪的站在一旁看,真是可恶透顶。”
想到几个大男人弯着腰,四下张望捉鸡的画面……修眉连忙咬住嘴唇,堵住窃笑声。
“算了,傅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赶车的葛一汉赶忙打圆场,好止住怒火窜烧。
有人帮腔,让她得意的扬扬眉“听听,葛大叔的肚量就大多了。一个大男人老爱跟小姑娘计较,羞不羞人啊?就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吗?”
“找地方休息会儿,两个人都少说一句行不行?”葛一汉瞧见不远处有座小亭,他勒马放慢脚步,准备停马歇息。
马车一停,骆千纶也睁开眼皮,心里正无声的叹气。这一路,他没有片刻安宁,随时得准备劝架救火。他头疼的揉着鬓角对修后说:“我不是虚言恫吓,你现在处境危险,要不是跟我在一起,只怕你早就被算计,小命不保。”劝架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话题,这是他个人的丰富经验谈。
“还说不是唬我?我身上又没啥值钱的人家干嘛算计我?”
“因为江湖传言,青虹九式的剑谱下落就刻在百幅令上。不过,传言是否属实,得问过门主才知道。”他率先下车伸手扶她,“你别怪上官脾气不好,这些日子,他和葛大叔已经打发了不少探头探脑的小贼,所以才会拼命的催我们赶路。”
“是吗?”修眉掏出令牌左看右看,还放在耳边上下摇晃,就是看不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走进小亭子,上官非彦递水给骆千纶,偏偏对她视而不见。
她勾起唇片,露出两颊可爱的小梨窝,故意自言自语,“倪婆婆只说,拿着令牌就可以吃香喝辣的作成作福,还可以号令一堆人替我跑腿办事,没想到还隐藏了这么大的麻烦。”
“倪婆婆是谁?百幅令就是她给你的吗?”本来一副不想搭理她的上官非彦,马上起反应的连连追问。
真是个容易上当的笨蛋!
修眉嘻笑的看了骆千纶一眼,他当然知道她眼中的讯息,他潇洒的耸耸肩摊手,唉!对属下的直肠子他还能说什么?
“是,也不是。”修眉摇头晃脑的卖关子,“令牌是我从搜珍斋拿出来的,倪婆婆就是管理搜珍斋的人。”
“搜珍斋在什么鬼地方?属于哪个门派?你给我说清楚!”双手握紧拳,上官非彦真心希望快把她的来历弄清楚,好早日甩掉这个麻烦的小姑娘。
转过身,修眉自顾自的问骆千纶,“陆总管怎么不见了?莫不是,你派他去探查我的底?打睹他肯定查不到,还是恭恭敬敬的把我请回去比较省事。”
“你……你这个……”堂堂大总管再次尝到,完全被忽略的苦闷。
傅修眉有骆千纶这个大号挡箭牌,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什么也不怕。
她缩到他的身后,顽皮的自问自答,“你喜欢勉强别人是不是?你看我像傻瓜吗?当然不像。那就是了,既然我不是傻瓜,不想讲的事情,再问我也不会说,顶多就是应你的希望,编些谎言来搪塞,你逼着扯说骗人。”
骆千绘摇头叹息,“你真擅长把责任推给别人,如你所言说谎、胡说八道、闯祸……都是我们害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被逼的,你也是万般无奈。”
“对对对,你真了解我。”她拍拍男人的肩膀,颇有找到知音人的感动。“对了,我要是见到令牌的主人,如果看的顺眼,我还有口信要奉送。”
“什么口信?”明知是陷阱,耿直的上官非彦还是中计了。
修眉尖酸的回堵,“什么口信当然不能告诉你,你算哪棵葱蒜?你又不是门主。”
随便一句话,又堵得上官非彦黑脸涨红,牙关死咬。
为了怕属下活活气死,骆千纶双手放在她的肩头,转过小丫头,认真的劝解,“拜托你收敛一下坏心眼,别老撩拨上官总管的脾气。你明知他是直心眼,吵不赢你,老打必胜的仗也没什么成就感。”他点点挺俏的小鼻尖,神态是纵容了解的。
眉梢高高扬起,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巡视骆千纶周身,突然省悟的说:“你看起来总是气定神闲的,我好像没看过你生气或慌乱的模样。”
“别别别!”骆千纶双手平举,故作惊恐的说:“别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还有个葛大叔。”他赶快把皮球踢给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