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妈妈……」狮吼劈过来,卢丝丝吓得跳了起来。
「宁乙典,你给我坐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像头熊,你连你妈都想吞下去,是不是?」原思蕾顿了顿,咽口唾沫,有时还是会被这个不孝子的气势给慑住。
宁乙典在母亲的眼神警告下,闷闷地窝回沙发,但心中一股怨气还是无处发泄。
「可不可以吃饭了?我肚子饿了。」
「我等等就去煮,不过今天要等丙圣回来才能开饭。」
「老三今晚应该和其他女人有约吧。」粗鲁地松开领带,那没眼光的笨女人气得他呼吸困难。
「宁乙典,你少在丝丝面前说这些。」她这个儿子实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安分的时间不到一分钟。
呿,事实还怕人知道!「妳该不会异想天开地,想将两人凑在一起吧?」
「为什么不行?男未婚女未嫁的。」
「他们两个?」宁乙典又将卢丝丝从上看到下,再由下往上看了一回,摇摇头说:「一点也不配。」
「你懂什么,我说配就配!」丝丝单纯温驯、清丽可爱,多讨人喜欢啊。
「老三喜欢婀娜多姿的美女尤物,对黄毛丫头向来兴趣缺缺。」宁丙圣对女色的偏好,身为男人,他当然比母亲大人还了解。
「你懂啥?男人吃多了大鱼大肉,偶尔也想尝尝清粥小菜吧?我对丝丝超有信心。」老三一定会认同她的眼光的,像卢丝丝这样的女孩,对他而言一定新鲜又有趣,搞不好用不着几天的光景,就沉浸爱河里了。
呵呵。
「妳果然乐观,小心小红帽就这样被大野狼给生吞活剥了。」宁乙典用着看热闹的凉讽语气说。
原思蕾愣了愣,有些气恼、有些困窘,不自在地旋身,幸好卢丝丝心思没放在他们的谈话。
「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天小红帽也会心甘情愿被大野狼给吃了。反正再怎样,总比被你这头大暴龙给吓得手脚发软好。」
说完,她才发现不太对劲。
她这样不是就在指,老三等于一匹狼?!而她还说得极为顺口……
吼,每次只要与这个火爆分子对峙,体内的冷静细胞全会呈现休眠状态,害她一再失去理智。
「现在我去做饭,丝丝交给你保管……不不不,吼,被你气得都胡言乱语了!」
原思蕾才移动一个步伐,丝丝立即跟上,慌张地拉住她的衣角,「宁妈妈,妳要去哪里?」她不要和这个恶魔独处,绝对不要!
笑着拍拍她的手,「妳放心待在这儿,乙典不敢对妳怎样的,他这个人只会虚张声势而已。」
说他虚张声势?宁乙典不服,正欲上诉,无奈老妈一个眼神就将他的意念看穿,进而驳回。
「丝丝,无论如何,妳今天都要留在宁妈妈家吃晚饭喔!」
「好是好,可是宁妈妈……我可不可以先回家,等妳做好饭再过来……」
「干嘛,我就这么吓人吗?」宁乙典双眸危险瞇起,「还是妳很讨厌我?」
「呃……没有这回事……」丝丝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招认心里对他的评价,而且她怕话一旦说出口,恐怕就没活命的机会了。
「既然不会,就给我好好坐下。」
「喔……」因为惧怕他的气势,即使心再不愿,她还是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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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思蕾到厨房忙碌去了,客厅里,只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其实也说不上互瞪,因为那个女人根本连头也不敢抬起,他甚至怀疑,她再继续扭绞手指下去,申请残障卡指日可待。
「妳的脖子不酸吗?」
丝丝闻言惊颤,第一时间飞快摇头,害怕慢了点回答,炮火又会轰炸过来。
「我数到三,妳再不看着我,我马上过去坐在妳的身旁。一……」宁乙典不允许任何人视他的存在,而这女人似乎以试探他的底限为乐。
第一声警告的尾音尚未消逸在空气中,丝丝倏地抬首,不敢违逆他的指示。
「妳知不知道妳的举止让我很没面子?」他粗声粗气地道。
「我没有……」她做了什么了?
「妳宁愿盯着地板看,也不愿看我一眼,是我让妳觉得碍眼吗?」他的语气充斥不满的指责,男性尊严受到了折损。
他的态度很不客气,嘴角却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若有似无地流露出他对她的兴味,就像贪玩狡黠的猫儿抓到猎物时,总要经过一番玩弄,才肯了结牠的生命。
她不甘被冤枉,「当然不是!」丝丝双手抡拳,音调提高许多,音量同时也变大了。
「不是就不是,妳那么大声又握着拳头,是想揍我吗?」宁乙典扬声大吼,像是跟她比赛似的。
生平头一遭,除了他家老妈外,竟有女人斗胆向他挑衅,而且还是一个怯懦的女人,真是气炸他了。
「我……」丝丝哑口,不敢置信自己方才的胆识,并悄悄地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捏把冷汗。
跟他顶嘴的勇气究竟上哪儿借来的?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和他硬碰硬,超危险的……
幸好她还活着,抚着胸口,她如斯想道。
匆匆瞥他一眼,算是完成他的指令,然后她为了舒缓紧张、化解尴尬,急着为自己找件事做--
之后,宁乙典就看着她捧起果汁,大口大口地灌下肚,没有停顿间断。
有那么渴吗?都是他在说话吧?
「说说看妳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突然,宁乙典无厘头地问着。
提出这种私密的话题,不是因为他想多了解她,更不是他对她有意思,单纯只是无聊而已。
宁乙典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好说服自己的唐突。
「嗯,应该是斯文有礼、温柔体贴吧。」
「干嘛,这八个字是现代女性求偶的基本标准啊?」他知道自己与斯文有礼、温柔体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时,竟然升起莫名的肝火。
「每个女人都嘛希望有个疼爱自己的老公啊!」
「谁说只有那种男人才懂得疼爱女人?」见她一脸甜蜜的沉溺幻想之中,他更是火冒三丈。
「可是我觉得像你哥哥和你弟弟那一型的男人,以后应该都是好老公吧。」她和他们在社区里偶遇过几次,他们一个待人客气、一个则是幽默风趣,两个感觉都是好男人。
「难道我就不好?」在她眼中他竟是那么一文不值,连老三都比不上,啐!「妳的头壳坏掉了是不是?我家老大很闷、老三很色,和他们那种男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但是你很凶……」丝丝怯怯地指出事实。
「这叫气势,是妳的神经全死光了,才会分辨不出来!」不识货的笨女人。「妳居然会喜欢斯文有礼、温柔体贴那种没个性的男人,吼--」宁乙典在沙发前走来走去,气得发抖。
「当我家老三像只花蝴蝶流连花丛时,妳这丫头还不知道躲在何处捧奶瓶……」
不明白自己净说这些干嘛,但此刻拚命诋毁宁丙圣那小子,成了他的唯一要务。
丝丝听得一头雾水,他劈里啪啦说了一串,还愤怒地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而她根本不懂他在气什么。
「依我看,妳根本连自己喜欢哪一型的男人,也不确定吧,只是一径抄袭别人罢了。」对,没错,就是这样,这女人笨得可以,当然也不懂如何欣赏男人了。
宁乙典径自下了结论。他绝对不承认,这是为了让男性自尊舒坦一些的自我安慰。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甚至不了解我……」
丝丝好生气,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她从来没遇过这么可恶的男人,不管她的想法或是偏好都要干涉。
按照他的说法,世界上的每一个男人都不好,只有他才是极品吧?哼,偏偏事实不是这样。
「我对任性跋扈的女人没兴趣。」意即要她闭嘴。
任性跋扈,指的是她吗?丝丝气得跺脚,她气到头顶就快冒烟了。
明明是他比任何人都要任性跋扈吧?无理,真无理!好气,她真的好气,可是,她即使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
「嗯……」宁乙典相当满意上一句话对她产生了作用,之后若无其事的清清喉咙,「果汁还要续杯吗?我叫我妈再倒一杯给妳。」
「可不可以喝白开水?」他们明明什么关系也不是,他凭什么对她凶巴巴,而她又为何要那么忌惮他的情绪?
都怪老爸,从小数她那些男人为天的观念:什么男人说话、女人不能多嘴;男人说一女人不能说二……所以,在南部的老家,她总是看到父亲叽哩呱啦说个不停,至于老妈,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笑脸。
唉,她不敢冒犯顶撞男人的个性,已经根深柢固,恐怕再也改不了。
「妈,妳的娇客需要一杯白开水。」他扯开喉咙朝厨房方向喊道。
「白开水吗?要不要来点鲜奶?」原思蕾动作惊人,一杯白开水已放在卢丝丝面前。
靠,老妈真的当她是三岁小孩啊?吃饭时间要到了,还要她喝鲜奶?怕她营养不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