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见他,她就浑身不自在。她不懂想念是何滋味,难道就是这种感觉吗?
手机来电铃声响起,「喂?」她的应答无比沉重。
「卢丝丝,是妳吗?」来电者不确定的问。
「宁乙典?!」丝丝倏地弹正身躯,抖落一身的散漫。
「不是我,还会有谁?」宁乙典没好气的问。「妳在干嘛?」
「呃……没在干嘛呀……」她卖力地将热情有劲的元素融入声音里,因为他可以从她的声音,判断出她的表情和心情,所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该不是又在看浪费生命、没有营养价值的电视节目了吧?」据他所知,某幼幼台之于她,就像阳光、空气和水一样重要。
对于一个成年人收看儿童节目,他不会认为童心未泯,只觉得幼稚无聊。
丝丝选择不搭腔,她不和他争辩,反正于事无补。
凡是他不感兴趣的事物,他也不准她喜欢,真是有够莫名其妙。
「卢丝丝?」以为收讯不良,宁乙典换个姿势,朝着收音孔叫道。
好刺耳啊,她掏掏耳朵,将手机拿离两吋远。
「喂?喂--是不是没电了?」他正欲挂掉重拨,却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电视播放的儿歌声音。
蓦地,他懂了。
他鼓足中气,扯开喉咙大喊--
「卢丝丝,把手机贴近妳的嘴巴和耳朵!」这该死的女人!
「我有啊……」丝丝连抖三个音,赶紧将手机贴近。
这是一种监视手段吗,连假日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可是,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好吧,她承认,她一点也不排斥他这么做。他的来电让她感动,至少拯救她免于寂寞的侵袭。
「我在家里等妳,妳现在马上过来。」等她一来,非赏她一顿精采的处罚不可。
「啊?」
「啊什么啊,叫妳来,妳就来!」
「那个宁妈妈……」对于原思蕾的热情,她余悸犹存,担心一入虎口就脱不了身。
「放心,那只老母鸡和我爸到新竹吃喜酒去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天气闷、气氛更闷,遂决定找她来解闷。
「老母鸡……」他竟敢如此形容自己的母亲,真没礼貌,「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妈妈,实在很没大没小,我要告诉宁妈妈……」
宁乙典没耐心听她念完,「卢丝丝,妳知道维持一个家庭的快乐和谐,很不容易吧?」他在电话这边瞇着眼问。
丝丝点头如捣蒜,一颗颗晶莹颤动的汗珠,沿着太阳穴缓缓流淌,即使没有当面看到他的表情,透过声音一样感受到他的威胁。
「那妳应该没听到我说什么吧?」
彷佛严酷的他就在她面前,她臀办不断往后移,直到整个背部贴到沙发椅背。
「没……没呀,我的耳朵聋了很久了,什么都没听到。」她的手不停在空中来回摆动着。
「给妳三分钟,三分钟后我要看见妳,听到没有?」
「听到……」
宁乙典凝睇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未几,爆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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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没关门啊?」丝丝一进宁家客厅,立即看到那张阴郁得跟外面的天气有得比的男性脸孔。
「妳迟到了!」他敞开大门等她,以为她会将他的命令奉为圭臬,不敢稍有怠慢,不料她仍是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才五分钟而已……」
「我要妳几分钟内过来?」
「三分钟……」他的要求简直比军队的长官更严苛。
「那妳是不是迟到了?」
「我是……可是我还得穿鞋、拿钥匙、关门,然后走路过来,三分钟根本来不及……」她抹去额头的薄汗,偷偷喘口气。
「迟到是事实,没有那么多理由!」
「是……」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反正任她如何力抗他的霸道与无理,每次结果都一样,弃械投降的人总是她。
「觉得委屈吗?」
宁乙典也许喜欢顺从的女人,却不爱哭哭啼啼的小媳妇,而她恰到好处的中庸个性,正是他对她情有独钟的主因。
「请问你找我过来有事吗?」就算委屈,丝丝也不打算承认,认识愈久,她已明白坦白是没好下场的。
她一直在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他却一直自顾自地专横下令要干什么、干什么,他们之间,根本无法沟通、没有交集。
她肯定是疯了,才会恋上和他相处的感觉,难道被虐待、欺凌也有所谓的美感吗?呜,那种感觉一点也不美妙!
「我怕妳饿死,找妳过来一起吃饭。」待他情绪缓和之后,立即注意到了她令人耳目一新的衣着。
也许是图上课方便,他只看过她穿牛仔裤,现下则因为是在家里,所以穿着力图休闲舒服,于是她穿了一件碎花小洋装,露出了洁白光滑的小腿,意外地让他瞬间精神一振。
「我会自己煮泡面……」他炯热的目光笔直扫射过来,那番打量教人不自在。
「难怪发育不良,原来是吃防腐剂长大的呀!」
她双手扠腰,很不服气,「你很奇怪耶,为什么老说我长不大?我是大人了!」
「老实说,真的看不出来耶!」时间恍如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宁乙典搬出同一套眼神觑着她。
「喂--」
「好吧,给妳申诉的机会,妳说说看究竟哪里大?麻烦指给我瞧瞧!」
丝丝好气恼又好害羞,他这么诋毁她的身材、这么不尊重她,她真的该义正辞严地教训他一顿,可是,不论她怎么讲,他都能扭曲成对他有利的意思……
她无奈地侧过身子,不愿让他看到更多、批评更多。
哼,没有审美观的男人,不懂得欣赏美女,她懒得和他讲了!
宁乙典爱煞她如此娇羞可人的这一面,她就是这么甜甜地就抓住他的心。
「过来。」
丝丝很想回吼他一句不要,但脚步仍是没骨气地,往他的方向移动。
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服从,端正地站在他面前,颇有新兵入伍报到的认真,宁乙典忍不住笑,赶紧巧妙地以两声干咳掩过。
「妳一直站着,是在罚站吗?」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得选择坐下。
她不想看他,所以目光到处溜转,最后定在电视画面上,突然惊觉自己看到了什么似的,她的反应先是定格,然后骇然地瞪大眼,瞳孔不断放大--
「这是、这是--」丝丝惊吓过度,频频咬舌。
「A片。」他用着没啥大不了的语气回答。
他是身心成熟的正常男子,观看A片不必大惊小怪吧?
「怎么重点部位全都看到了?」丝丝的视线似乎被映人眼帘的画面给吸引住,强烈的冲击席卷而来。
好震撼哦!今天以前,她未曾目击全身赤裸的男体。
「妳说的是土番话吗?」听得懂才有鬼。
她指着画面,「那个……重点部位全曝光了啦!」
突地,非礼勿视四个大字浮现脑海,她大声惊叫自己的失礼,赶紧站了起来,背对着电视。
「不然妳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至少要打马赛克啊!」她跺着脚,埋怨他的不应该。
「马赛克?妳当我未满十八岁啊?」宁乙典冷啐,如果不是他已先将电视转为静音,不然这会儿她的尖叫声,肯定轰破他的耳膜。
「我也满十八了啊,可是我看过的动作片,都有马赛克处理……」
「我是反视觉障碍联盟的主席,凭妳这种小朋友的等级,没有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你说什么联盟?」电视新闻怎么没有报导过?
「反视觉障碍联盟--就是不允许任何东西阻挡视线,懂了吧?」
胡扯!丝丝用力按压抽痛的太阳穴,压抑想大叫的冲动。看着辩才无碍的他,一副懒得多说的骄妄得意,让她好想撕下他的表情。
怎有人可以如此理直气壮?
「还批评我没有水准,至少我收看的是有意义的幼幼台,你呢?看A片难道就不是浪费生命吗?」她才不信A片有任何营养价值呢!
「色狼!」她哼嘲的低骂。
宁乙典听到了,「妳骂我什么?」
危险的声调沁入心房,丝丝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
惨了!眼儿四下打量,偷偷观察逃生路径--前方有沙发、小腿肚则抵着茶几。
不会吧,死路一条--
看来她只有自求多福了,「呵呵……你听错了,我没说……啊--」
宁乙典动作迅疾,一把将她扛起,丢至肩上。「我听得很清楚,妳说我是色狼。」
看A片就是色狼,那她对色狼的定义还真广啊。
丝丝吓着了,「放我下来!」她用力捶打他、死命挣扭着,但情势依然末变,未知的恐惧继续缠着她。
「不放。」他亲手掂过小妮子的斤两后,不甚满意地蹙眉,「妳得再多长点肉才行。」
「宁乙典,现在谈的不是我的体重,你快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臭鸡蛋!」她不停咒骂着他。
「既然妳都认定我是色狼了,那我决定符合妳的要求,做些色狼会做的事,来满足妳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