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比较喜欢吃鸡腿饭?」丝丝问道,不悦地嘟嘴皱眉。鸡腿饭是她的极限,他的嘴巴最好不要太刁,再贵一点的,她真的请不起。
「谁告诉妳我肚子饿了?」如果不是顾忌这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可能成为目击证人,不然他真的很想把她抓起来摇一摇、甩一甩,用力将她那些白痴细胞一一震落。
「因为你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元气啊!」他整个人看起来也缺乏活力,一点也不像他。「而且我的肚子唱空城计的时候,也像你这样懒得说话……」
宁乙典没好气地打断她,「我刚刚本来心情很好的。」
虽然她是说了一些让他听了爽快的话,但他还是很受不了她将两人混为一谈--肚子饱心情就好?这是脑袋简单的她,奇怪的人生哲学,他的人生可不像她那么天真轻率。
「真的?」她好讶异,「因为什么而心情好啊?」他太高大,在他面前更显娇小迷你的她,必须仰高脖颈才能将他看清楚。
「因为妳。」
「我?!」丝丝指着自己,受宠若惊。
哪一次他们的碰面不是快怏不乐的收场,她都要质疑起自己身上,是不是散发某种惹他发怒的气味了,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也有让他愉快的能力?!
呵呵……呵呵……丝丝好得意,在心里偷偷欢喜,她也许不明缘由,但就是好开心。
他的认同,轻松赶走了她连日来笼罩心头的低气压。
瞧她乐的咧,「不过我现在心情变差了。」嘴巴张那么大,他都看到她的喉咙深处了。
「为什么?」他怎么变得这么快?
哪有人情绪起伏那么大呀?像溜滑梯似的,她可还没骄傲过瘾呢!
「因为妳。」
「又是因为我?」丝丝食指再度指着自己鼻头,惊叫连连。
她什么也没做耶,再说她哪来那么大的能耐,竟能让他欢喜、让他悲?
「妳知道我在这里等多久了吗?」
「你在等人啊?」
「我在等妳。」宁乙典索性直接公布答案,省得又得花费时间,听她胡乱猜测一通。「距离下课钟响都过半小时了,妳整整拖了半小时才出来!」
「喔。」
「就这样?」他在等她解释,但她竟以一个字的回答打发他。
「你早上送我来上课时,又没说下午要来接我……」所以,他并没有生气的理由。
「卢丝丝!」宁乙典瞇着眼睛,浑然的威势慑逼人心。「妳在学生面前说我坏话那笔帐,我还没跟妳结算,现在妳又打算惹我生气了吗?」
冤枉哦!大人。「我何时说过你的坏话了?」那种卑鄙的行为,她才不屑为之呢。
他似乎彻底恢复正常版本的宁乙典了,期盼着这一刻到来的丝丝,是该感动涕零,但她没有。
她错了,因他而生的那些忧虑似乎是多余,他的状况明明好到不行,根本用不着她多费心。
谁说他没精神的?吼起人来仍是中气十足,不见拖泥带水。
「真、的、没、有、吗?」他逐字拉长的说话方武,带有浓浓的警告意味。
她忘了,他可忘不了。
就在稍早,她对着班上小朋友发牢骚,指桑骂槐地抱怨他的反常,忿忿地斥责他,不应该让她无所适从……就是那番言词,教他火气上升。
哼,若不是她太迟钝、太白痴,那么她早该沦陷拜倒于他的男性魅力之下了。
「你偷听我上课?」丝丝陡然了悟,跳离他一步远,「你怎么可以!」
她彷佛秘密遭人揭露,粉嫩小脸火辣辣地灼烧。
「为什么不可以?」
「警卫先生为什么没有赶你?」她赶紧镇定下来,拚命回想自己,究竟说了哪些内容。
但,他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知道她跟小朋友分享的心事?
「警卫忙着顾守正门,压根没发现站在围墙外的我。」宁乙典马上解开她的疑惑。
丝丝的目光移往他说的那个方向,登时羞愤交加,「所以你真的偷听我们说话了?」
血液在血管里快速窜流,耳边只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我没空和妳争辩,因为那不是重点。」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她却想闪躲他的触碰。
「妳就承认吧,其实妳很在乎我,还偷偷暗恋着我,对不对?」
天气炎热,汗珠一颗一颗清楚、圆润地凝在她光滑白皙的额头,青苹果色的圆领T恤,烘托着她被夕阳染红的肌肤,编成辫子的长发,既典雅又清爽。
夏天的高温,因为她,变得舒服宜人了。
他的碰触教丝丝紧张到不敢眨眼,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哪……有?」
「我都听到了,否认没用。」宁乙典拒绝接收不是他心中标准答案的回答,强势驳回她的所有抗辩。
「我不是否认,可是我对你,真的不是你形容的那样……」他只不过随口一句,就慑得她冷汗涔涔。「我真的没有暗恋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既粗鲁又霸道,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道理,和她心中温柔体贴的优质老公形象完全不搭,怎可能擦出火花?
况且,关心他再正常不过了,就像平日她也会关心别人一样。至于脑海里频频出现他的身影,她解释为是这阵子太常与他相处的结果……真的和他的猜测扯不上关系。
面对她那副避免误会似的强调澄清,让宁乙典很没面子,「不准妳再否认,听到没有?」他难得同一件事重申第二次。
在他的世界里,他做的事、说的话,没有人敢违背或让他重申第二次,偏偏这女的要再三挑战他的威权。
明明对他动了心,自己白痴看不清,还硬要狡辩,一点也不讨喜。
而他果然在自找苦吃,放着一堆爱慕他的女人不要,唯独只要这个不讨喜的女人,他要听她亲口说爱他、承认迷恋他许久……
「好奇怪……」丝丝怔望着他,心底的疑团仍然解不开。
「哪里奇怪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你这么大声说话、大声骂人?」他那种浑然天成的理直气壮,穷极一生,她也学不来一成吧?
「因为妳要牙齿没牙齿、要爪子没爪子。」如果她是个牙尖嘴利的野丫头,他也看不上她。
「上车,回家了!」他的脚步轻快、语调轻快,心情更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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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的晚餐,向来准时在七点钟开饭,不管是否有人缺席。
「老公,这几天你见着丝丝了吗?」原思蕾一边询问比邻而坐的丈夫,一边吹凉热汤。
宁子萁放下饭碗,摇摇头,「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她了。」想起粉嫩甜美的卢丝丝,他一径的笑,笑里还带有想念。
「唉,说也奇怪,没看到她慌慌张张赶公车的样子,还真不习惯哩。」她调侃着个性虽然脱线,却也可爱得紧的女孩一记。
「是啊、是啊。」
「干脆明天请她来家里吃饭吧,你觉得如何?」原思蕾热情提议,征求丈夫意见。
宁丙圣看不下去了,「爸、妈,你们双簧二人组的表演,该结束了吧?」这两个老的,演技仍待磨练。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心里盘算什么,谁都看得出来。
「用不着多费心机撮合,我和她绝对不可能。」宁丙圣再次强调自己的立场。
「人家当事人一点意愿也没有,你们少在那边剃头担子一头热。」宁乙典低啐一声,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似在刻意压抑什么。
他们喜欢玩配对游戏、连连看,他没意见,也懒得干涉,但针对候选名单里,没有他的名字这一点,他非常介意。
「你还敢说!」原思蕾燃起一股怒气,对着二儿子发作,「我今天和蕙兰通过电话了,她说没接过你的电话……」
「我没打,她怎么可能接得到?」说这什么白痴话!
「我不是叫你常打电话给她,多约她出去联络感情吗?」
「没必要!」那些时间他宁可拿来睡觉。
他那副狂妄高傲的死样子,教原思蕾为之气结,她难道就拿他没辙吗?「蕙兰不是没有追求者效……」
宁乙典两手一摊,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就让别人去追吧,反正我不喜欢她。」他可没兴趣角逐伍蕙兰男朋友的头衔。
「你--」原思蕾怒不可遏,很想赏个巴掌给他。
「我可以插句话吗?」宁丙圣插话问道:「如果你们已经决定约卢丝丝明晚到家里吃饭,记得先通知我。」
宁乙典敛眸,「顺便也跟我说一声。」跟着发言。
「为什么?你要干嘛?」原思蕾不甚明白。
「等你们吃完饭我再回来啊!」宁丙圣就是不想与他不感兴趣的女人,进行相亲般的晚餐约会。
陪一个没有共同话题的女人吃饭,倒不如找个有个性的女人耍嘴皮子……蓦地,他想起了今天下午在百货公司的那一幕。
那位专柜小姐,损人不带脏字,功夫了得。
「乙典,你呢?」宁子萁好奇老二会有怎样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