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搞的?不是一直希望她别再出现的吗?干嘛还担心她会不会着凉?她是风家人,就算真的冷死他也不应该在乎!看到她醒过来,仇典尔后悔地在心里责备自己怪异的举止。
“我拿早餐来啊。”风水虹低头看看盖在身上的外套,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动作,而且这件外套好像还是他的……
“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看到她对着外套发呆,他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当然是拿钥匙开门啊!”她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仿佛他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上次我不是说了吗?我打了你的钥匙,也给了你一把我的钥匙。喏,不就在那里吗?”她指着他进门后放在桌上的钥匙串。
仇典尔的脸色更难看了。天杀的,他到底在搞什么?居然连随身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都浑然未觉!他的警觉性在组织中一向是顶尖的,为什么一碰到她,就连最基本的觉察力都失去了?是他的能力退化了,还是他根本不想防范她?
“对了,你去了哪里?一大早没见到人,害我买来的早餐都浪费掉了。”她惋惜的嘟起嘴。
“我去……”惊觉自己竟然无意识的想向她交代行踪,他猛地闭嘴。半晌,才没好气的自牙缝逼出一句话:“不关你的事。”
风水虹一愣,不明白他突来的怒气,却感到心里某种情感被他冷淡而无情的言词刺伤了。她摇摇头,试图摇去这股怪异的情绪。他的态度一向如此嘛!她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强自振作精神。
忙着整理内心的纷乱情绪,她没有发现他心底的波涛汹涌。拍拍还带点睡意的脸颊,她命令自己忽略他排斥的举动,愉快的跳起身。
“算了!都快一点了,我们去吃饭吧!”她冲着他笑,双手也自然的挽起他的手臂。
“我……”仇典尔开口想拒绝,自她手中传来的阵阵温暖让他不自在的僵直身子,但是他却没有挥开她的意图。
“不准说不。”她抢在他之前开口,说的又是他最头疼的大道理,“好歹我们也是邻居,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我们要互相帮忙的地地方还多着呢,正因为如此,我们就更应该多多来往,增进彼此的了解。我总得知道你的亲戚朋友有哪些,生活圈怎么样,要不然像你这样,没说一声就不见人影,真要有急事,我上哪里找你?再说,我陪你吃了这么久的早餐,今天就当你回报我……”
“够了!他头疼的制止她听来无边无际的长篇大论,沉着一张脸,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丢给她,“穿上。”
“咦?做什么?”抱着他的外套,她满头雾水的问。
仇典尔白了她一眼,大步往门口走去。
“吃饭。”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当服务生送上还冒着热气的牛排后,仇典尔打破一路上刻意保持的沉默,严肃的问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他的头脑总算清醒过来。暂且先不理会他近来一连串令自己都费疑猜的情绪波动,他得先解决眼前的她。
她的态度太不合常理,明知道他讨厌风家人,她却执意接近他,甚至连他故意摆出的无礼和讽刺都无法让她退却。这是为什么?
“什么企图?说这样太难听了吧!”风水虹鼓起腮帮子,大声抗议。
“你敢说你接近我没有目的?”他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她。
“有是有啦!”风水虹尴尬的承认“不过,这个目的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坏事啊!”
他扬眉,直瞧着她,静默地等她开口说明。
她略略思考了一下,脸上并没有丝毫做了亏心事的歉疚表情。
“我是不介意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她顿了一下后说:“我要知道你和我们风家到底有什么过节?”
仅是零点一秒的时间,他的眼底飞箭似的闪过一道利光。对她所提的条件没有任何答覆,他只是冷冽的命令:“说。”
他全身忽然散发的危险气息,让她聪明的不再重提条件,挑战他的忍耐力。
“说就说嘛!”风水虹咕哝着,不甘不愿的说起爷爷交代的使命:“还不是因为你恨风家人,我真不懂,你干嘛恨我们?还有爷爷也真怪,你爱怎么样是你的事,他为何要将你放在心上?难不成他真的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
“说重点。”他咬牙的再次命令,太阳穴突起的青筋显示他的忍耐己到极限。
看到他狰狞的表情,她可不敢再牵东扯西的了,懂得察言观色向来是她自傲的本事之一。
“我们风家有条家规……”
“事情就是这样 ,说完了。”
风水虹意兴阑珊的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口渴的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仇典尔黯下脸色,仔细思索着她刚才所说的故事。
没错,这真像个故事。至少她口中所描述的爷爷,和他认知中的那个风天齐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说是风天齐要她来化解他心中的恨,她所知道一切关于他的资料也是风天齐给的,这是不是表示十二年来,风天齐一直默默关心着他?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心里的另一个声音提醒他。风天齐根本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否则十二年前他就该跪在他的面前忏悔。
他抬起眼,注视着正大快朵颐的她,一股难忍的酸意涌上心头。
她是为了想要修改家规才缠着他的,对她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让她达到目的的踏脚石而已。一旦他原谅了风天齐,她就会迫不及待的从他身边离去吧!
“我的恨不可能会消除。”他未经思考的脱口而出。
“无所谓呢!”风水虹摊摊双手,对他的不合作没有什意思。其实早在她说出事实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顺应爷爷的安排,相亲嫁人就是。”
“不准!”他突然暴怒的大声命令,不但吓到了她,附近几桌的客人也都频频回头,他自己更是一出口就懊悔不已。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口气?她高兴嫁人是她的事,他何必表现得像是个……吃醋的丈夫?
风水虹眼睛四处飘了飘,看到众人正对他们窃窃私语,隐隐约约传来情侣吵架、小俩口闹意见之类的话,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仇典尔,你在搞什么?你这样人家会以为我们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她低声斥责“你这个人很奇怪耶!又不让我跟在你身边完成爷爷交代的事,又不准我结婚,你管的事未免太多了?”
“我没说不让你跟。”他瞪了周围的人一眼,嘴里嘟哝着。
“你说什么?大声点。”她看到他的嘴巴动了动,却没听清楚他的话。
“没事。”
风水虹觉得自己被耍了,很狠的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却不经意发现他黝黑肤色下不寻常的微红。
“你……”
“风水虹,真是你!”
一个充满活力的甜美声音突然响起,两人同时转头,看到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正向他们走来。
“席心宁?”风水虹既讶异又兴奋的起身向前,抓住她的手,猛盯着她瞧。过,她并不是透过大嫂的手帕交,当初大哥追大嫂时,曾经得到席心宁不少帮忙。不过,她并不是透过大嫂介绍才认识席心宁的。
约莫一年半前,大哥依照家规来到台湾找寻妻子人选;就在大哥准备向大嫂表白前,却因为她和姊姊风水霓的莽撞而使大嫂产生误会,进而离开大哥。好巧不巧的,大嫂这一走,竟被风家的大敌——阴鬼给逮住。
阴鬼是风亦集团的前身——“易门”解散前的最后一个叛徒。他捉住大嫂为的就是胁迫大哥。
由于祸是她们闯下的,那时,她们便被二哥押着到台湾来负荆请罪,也因此才有机会认识席心宁。
“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霓?我们可是双胞胎喔!”她狐疑的问。
第一次见面前,她就从大哥口中知道席心宁很神秘,因为她甚至知道阴鬼和易门的事。老实说,她向来对自己很有自信,自认找不到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同性对手,所以当她听到大哥的描述,自然是兴致勃勃的想要会一会这号人物,只可惜当初因为时间的关系未能如愿。现在倒好,居然又让她遇上了!
席心宁甜甜一笑,装作不明白她眼里好奇的神采,“很简单啊,因为前几天我才和雨娃通过电话,是她告诉我你到台湾来的。”雨娃是她的好友,也是风水虹的大嫂。
“喔,原来如此。”一点也不新鲜的答案,让她无趣的像泄了气的皮球。
“不帮我介绍新朋友吗?”席心宁笑道,眼睛看向也正打量着她的仇典尔。
“对喔!”风水虹这才想到一旁的仇典尔,赶忙为两人介绍:“这是我的邻居,他叫仇典尔。她是席心宁,是位新闻记者。”
“幸会!”席心宁落落大方的态度让仇典尔不得不礼貌性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