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只好说些别的,转移老爸的怒气。「爸,我打算把朝阳的工作辞掉,你说好不好?」
「为什么?你不是做得好好的?」
「我每次一开会,看到坐在会议桌上的展时楠,就会有股想将东西往他身上踯的冲动。」
「唉!老子无义,小的更绝情,我现在倒是比较想掐死小的那一个。」江遥还是很气爱徒让他失望。「小耶,爸真後悔将你和那臭小子绑在一起。」
若耶没想到老爸比她还看不开,她急忙劝他,「爸别这样说,如果不是你的牵成,我跟展腾甚至连认识的机会也不会有。」
「你还惦著他啊?既然如此,让我找那小子理论去,他若仍不肯接受你的话,我提刀杀到巴黎去找他!」
「爸,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要问你一件正经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事?若是有关跟展腾离婚的事的话,我一概不准,因为我问过神明,掷茭三十来次,都是不同意的答覆,气得我想把那块木头砸掉!」
若耶静静听完父亲的话,不再批评她老爸的迷信行为。「不是离婚的事,我是想问你,如果我去信凯工作的话,你觉得怎样?」
「我会觉得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且有众叛亲离的感觉。」江遥坦白的告诉女儿实话,最後补上了一句,「但那是我的问题,不该是你的。如果你觉得离开朝阳去信凯对你有益的话,那么你就去吧!」
若耶有了老爸的首肯,这才放心地准备更换跑道的事。
庄涛听到若耶打算去信凯的消息後,特别带了鲜花与礼物来探望她,并问清她想离职的理由。
若耶很感激庄涛这一年来给她工作上的鼓励与自我发挥的机会,也不隐藏自己的身分。「我其实是屈展腾的太太,最近刚跟他分手。」
庄涛没有露出讶异的表情,只是说:「那你就算半个自家人了,於情於理你都不该走的。」
若耶见庄涛仍是自信心十足的模样,不禁感到奇怪,「你难道不讶异吗?」
「我们在录用你时,就知道你是展腾的太太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
「两年前,信凯的老板阳龙台有一个继女要出嫁,送来了几盒喜饼。我继父本来看也不看就要把饼往垃圾桶里扔,但他注意到新郎倌的大名後,又改变主意将喜饼留下来,一人独享吃到精光,自此以後,他便不时派人打探著你们夫妻的消息。」
若耶记起当年初次见到阳龙台时,他曾经兴致勃勃地询问展腾的身世。难道他早猜出展腾和展时楠的关系了吗?
若耶狐疑地看著庄涛,「董事长这么恨展腾吗?非得把我们的喜饼吃光才甘愿?」
「我看不是恨,他是老来後悔亲生儿子十五年来避著他不联络,连结婚的消息还是从商场对手送来的喜饼上才发现的。」
若耶才不同情卖子求荣的展时楠,「董事长也会有後悔的时候?」
「我想是的,但他不会当众承认的。」
「你们明知我是展腾的太太,为什么还要录用我?」
「为什么不?你在履历表上声称你会是一个称职的雇员,而你也用工作绩效说服我们你的确是个优秀的饭店管理人。」
「那董事长是抱著什么样的想法要我进公司呢?」
「他大概是希望你能把展腾引回来吧!」
「让董事长失望了,除非展腾自己愿意,没人有本事能引他回来的。」
「真的吗?」庄涛思索了一下,再次问若耶,「你真的不愿留在朝阳?」
「我没办法继续留下来为展时楠工作。」为了屈展腾,她就是无法原谅。
「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了,只是董事长要我带这盒东西给你。」庄涛递出一个珠宝盒。
若耶不解地望著绒布盒里一条镶了钻的翡翠项链。「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过时了一些,董事长仍希望你不嫌弃。」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若耶真是不了解那个固执的老人。
「很简单,因为这是展腾妈妈的遗物,而你是展腾的太太,这东西交给你保管再恰当不过了。」
若耶纠正庄涛。「是曾经,我跟展腾已经是过去式了。」
庄涛耸肩,「无所谓,来,我帮你把项链戴上。」替她扣好链子後,他慎重其事地将一大束捧花交到若耶手中。「我们祝福你在信凯工作顺利。」
「谢谢你带花来给我。」
庄涛跟她眨了一下眼,「别客气,我偶尔得买几束花,找个女孩大献殷慰一下,这样西洋镜才不会被我妈揭穿。」
若耶与庄涛共事已有一年,清楚知道帅气迷人的庄涛口中的「西洋镜」的意思。「你妈妈真的不晓得你只对男人有感觉?」
庄涛一只大手不乐观地在半空中摇晃了两下。「她最近一直逼著我相亲,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可是又找不到推托的藉口。」
若耶觉得自己与展腾的关系已经无望,目前又不想跟任何男人交往,於是主动建议,「你拿我当挡箭牌好了。」
庄涛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若耶点头道,「我也需要你帮我赶『苍蝇』。」
「小姐,你这一石二鸟的主意太棒了。」
高壮的庄涛抓起若耶,像个小男孩抱泰迪熊般地猛烈摇晃,还凑上一记从未献给女孩子的吻。
「嗯……哼!」
门後传来一阵冷冷的咳嗽声。
庄涛适时地松开若耶,但没完全放开她。
若耶此刻正背对著大门,看不见访客,却能清楚看见庄涛脸上的表情:他由疑惑变成不可置信,然後转为讥嘲与玩世不恭。
庄涛开口跟来客打招呼。「嗨,几百年不见,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撞上你。」
若耶好奇地回身,当她看见屈展腾站在门外,差点没昏死过去。
帅劲逼人的屈展腾斜倚著门,悠闲的态度与充满阳刚的站姿让若耶心悸不已,让她差点失态地钻出庄涛的臂弯往他的怀抱里冲;但他没有摆出张臂的动作,扫到她身上的眼光也淡漠得让她燃烧剧烈的心渐渐转凉。
「门没关紧,我直接进来了。」
若耶如梦乍醒,唇瓣苍白,突然失去应对能力。
庄涛抬起一眉,询问屈展腾,「你来多久了?」
「不很久,」屈展腾抬手看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吧!若是打扰到你们的好事,我很抱歉,不过,我的确先敲过门了。」
事实上,屈展腾在半掩的门缝间看见庄涛抱著若耶卿卿我我後,火气一冒,简直是一刻不等地进门打断他们。
十秒而已……若耶与庄涛互换一个眼神,知道庄涛的秘密没泄底,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这样的默契看在屈展腾眼里却有著另一层面的解释,他冷冷地问若耶,「你要不要我下去兜个三十分钟再上来?若不够的话,一个小时也是可以的。」
「你为什么……」若耶正奇怪他为什么提出这样的建议,等了解他含沙射影的话後,她整张脸涨成绯红,真是又气又羞。
倒是庄涛的情绪一点都不受影响,搞懂妒火中烧的屈展腾正在大发醋劲,他没有急著解释他和若耶之间的清白关系,反要让屈展腾更加不好受。「我跟若耶常常腻在一起,三十分钟不够我们谈情说爱用,一个小时也只不过进展到调情的阶段而已,所以要你再多等上两个钟头,我们也会难为情的。」
屈展腾听了,目光凶狠地瞪了庄涛一眼,不客气地说:「那你不介意现在就滚蛋吧?」
「我正有此意。」庄涛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佯装甜蜜地在若耶的颊上落下一吻,还叮咛她道:「公主别怕,如果有人突然变成狼人的话,打我手机,白马王子会马上现身拯救你的。」
若耶瞪著明知故犯的庄涛,气他的恶作剧,因为庄涛愈是得意,屈展腾的脸色就愈不好看,而屈展腾的一举一动绝对会影响她的心情。
她几乎是咬牙地赶庄涛走。「你尽管放心走,我不会有事的。」
庄涛单手一挥,经过屈展腾时,挑衅地往他肩上拍,撂下一句,「对淑女要有礼貌,别净是想做坏事啊!」
屈展腾只回敬他一句话,「五十步请别笑百步,道德经你自己省著用,我不缺。」
庄涛自讨没趣,仍记得保持良好风度。「那後会有期了!」
屈展腾没理他,依然斜倚门框而立,直到身後的门被庄涛关上後,他才走上前,苦笑地对坐在沙发上的若耶道:「所以你真的投入他的怀抱了?」
若耶没应声,只希望他能放过这个没意义的话题。
他没逼她,蹲下身子轻抬她的下巴,将她来回审视一番,他伸指勾住环在她颈部的翡翠项链,沉思一秒後才冷声问她:「这是我妈的项链,你打哪里弄来的?」
「董事长要庄涛送来的。如果你认为我没资格戴的话,你尽管拿回去吧!」
屈展腾闻言,嘴角抽动了一下,也让他的眼神变得冷酷,「我要这东西干什么?你戴总比我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