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气超级不耐烦又恶劣,她自然没好气地打直腰杆回道:「宝贝没有,败家倒有可能。」
他的瞳孔陡然一亮,饶富兴味的目光在她凝脂般的衣领开口处穿梭着,完全不掩饰自己表现得就像是个好色之徒。
她顺着他的视线瞧,赫然发现自己的春光外泄了,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她没必要装害羞,于是她挺起傲人的胸部,反问眼前一副无赖汉模样的故人,「觉得好看吗?」
他像是拣到便宜似的奉承道:「岂止好看,简直棒呆了。」
不是他爱比较,在国外待了这么久,看过不少身材火辣的外国妞,却没有一个如她的尺寸这般的恰到好处。
若耶板起晚娘面孔,反讥他一句,「那你要不要也去装一对义乳,这样随时想自摸时岂不是更方便?」
他这才收敛起放肆的目光,「我只是纯欣赏,请妳别反应过度好吗?拜托!外面真的很冷,我们可不可以进屋再谈?」
他刻意将头偏到一旁,暗示她这是整理仪容的好时机。
若耶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监视着他,从容不迫地拉好衣襟后,这才往屋里倒退三步。
他跨过门坎,关上身后的门,瞟到她手中的网球拍,马上表态道:「我从巴黎赶来这里,可不是来讨打的。」
若耶嘟囔,「不是来讨打的,难不成是来讨赏的?」
他没答腔,径自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弯身开始清除着车轮上的污泥,然后头也不回地问她一句,「好心的小姐,可不可以帮我弄点驱寒的热饮?」
「我有咖啡、红茶、绿茶,你想要哪一种?」她顿了一下,等着他的回应。
他没答腔,注意力仍是集中在那辆自行车上。
若耶于是继续道:「玫瑰、菊花、薄荷草茶……牛奶巧克力也不错,可迅速补充血糖,对长途跋涉的人有安定情绪的功效。」
她落落长地说了一串,却是依然得不到他的共鸣,最后,她的一片好意已变成敌意了,她火大的吼出声,「这位先生,我不是餐厅小妹,没有义务招待你这个不速之客,你快说你要哪一种热饮,否则,麻烦自己到外面去喝凉水。」
他搁下手上的事,起身说:「我客随主便,这样行不行?」
若耶没好气地替他决定,「那就是最后一项。」
他挑眉,狐疑地看着她。「那是什么?」
原来这人刚才连一个字都没听入耳过!若耶迸出真正想往他头上浇的东西,「砒霜,外加一肚子的苦水!」
瞄到她高举网球拍娇嗔的模样后,屈展腾不得不陪笑脸的说:「行,就这个,小姐别生气!」
「那你先到……」若耶的手还没往客厅的方向比去,只见他已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了!
她困惑地追上前,质疑的问:「你怎么知道客厅在哪里?」
「怎么会不知道?这房子我也住过啊!」他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你快告诉我,这是多久以前的事?」若耶不禁祈祷起她的房东有换过大门的锁……
「三年前……」
若耶顿时松了一口气,心底暗自期待房东应是有将钥匙回收才对;不料听到他接下去的话,微小的心愿马上变成奢念。
「哦~~我还留着钥匙呢!」他笑得很邪门。
「我的妈咪呀!这怎么可以!」她大惊小怪起来,「快,快把钥匙交出来。」
「我赶时间,忘在巴黎了。」
「忘得好。」等他一走,她绝对要请租屋公司派锁匠来换锁。
「好个屁,今晚妳若不在,我不就得喝西北风了。」难不成是跟她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言下之意,我若是不理会你的敲门声,你是不是会学小偷,自行开门而入?」她很小人的问。
「说我学小偷就太严重了,好歹我可是房东,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她黑白分明的双眼顿时瞪得比龙眼还大。「你是在唬我吧!」
怎么可能?如果她早知是这样,绝对不会搬来的!
「没有。因为江师父出面求我将房子租给妳,我不好拒绝,还照市价给妳打了个七折,我算亏本的了。不过,我承认妳是个好房客,把我的房子里外打理得妥妥当当,所以也不跟妳计较太多。」
若耶憋气不说话,心里直骂,原来她还是被她的老爸摆了一道,看来,姜果然是老的辣!
见到她犹疑不安的模样,他故作轻松地跟她保证,「妳放心,我是优良国际公民,既不作奸犯科,也不耍阴使坏,对于女人这方面,不是我喜欢的,倒贴的我尚且不要,还会强人所难吗?」
他这话说得还真狂!
可狂也不打紧,若耶气的是他像是在影射她当年的不懂事,硬是将自己送上门的糗事。
什么叫做「不是我喜欢的,倒贴的我尚且不要!」什么态度嘛!她竟然曾经迷恋过这个狂妄之徒。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从现在起,她一定要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见她伫在门口发呆,他不禁催促道:「我要的热饮可不可请妳赶快拿来?」他很冷耶!
她冷眼看着他取暖的动作,不耐烦地应道:「别催,我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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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厨房,等待水滚之际,不禁又疑惑起来。
这个屈展腾,对现在的她而言根本就是十足的陌生人;可为何他会在今晚来个夜半敲门,他究竟藏了什么鬼居心?
这样问着自己,虽然参不出一个所以然,但却在思索中,将热巧克力冲调好。走出厨房,她将热巧克力递到他眼前,嘴里依旧是不友善的,「算你运气好,本姑娘的砒霜用完了,你将就一下黑糖吧!」
他接过杯子,啜饮一小口,情不自禁地闭眼叹出一句。「非常的香浓可口。」
若耶没有因为他的夸赞而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她态度阴沉地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妳先坐下,我再解释。」
她偏要跟他作对。「我喜欢站着。你直说来意吧!」
屈展腾向来知道江师父的女儿脾气有够拗,他从来都拿她没辙。「我跑这一趟,是受妳爸之托,劝妳不要嫁得那么仓促。」
若耶双手扠腰,俯视他。「你以为你是谁?他要你来管我的闲事,你就有权力管吗?」
因为太气,以致没注意到睡袍不小心又松了开。
屈展腾努力集中意识,尽量不做出令她不满的行径,一心为她老爸不当的行为解释着,「妳不肯听妳老爸的劝,又拒接他的电话,还更换行动电话号码,简直把我害死了!」
若耶不屑地哼出一声,「那是你自找的。」
屈展腾被她挑衅的态度激到恼火,忍不住呛声道:「谁喜欢插手管妳的闲事啊?妳换电话号码,却没通知我的房屋中介公司,让我打电话找妳打到手指抽筋,还得骑上四天的自行车亲自跑这一趟,妳还真是个麻烦精呢!」
竟然说她是麻烦精!他才有神经病呢!「现在的机票多便宜啊!你连这种钱也省。」
他将马克杯放在地板上,不悦地反问她,「我省钱碍到妳了吗?」
「是没碍到我。不过你可别忘了,有求于我的人是你,该低声下气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可不是!屈展腾这才勉为其难地解释,「这条航线不便宜,现在又是滑雪旺季,一票难求。」事实上,就是因为他的时间比钱多,办事观念依然停留在山顶洞人的阶段。
「你又在唬我了吧!」若耶疑心参半地瞪着他。
屈展腾受够了她的怀疑,忍不住消遣她,「我又不属老虎!妳不用随时都在担心我会『唬』妳行不行?」
「可是,从巴黎到我这里相距起码有四百公里的路程耶!光是开车就要花掉一天的时间,我一想到你是骑着两轮的自行车过来,脚就发软。」若耶只觉得他是疯人做疯事。
「那么为了妳的脚着想,妳最好别浪费精神追究我是怎么来的。」
「好奇心已经被你挑起了,我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今晚会睡不着的。」她像一尊人面狮身像般地挡在他面前,「你真的是从巴黎骑到这里?天!这真的需要非常坚忍不拔的毅力,请问老兄你是怎么办到的?」
「就像妳所说的,我靠的就是坚忍不拔的毅力。」他急躁地移开视线,「这位好心的小姐,我好歹是个客人耶!妳能不能先去换件合宜的衣服,我们再好好聊聊。」
若耶不懂,前一秒还摆出一副色狼样的他,为何在下一秒却又端出道貌岸然的正经样?
但她的心里却也已因自己有本事让他感到心猿意马,而暗自得意起来。「好,我换件衣服咱们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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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她下来了。
原本一头稻草被梳成直亮如缎的发型,及地睡袍不见了,换上的是一件白丝薄罩衫,将她大好的身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