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只有半个掌心大的小木盒子,模样花纹就如同阙礼杰手上的木盒,她拿在手上把玩着,也注意阙礼杰的反应。
一个雪白身影吸引住阙礼杰的目光,内力深厚的他越过两人间的距离,那女子虽是立在远远之外,却像近在面前一样,只见她从头到脚都被白纱包裹住,连头发也是,她白皙那般洁净出尘,有如出污泥的雪莲,教他想不注意到都难。
那女子是谁?也是江湖人吗?他心中不自觉起了疑问,不过接着看到她由怀中拿出的小木盒,他的神情便转变了,纵使被白纱阻隔,但向来感觉敏捷的阙礼杰仍可以感到那女子身上散发出的不怀好意,他能确定在她面纱后的眸子也一定是盯着自己看,她手中的木盒和自己手里的盒子大小虽不同,可是形状花纹一样,再由她特意拿出把玩的行为看来,她的意图摆明了就是直冲着他而来,那他手中木盒里若有什么古怪,也必定和那女子有关。
“礼杰,礼杰……”任远轻轻的叫唤着阙礼杰。
阙礼杰回过神来,赶忙将目光收回,摄然心神对师兄淡然一笑,神色不变的将手中木盒放回仆人的金碟上,他会查清楚木盒里有什么乾坤,但不是现在。
不过阙礼杰如此想,不代表雪衣女子也会同意他的做法,对她而言,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她素手轻轻一翻转,袖里的暗器便向着台上射去,目标是捧着金碟的男仆。
男仆小心翼翼的端着金碟离开,突然右手臂一痛,让他拿不稳金碟而摔落地上,木盒掉下来时盒盖打开,盒里的东西也滚了出来,落在众人的视线里,位在较前面看清物品为啥的群众登时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声此起彼落的响起。
那是只乌龟,一只活生生的乌龟,因为摔地时滚了几圈,使得背朝下翻过身,现正笨拙的舞动四肢想翻回身。
看到这样的情形,台上的皇上和众人都很惊愕,为何武林盟主的印信竟然变成乌龟?
任远也没想到木盒里装的会是乌龟,他是满脸的惊讶,而阙礼杰则是啼笑皆非看着地上拼命挣扎的乌龟,不知道该要生气还是大笑,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印信被掉包成了乌龟!
是那女子,这事一定是那个女子做的,阙礼杰反应很快想到,赶忙抬头往那女子方向看去,白色人影已经不见了,他大步走到台边喊来侍卫。
“姜元,传令到各路口守卫,若有看到一位身穿白衣,面容被白纱掩盖的女子,务必要留住她,快快将此命令交代下去,快!”他急声下令。
姜元拱手应是,立刻就下去办事。
阙礼杰再走回台前,双手一举,浑身散发的威严气势让广场上的骚动平息下来,他朗声开口:“各位武林朋友,这是在下朋友和在下开的小玩笑,无伤大雅,只为博君一笑,请大家海涵,至于盟主印信,在下会向朋友追回的,而庆祝活动依旧,阙家堡准备了酒菜,希望各位用得开心,不醉不归。”
阙礼杰从容不迫的态度,语气中的豪情折服了众人,也化去了人们的疑惑,欢天喜地的应和他的话,气氛又恢复了正常。
阙礼杰回身向皇上道歉,“皇上,很抱歉,出了如此的小意外,希望不会扫了圣上的雅兴。”
皇上却赞许的夸奖阙礼杰,“礼杰,你的镇静和从容让朕佩服,朕相信江湖武林在你的掌理之下,一定是平静无纷争,朕也期待你找出恶作剧的凶手,朕还真想见见那个人呢!竟然用乌龟换印信?这个人若不是大胆得过头,就是顽皮过分了!”看看地上还在努力翻身的乌龟,不禁再次哈哈大笑着。
金蝶公主也是掩着嘴咯咯直笑,虽然有些对不起礼杰,只是这个小插曲太有趣了!
阙母和阙孙如则是脸色很不好看,看着阙礼杰当众出糗,她们觉得没面子又懊恼,不知道是谁这样可恶,竟用如此手段污辱阙家堡,一定要捉起来好好的教训。
“可有线索?”任远轻声询问阙礼杰。
“有眉目,我会找回印信的。”阙礼杰回答。
“需要帮忙吗?”任远关心看着师弟。
阙礼杰俊美的脸庞上有不在意的笑容,“不必,既是针对我,我就要亲自解决。”
不管那雪衣女子是谁,他不会放过她的,有胆量和他玩游戏,就要有本事承受他的回礼,他不会因为她是女人而心软,最好她有充足理由这么做,否则她一定会后悔如此挑战他的脾气!
这晚,阙礼杰和武林联盟里数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聚首在机要书房。
即位大典顺利的落幕,虽然有乌龟的小意外,但在阙礼杰机智聪明之下,无损庆祝大典的圆满,画下了完美的结局,皇上和任远夫妇已经离开,大部分的宾客也散去了,留下的是阙礼杰最能信任的武林同好,为的也是印信被掉包的事。
“真性大师、圆因师太,还有余门主、何帮主以及吴道长,五位都是武林前辈,晚辈找前辈们来,就是想请前辈们看看这东西,可否认出它的来源?”阙礼杰从袖里拿出一朵白色珠花,放在掌心让在场众人可以看得清楚。
这朵白色珠花是由一种奇特的白色玉石刻成,花朵形状看起来似是雪花,花茎如拇指般长度,尾端锐利,精细的刻工加上模样小巧,看起来甚是雅致可爱。
“雪花锥,这个……”真性大师认出来了,话没说完的他和身旁的圆因师大对望一眼,而其余三位帮派首脑的脸色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真是雪花锥!那我便没猜错了,这雪花锥是雪衣宫人专用的暗器,雪衣宫隐逸在南苗,其宫人绝迹于江湖,是个极为神秘的阻织,晚辈曾听闻雪衣宫会退出武林,其实是有段恩怨在,只是事隔多年,晚辈无法找出原因,只好来询问各位前辈,各位前辈均是武林先人,能否为晚辈解惑呢?”阙礼杰有礼说起。
五位江湖大老互相对望,脸上有为难之色,名剑门的余门主先反问阙礼杰:“请教盟主,这雪花锥是从何而来的?”
“不瞒各位,在早上即位大典时,阙家堡的男仆就是被这雪花锥所伤,所以才会失手摔落金碟,结果木盒里掉出的不是盟主印信而是只乌龟,盟主印信已被人盗去,晚辈判定印信应该是被雪衣宫的人所偷,因此我必须明白雪衣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它和武林间又有何恩怨?”阙礼杰回答。
“盟主能识得雪花锥真是见识广博,只是雪衣宫人许久以来都不在江湖中行走,只凭一只雪花锥就认为印信为雪衣宫人所盗,会不会太草率了?”金沙帮主何金龙有疑问。
“不只是如此,晚辈在会场上也看到了个身着白衫,面容被白纱所掩盖的女子,其特征刚好符合雪衣宫人的模样,因此我才肯定盟主印信失落必定和雪衣宫脱不了干系!”阙礼杰解释。
昆仑派的吴道长看着阙礼杰,“盟主对雪衣宫了解多少?”
“晚辈所明白的并不多,只知道它位在南苗,江湖传言雪衣宫里有许多的灵丹妙药,甚至还有能起死回生之药,有许多人千里奔波前去雪衣宫求药,但能如愿者几乎是没有,因为雪衣宫太神秘了,江湖上没人知晓它正确的位置,不过近来是有听说有人真找到了雪衣宫,但传言并不能全信,还是要找到那人问清楚来才能明白真伪。”阙礼杰表示。
“盟主说的人一定是有江湖第一快手之称的齐飞了,听说他用计骗走了雪衣宫的镇宫之宝黑玉夜明珠,所以雪衣宫之人应该是为了找夜明珠才会涉足武林,只是他们为何要盗走盟主印信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何金龙皱着眉说道。
“若有阴谋,晚辈也不会让他们得逞,只是有关雪衣宫的详细情形,还望前辈们告之。”见过那位雪衣女子后,阙礼杰对雪衣宫这个神秘门派很感兴趣。圆因师太微叹了口气,出声述说:“说起来这是件不明誉的江湖丑事,既然盟主想明白,贫尼也没理由隐瞒,这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武林中有位武功高超的快客,不管掌法剑术都能称得上是江湖第一,加上生得风流倜傥,江湖中有许多名门淑女非常倾心于他,那侠客年纪轻轻就收了个女徒弟,那女徒弟冰雪聪明,学武练剑是举一反三,非常得到那名侠客的疼爱,师徒俩日日一起学武,朝暮相随、形影不离,后来竟然产生了男女之情!
“师徒相恋本就是惊世骇俗了,加上他们又各自己有了婚配,而婚配的对象皆是武林的名门世家,这场情债自是无法好好的了结,结果弄得大动干戈,不甘被抛弃的名门世家,联络了交好的门派,用武力强要分开那对师徒恋人,却遭遇他们强力的反抗,他们且战且逃,那名侠客往昔曾帮过雪衣宫的忙,所以两人就负伤向雪衣宫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