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难道你就这么不屑这些东西?」她痛心的问。
「娟礽,为什么妳会觉得我是不屑?」
「你当然不屑,因为你总是独自在外生活,绝然的把我们推拒在外,一年到头踏入这里的机会比外人还少,我们还算是一家人吗?或者,你根本从没把我和爸爸当作是你的家人?!」她说出潜藏在心里许久的疑问。
关传雍把手放到她的头上,心情纷乱的揉着她的头发,他的确是太久没来了,久到没注意那个还在念书的妹妹已经长大成人了。
「娟礽,听我说,在我心里,妳和继父和妈妈一样都是我的家人,我不住在这里并不代表我不爱你们,而是,我觉得这样子的生活也不错。」
「爸爸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要走?」
「不,继父对我很好,就是因为太好了,让我觉得愧疚。其实这是我对继父提出的请求,因为我想要一个人独立生活,太过依赖你们的人生,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请求继父答应我搬出去,让我学习一个人生活。分开,并不代表我们是对立的,只是让大家有更宽阔的空间。」
「只是这样吗?」
「当然,偶尔我也会和继父一块儿去酒吧喝喝酒,说说我们男人的心里话,这些妈妈都知道。」
她睨他一眼,「难怪不论我怎么对妈妈说,她总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妳太执着于传统的家庭形式了。」
「可是,既然你和爸爸那么好,为什么遗嘱上却没有你的名字?」她不懂。
「当年妈妈的遗嘱上,我不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就是因为这样,我总觉得我们的心跟你离得好远。」
「娟礽,因为妳还在念书求学,继父又不善于艺廊的经营,所以妈妈才会把唯一的心血交给我,至于继父的遗嘱内容,那也是我和继父共同商量过的,我希望能在艺廊里办一场继父的个人展览,而那些古董珍藏,我想妳跟它们比较熟稔,所以才会这样请求继父,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给我,继父在观点艺廊的个人展览就是他留给我的。」
「哥,我实在不懂你们的心思。」
「不是不懂,是妳太执着,真正的家人是不管距离多远,心都还是在一块的。」
「你们一个个的离开,我真的很无助你知道吗?」
关传雍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不要觉得无助,要努力让自己过得很好。」
过了许久,「我会的!」叶娟礽破涕为笑,「哥,我听祖蔚哥说,你喜欢上那个潘芭杜的派翠西亚了。」
他轻扯着嘴角,「嗯,是啊!虽然她有时候恰北北的,而且见钱眼开,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么温柔可人,不过还挺有趣的,有这种人在,家里不怕冷清,人也不会无聊,严格说来,她比什么东西都还要防无聊。」
「呵呵,防无聊!哥,她听到一定很生气的。」
「是啊,妳们这些女孩子的心思实在麻烦。」他又揉乱她的发。
「不知道命案什么时候才会水落石出?」她满心冀望的问。
「会的,一定会的。」他安慰的拍拍她。
关传雍走后,汤镇权上叶家来了,因为刘嫂请了病假,叶家仅有叶娟礽一人。
「汤警官,是不是我父亲的命案有什么结果了?」
「叶小姐,请问一下妳认不认识相片里的这个人?」一旁的马特交给她一张从监视器画面撷取而来的相片。
她接过手来,一双眼睛在素白的脸孔中显得突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半晌后,「怎么有点像是刘嫂。」她低语呢喃。
「谁?妳说她是谁?」汤镇权积极的问。
「我觉得相片里的人长得有点像长年在我家工作的刘嫂。」
「她现在人呢?」
「刘嫂这几天生病请假。汤警官,怎么了?」
「叶小姐,请妳给我刘嫂的联络方式,警方现在正在循线追查枪枝来源,我们怀疑妳口中的刘嫂可能涉嫌协助枪枝运送。」
「怎么可能?!」叶娟礽一脸震惊。
「叶小姐毋需太过震惊,目前都只是警方的怀疑而已,刘嫂也可能是遭人利用,但是我们不想错过任何一条线索。」汤镇权送上纸笔。
她立刻振笔疾书,「这是刘嫂的联络电话,至于她住在哪里,我就不大清楚了。」
「谢谢妳,叶小姐,有进一步的结果,我们会再跟妳联系的。」
汤镇权和马特离开叶家大宅,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个地方查案。
一个街口外的停车格上,深蓝色的箱型车里,一双锐利的眼睛透过手中的望远镜森冷的望着这一幕。
「不行,我得尽早行动,免得老太婆的愚蠢泄了我的行踪,坏了我的计划。」薄唇吐出诡谲的自言自语,「警官先生,来吧!我有信心,一定会叫你们焦头烂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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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回维吉尼亚州是意味着永无天日的加班、加班、加班……派翠西亚宁愿留在义大利当流浪汉也不要回来,至少在那里,关传雍给她的是充满甜美回忆的日子,可是回到潘芭杜,单可薇给她的则是永远看不到太阳升起落下的忙碌人生。
「哼哼,忙也就算了,可连一毛钱加班费都拿不到,就连之前擅自休假的工资都被连番砍,呜呜!老天爷没有眼睛,单可薇是恶魔--」
趁着出来拜访客户,她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要不然再这么下去,她就要因为过劳死而提早蒙主宠召了。
「干脆一个人落跑去喝杯冰咖啡吧!」笑容维持不到两秒,她的思绪突然一转,「不对,应该要打电话叫关传雍一起出来喝咖啡,这样不但可以顺便约个小会,咖啡钱还有人付帐,哈哈!我派翠西亚果然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
不假思索,她马上拿出手机拨给他,「哈啰,我在维吉尼亚剧院咖啡屋,我们喝杯咖啡吧,等你喔!啵--」
十秒钟不到的对话,也不等关传雍有所回应,她就挂上电话,推开玻璃门率先进去享受她的冰咖啡。
总之,不管再忙,关传雍一定会想办法赶来--付钱的!
挑个视野极佳的好位置,对外看着街道上的行人,这里虽然没有义大利那么浪漫惬意,倒也有一种美式的悠闲。
派翠西亚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斜来睐去的,像是被囚禁多日突然野放的小鸟儿,重获自由般地四处张望。
忽地,她看到对街人行道上的叶娟礽,一个人从小书店里走出来。派翠西亚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喊她一块儿过来坐时,一名高头大马的男子迎面走向她,像面墙似的阻挡在她身前。
只见叶娟劝脸色不悦,像是遇见什么麻烦似的,急忙就要离去,谁知这吊儿郎当的男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挡在她面前不肯罢休,叶娟礽想要摆脱纠缠,对方却伸出手来拉扯,还将她手中的东西扯落一地,不愿意屈服的叶娟礽开始和他拉扯起来。
高大的男子和纤瘦的叶娟礽相比,怎么看都是她处于下风。
当下,派翠西亚连忙撇下她的咖啡,一古脑的冲出咖啡店直往对街去。
「放开她!」使出蛮力强行打断两人的拉扯,她一把将叶娟礽拉到自己身后,不让对方有机会再接近她。
「走开,妳这好管闲事的女人,这里没妳的事。」男子咆哮。
她索性把对方瞧个仔细,横眉竖眼的轻浮,一看就知绝非善类,还有那说话的口吻不是吊儿郎当就是盛气凌人,实在没啥格调,总之就是没涵养,不怎样!
她手指狠狠戳了对方几回,「哼哼,是吗?先生,睁大你的眼睛瞧瞧,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显然不想理会你的纠缠,所以,趁我还尊称你一句先生的时候,赶快给我走人,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抆起腰,她凶狠的回以叫嚣。
「好,那就不要怪我打得妳没眼睛瞧。」摩拳擦掌,他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刘爰,请你不要这样!」叶娟礽想阻止他的鲁莽行为。
「可以,只要妳答应跟我回里奇蒙,我就放过她。」他谈着交易条件,姿态狂妄固执。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她脸色凝重的严词拒绝;「你的梦想是你的梦想,你要回里奇蒙是你的决定,与我无关。」
「该死的女人,叶娟礽,妳最好不要违逆我的话,要不然……」他张牙舞爪的想要强拉走她。
「要不然你要杀了我吗?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妳以为我不敢杀妳吗?」刘爰的眼睛充满了血丝。
「叶小姐,这只目中无人的大猩猩是妳的朋友吗?如果不是,我马上打电话请警官过来带他回警局喝茶聊天,我看他这四肢发达的大猩猩还敢不敢再在这里张狂。」派翠西亚狠狠的睨了他一眼,作势就要拿起手机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