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一切顺利,这样她才能有得玩,嘻!
第八章
在陶然居的书房内——
“你喜欢我们家海棠?”单刀直入,一句肯定多过疑问的句子丢向凤秋官,君无上问得理直气壮、也理所当然,似乎不觉得用这句话来当开场白有什么不妥之处。
“海棠的人不错,大家都喜欢她。”耸耸肩,凤秋官不以为意,顺口就把他的问题给丢回去。“难道你不喜欢你自己的侄女?”
呵呵一笑,君无上开始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听懂我的意思,我所谓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如果海棠肯换回女装,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她的美色?”凤秋官继续装痞。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只好把海棠许给其他对她有好感的男人了。”君无上不甚在乎地笑笑。
玩世不恭的眼儿黯了几分,敛去唬弄世人的无辜表情、少了眼中的笑意,凤秋官如君无上所愿的,开始投注他的认真到这场对话中。
“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打算?”反正早料到,要得到海棠,定是有许多场硬仗要打。
“打算?”君无上轻笑出声。“这该是我对你说的吧?放轻松,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我找你单独谈话并不为了什么,顶多就是出于一份身为长辈的关心,想问问你对我们家海棠的打算。”
“我会娶她,她会嫁我,这是一定的。”简单明了,而且他知道,他会贯彻始终。
“就这样?”君无上挑眉。
“不然你认为会是怎样?”凤秋官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好笑。
“关于娶她的原因呢?”一边问着,君无上一边仔细地看着他的反应。“你我都知道,海棠不像一般的女子,在世俗人的眼中,她根本就当不来一个好妻子,因为她既不温柔也不体贴,而且,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她能认得的恐怕都没几样,这样的她要当别人的妻子,那绝对是不合格的!而你,为何独独会想娶她这么一个不温柔娴淑又样样不合格的女孩子?”
听他数落海棠的缺点,凤秋官但笑不语。
“你笑什么?”
“没。”凤秋官摇摇头,接着反问他一句:“你可知道,海棠为何是今天的海棠?”
“什么意思?”君无上奇怪他怎么这样问。
“简单的来说,是谁造成今日的她?”他再问。
“但间其详。”
“是我!是我潜移默化,纵容她成为今日的她。”说到这儿,凤秋官忍不住面露得意之色。
“哦?”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同她是一块儿长大的。”第一次,凤秋官说出这些他一直暗藏心底的话。“而在这些年里,我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最贴心的伙伴、最默契十足的好哥儿们,相信她也是如此。”
“所以?”
“所以耳濡目染的,她逐渐演变出如今的性格,在不高兴时会大声骂人、生气时会出手揍人、开心时会畅所欲言地将喜事与我分享……很男孩子的性格是不?而不光如此,她甚至在穿着上因为有我可以做比较,在觉得男装比女装舒适后,而开始习惯穿着男装,整个人野得就像个男孩儿似的。”想起她的种种,仿佛她就在他身边似的,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挂着一抹温柔的笑。
“然后?”
“然后我的目的就达到了。”看着君无上,凤秋官仍笑着,只是笑意中的温柔尽数敛去,整个人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莫测高深感。
两手一摊,凤秋官耸耸肩,接着继续说道:“这样的海棠,就算穿回女装能让所有男人感到惊艳,但只要一经相处,依照常理中对女性该有的行为认知,除非慧眼独具、心胸广大到可以忍受她的优秀,否则,定会受不了海棠这种男孩儿一般的个性,或是无法招架她学识广博、特异独行的想法跟做法,这样一来,别说竞争者去掉了大半,说不定根本就没人想跟我抢她。”
“改造海棠,这是你几岁开始进行的事?”君无上暗暗心惊,为眼前看似无害的大男孩所展露出的深谋远虑。
“十岁吧,或者更早,我也记不得了。”一语带过,不过这不是凤秋官不想回答,而是他真的答不出正确的日子。
就算君无上不提,这些年来,其实他自己也常想这个问题——他想与海棠携手一生的念头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是十岁那年的承诺呢?抑或是更早,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有这样的念头?
每次回想,答案总是呼之欲出又欠缺临门一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爱极了这个像朋友、像伙伴、像哥儿们一样的君海棠,而且打算这一生就跟这样的她一起度过。
“十岁?”君无上失笑,开始庆幸,凤秋官这人是友不是敌,要不然,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怎么?请问六王叔大人,小的可通过您的测试了?”觉得说得太多,已经浪费大多时间,凤秋官直接问结果。
“你知道的,就我个人来说,我是挺欣赏你的,而即便我再怎么表示赞成,顶多也只是叔父的身分而已,最后的决定权不在我,尤其说的现实点,你只是一介平民,而海棠她可是贵为我朝的二公主。”君无上暗示着。
“海棠并不会介意这种事。”凤秋官不以为意,因为他一向了解她的为人。
“她不介意又如何?问题是我皇兄。”在凤秋官皱眉前,君无上再次给予暗示。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解的啦,你应该知道,海棠这次出门,是为了替他父皇办一件事的。”
“翔兴社?”凤秋官直觉反应。
“没错,这就是跟聪明人说话的好处,你该知道,这些日子,我皇兄为了翔兴社的日益壮大很是伤神。”君无上一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现在不用了吧?”在公开他身分,知道他跟君海棠的关系,以及他对君海棠的企图后,他不觉得翔兴社对朝廷会造成任何威胁。
“关于翔兴社成立的意图当然不用,我所指的是我皇兄的心愿,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皇兄曾不只一次想过,要让朝廷也发展出一套像翔兴社这类的通信系统。”不好意思讨得太明显,君无上用他的暗示法再暗示着。
“你的意思是,要我拱手让出翔兴社,让它成为国营事业?”听出他的暗示,凤秋官扬眉。
“如果我就是这意思,你觉得呢?可行性有多高?”还知道适可而止,君无上只是试探性地问。
“别问我,我没办法作主。”凤秋官嘿嘿一笑。
早料得这一日的到来,为了娶君海棠,他可是下过一番工夫跟心思的,要不然,他两年前干嘛这么费心尽力地想闯出个名堂而创立翔兴社呢?
这两年来,他努力让翔兴社壮大、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还不就是为了这一日的到来!除了促成谈判,翔兴社还是他谈判的最佳筹码……
“为什么?”君无上不解其意。
忍不住那阵笑意,凤秋官咧嘴一笑——
“因为我早把它当成聘金,全送给海棠了!”
一场男人的对话,在伍薏儿闯入前便达成某种共识,三个人再讨论了下后,凤秋官没敢多浪费时间,丢下那一对爱算计别人、唯恐天不下乱的夫妻,迳自出房门找寻不知道跑哪儿去的君海棠。
“海棠?”他在陶然居庭院里一棵大树上的树屋里找到了她。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继续视而不见地凝视着远方。
凤秋官安静地坐到她的身边,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唤回天上盘旋的爱鹰,就这样一人一鹰陪着她发呆。
空气中的静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等君海棠收回视线时,就看凤秋官顺着鹰羽,像是要补回这些天“逃亡在外”而冷落它的份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抚顺它身上的羽毛,做为人与鹰之间的心灵交流。
这样的画面很是让人感到熟悉!
他们以前还在灵嵩山上时,同样有一座他们两人共有的树屋,而他的爱鹰小海是树屋中的唯一客人,常常他们两人一鹰就这么在树屋中消磨了一下午……其实不光如此,她甚至还记得在最开始时,也就是他从深山中拾回这只受伤的幼鹰时,他照顾它、继而饲养它、而后帮它取名的所有经过。
说来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恰巧他姓凤的关系,自小他对鸟类一向就有他的一套,一如他的姓氏一般;凤者,百鸟之尊,不管再难搞定的鸟儿,只要交到他的手上,没多久便让他调教得服服贴贴,就算是小海这类凶猛的飞禽也一样。
当初在他拾获它,照料它的伤势后,它便再也没想过要离开他的身边。而他,也用她的名为它取了名,就叫小海,还说如果不见海棠时,见到小海就像见到海棠。
当时她还觉得他可笑,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分开呢?可没想到,两年前他冒出创业的意图,谁也拦不住地就走了,只带着这只说是象征她的小海;而现在,他们两人一鹰又聚在一块儿,就连树屋也有着差不多模样的一栋,两人一鹰窝在里头,他就像以往一样地待在她的身边为小海梳理它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