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不希望你为了公司而错失了好姻缘。”
他说得好严肃,一点也不像平常的费云翔,为什么他会这么说?突然的关心起她来
呢?戴晴感到略微不安,从小她就是个敏感的孩子,她嗅到他的语意并不单纯。
“是……是不是我的工作能力表现得不好?”
“不是、不是!”他立即打断她的猜想,“就是因为你表现得太好了,所以我希望……
希望公司能永远留住你。”
她眨眨眼,偏了颈子,努力去分析他的话,却愈觉得他言语的矛盾,“我看你就快
和天翔一样了,说的话总让人听不懂。什么找个好归宿?什么永远留在公司的?既然希
望我留在公司,又何必催我找对象呢?”
“如果你颗意,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喔!是吗?”她收拾着文件,对他的主意毫无兴趣,但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她
也愿意听听他想为她怎么安排,“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觉得天翔怎么样?”
她面颊倏地变得好白好白,拾着文件的手指也感到冰凉,莫非他们兄弟俩早商量好
了,一个就旁敲侧击,一个就猛敲边鼓,她假装听不懂,故意问:“什么怎么样?”
“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天翔对你是很有好感的。”
“是吗?我不知道。”
费云翔给的问题,一下子紧紧的困扼住她。长久以来,她始终深信天翔对她的追求,
费云翔该会站在反对的立场,怎知今天他却会帮忙天翔,主动向她开口,实在是太意外
太突然了,她直觉想摆脱这不知所措的尴尬。
戴晴一把抱起沉重的文件,匆促的说:“我先出去了。”
“晴晴。”他喊,并且快步的阻止她的退出,“我令你为难了吗?如果你没有那意
思,可以直说,我不会勉强你的。”
见她低头不语,他心底约略有了底数,“我想,我该为我的唐突,向你道歉。”
“不!我没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认为……”她轻叹口气,抬起头来望向他,眼神里
充满解释无奈的悲伤,“你也知道我过去的事情,我怎能……不!我不能……”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费云翔很快的打断了她,两手轻搭在她的肩,用很肯定的
眼神,支持的语气对她说,“如果你是因为过去的种种而拒绝天翔的话,那你就太傻、
太不值得了,天翔不曾在意你的过去,就算他知道了,只会更加的疼惜你。”
他怎能这么有把握的下断语呢?就连她自己都未必有勇气面对她的过去。其实这也
不能怪他,他知道的也只是她过去的一部分。
“云翔哥,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不会接受天翔……”
“为什么?”
费天翔突然走了进来,也不知道他站在门外有多久了,可是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知
道,该他知道的他都听见了。
费天翔走到他们面前,从费云翔的手中拉过戴晴,紧紧的盯着她,不解的询问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
戴晴看看费天翔再看看费云翔,四只眼睛将她盯得死牢。她的眉头紧蹙在一块,她
想躲而他们却将她逼进死角。
她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终于她开口了,声音好凄楚,好
沧凉:“我不只是拒绝你,我还拒绝全天下的男人。”她挣脱开费天翔,“你千万别靠
近我,靠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像一阵旋风般,戴晴飞快的奔出会议厅。一时之间,他们两兄弟都愣住了,好半晌,
费天翔才呐呐的问:“大哥,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
第四章
事情像是就此结束,他们两人有商量好的默契,在戴晴的面前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过,但是,尴尬和别扭总还是存在的,毕竟事情总是发生过,戴晴无法假装它不曾发生,
而且她相信在经过那次的事件后,费云翔必然将她的过去告诉了费天翔,那么在费天翔
的心里,又将以何种态度来看她这个人呢?
尤其,在事情过了一个星期后,费天翻又突然出差到香港,却事先不曾知会她一声,
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情,于是,她敏感的性子又隐约的开始发作,直觉相信她的过去
的确没有男人愿意接受。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同费云翔探测性的询问:“天翔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怎么会?你怎么突然问这种傻话?”
“我想,我那天的态度是过分激动了些,其实我大可平心静气,婉转的表达我的意
思……”她低着头,不安的揉捏手指,“他是不是生我的气,才一声不吭的跑去了香港?”
“没有,他没有生气,他是为了公事去香港。”他蹙着眉盯着她,“其实,这些话
你可以当面问他本人,过两天他就回来了。”
“我和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说话了。”
“那得问你啰!这一个星期以来,是你一直有意要避开我们,相信如果不是天翔突
然去了香港,你也不会主动来问我事情,对不对?”
她心头一凛,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晴晴,你在怕什么?担忧什么?我们兄弟俩和你相识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
们之间不止是朋友的关系,甚至是以兄长的身分在照顾着你。”费云翔的声音里带有一
丝责备,“为什么你对我们仍保有强烈的防备之心呢?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戴晴嗫嚅着,几番挣扎想说的话,又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我和天翔都很想知道,你心里的愁是什么?苦是什么?如果你当我们是朋友、是
兄长,就把你心中的委屈告诉我们。”
噢!那深埋在她心里的秘密该怎么说呢?她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也根本不想对任
何人提起,结了疤的伤再去揭开,疼痛依然存在,何不就让它静静的沉睡下去呢?
“你不肯说,还是不愿对我说?”
戴晴头垂得更低了,浓密的睫毛遮住她水汪汪的大眼,声音低低的说:“你知道不
是这样的。”
费云翔百思不得其解,默立了片刻后,缓和下语气,问她:“你是害怕我们会介意
你的过去,是吗?”
她感到一阵昏眩,心脏猛抽了一下,“天翔也知道了,是不是?”
“你很在意他知道吗?那么让我告诉你,他知道后就如同我说的,很心疼你曾经有
过那么不偷快的过去。”
他轻叹口气又说:“晴晴,你真傻,任何人在年少时都会犯下或多或少的过错,虽
然你曾经受金钱诱惑而迷失过,但你这些年的努力却是我们有目共睹的,我们又怎会因
你的过去而看轻现在的你呢?”
是的!在他的眼中,她的过去,不过是场受到金钱诱惑而犯下的胡涂错误。不知道
为什么,这样的话从他口中听来,着实令她感到难受,可是那的确是不争的事实,为了
钱她沉沦酒廊,也从他手中收下巨额金钱,就连如今的工作,报酬也高出一般秘书许多,
她能要求别人怎样去看自己呢!?
“晴晴。”他喊。
她缓缓抬起头看他。
“你的性情实在很难捉摸,有时的你开朗活泼,甚至是古灵刁钻;有时的你城府极
深,深得教人不敢越雷池一步。你总让人感到神秘难测,就像现在我无法知道你在想什
么,突然跑来和我谈事情,是在乎天翔还是在意我们对你的看法。”
他呼口气,“晴晴,你不觉得这样是很累的吗?不觉得那些担忧和顾虑,其实都是
很多余的,而且往往受伤最深的是你自己,你何不放宽心,不管以前有过什么样的生活,
现在的日子才是最真实的,我要你往前看,不要将自己设限在过去的痛苦中。”
“我懂,我明白。”
她轻声呢喃,心中堆积的沉重全都翻搅起来,是你不懂,你不明白呀!我心中的苦、
背负的罪,终生难以抹灭。
“我想,我该为我的自作聪明向你道歉,为了留住你这不可多得的人才,竟想出那
么……那么自以为是的蠢主意。”
“不!你是好意,而我……我认为是我不配,不配让天翔这么好的男人来爱我。”
“晴晴,你又开始贬低自己,简直是要命的自卑……”
“你瞧,我的嘴就是这么笨拙。”她轻笑,“上次一定伤天翔伤得很深,云翔哥,
你帮帮我,请天翔别生我的气,帮我向他说几句好话,我不想失去像他那样好的——哥
哥。”
“你是说……”她的语意婉转得再明白也不过,他除了可惜天翔没有好福气之外,
又还能说什么?他点点头。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不过……”费云翔顿了顿语气,眼睛直盯着她的,“我希望
你不是因自卑而拒绝天翔。”
戴晴笑了笑,没说话。
谁知道呢?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这次深谈过后没几天,费天翔就从香港回来了,也不知是人忙,还是两人刻意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