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费天翔少有的严肃和正经,戴晴知道这回他的确是认真的,“嗯!这才是我认
识的费天翔,绝不轻易认输的费天翔。”
“噢!不。”他摇摇头,丧气的说,“我认输过,因为你。”他低下头,盯着她。
“胡说。”戴晴推他一把,纠正说,“你和我根本什么事也没有。”
“你瞧,我为你费尽心思,而你却毫无所觉,你说我是不是输得够惨。”
“你唷,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我说不过你,我才真是要认输呢!说实在,你什么时
候要去美国?”
“下星期二。”
“下星期二?”她大吃一惊,“不就是大后天吗?是不是太匆促了些,公司的事来
得及处理吗?”
“哪有什么事,你不是说‘跟着我,也没什么工作可忙’吗?”
“天翔。”戴晴嘟起嘴,“你认真点行不行,我和你说正经的。”
他吃吃的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洒脱,“好!好!好!我也同你说正经话。”他掀掀
眉,老实说:“我不放心楚楚一个人在美国。”
“不放心?”她大惑不解,“可是她以前也都是一个人在美国生活呀!”
“那时她没认识我呀!”他说得理直气壮。
“哦!”她明白了,忍不住揶揄的笑说:“你是不放心,怕她被别人抢跑了,是吧!
想不到你也挺大男人主义,挺能吃醋的嘛!”
“你笑,你笑,随你怎么笑。”他不在乎,还很得意的说:“谁教我的女朋友长得
这么绝世,不看紧点怎么行。”
“强辞夺理。”戴晴笑了,随即又认真的瞧他,“那……你和你大哥说了吗?”
“还没。”费天翔回答得十分潇洒。
戴晴瞪大眼睛,张大了嘴,瞠目结舌的说:“这不太好吧!你总不能说走就走,而
且是这么的……令人措手不及。”
“那有什么?”他摊摊手,毫不在乎的说,“他还不是照样‘砰’的一声去了香港,
不过,我可不像他,我可是为了我‘一生幸福’去美国。”
“那怎么一样嘛!”
“是不一样,我的理由强过他大多了。”
“天翔,你还生你大哥的气吗?”戴晴小心翼翼的说,“上回在餐厅的事,不都说
是误会了吗?你是不是还气他,所以故意不和他说。”
“当然不是,老实说,我还得感谢他,若不是他在餐厅这么一闹,我和楚楚也不会
这么快进入佳境。”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她仍是不解。
“说是要说,不过……”费天翔顿一顿,一脸的神秘,“得找个人帮我说。”
“找个人?”她更加困惑,“找谁?”
费天翔走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子说:“你。”
“我?”她把手放在胸口前,更是迷惑了,“拜托!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干么要
我帮你说,我又干么要帮你说,这事你自个去说,我才不担这种事。”
“好!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别说。”他摊摊手,“反正到时他就会知道了。”
“怎么知道?你一溜烟跑去美国,他找不到人,岂不是跑来问我,一样是我倒霉。”
戴晴嘟嚷的说。
“那就是啰!”费天翔得意的笑,“反正我是赖定你了,这任务非你莫属。”
“你……无赖。”
她骂,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气呼呼的走出办公室,出去前又丢下一句:“我不会
帮你的,你自个儿去解决。”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看着被她阖上的门,费天翔双手盘于胸前,脸上仍带着那抹得
意的笑意,心底想——哼!才怪!
※ ※ ※
戴晴气呼呼的走出办公室后,一古脑儿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泼洒自己的脸,以免被
费天翔气晕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楚楚去美国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干么无端端
拉她做垫背,更可恨的是,他居然还一副吃定了她的模样,真教她气得牙痒痒,想修理
他一顿以泄恨。
不管,她发誓,绝不让贺天翔得逞,就让他莫名其妙的消失算了,反正有他没他,
地球还不是照转,费云翔也终究会知道他去了哪儿,总之,绝不会从她的口中得知。
突然,她一怔,心头猛然一跳,就连脸色都给吓得灰白。苏媚不知何时也进了洗手
闲,不知何时站立在她身后,不知何时用冷眼瞪着着她……当戴晴不经意望见镜中的投
影,差点没被活活吓死,过了好半晌,她都还能感受到自己仍在颤抖。
戴晴知道,苏媚是故意的,她存心站在那儿,等着看她出糗,果然她也如愿以偿,
看见她饱受惊吓的狠狠模样,还若无其事假好心的说:“我瞧见你在这儿沉思,所以不
敢出声,怕惊扰了你。”
戴晴扬扬嘴角没作声,拿起纸巾擦拭脸上的水珠。
苏媚走向另一旁的洗手台,扭开水龙头,用手无意识的拨弄水,“我听云翔说,你
正和他弟弟在交往,是真的吗?”
戴晴心头又一惊。原来费云翔是这么想的,难怪三不五时提天翔和她的关系,又莫
名其妙把她推给天翔……她抿抿唇,不着痕迹的说:“没有的事,我想他大概是误会了。”
“哦!是吗?”苏媚挑高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我想你也该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的身分是配不上的。”
“你……什么意思?”戴晴盯着镜中的苏媚,“请你说清楚些。”
“唉唷!我当你是个明白人,有必要让我提醒你,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去事吗?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曾是别的男人的情妇的,何况费家兄弟都是有头有脸的
人,你最好少碰他们为妙。”
“我的过去我很清楚,用不着你三不五时的来提醒我。”
戴晴将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内,转身往外走,苏媚却立即走上前,挡在门上,并
且伸手把门给锁住。
戴晴见她如此举动,即刻问:“你想干么?”
“不想怎样。”苏媚天生一副颐指气使的高傲模样,“只是要告诉你,你最好安分
点,别沾惹费家兄弟,尤其少对费云翔献殷勤,现在他的事就由我来负责,你呀!靠边
站去,少在我和他之间碍手碍脚的。”
“如果你不是少根筋,事情老办不好,也用不着我费心为你解决,如果你肯多用点
心,我倒也乐得清闲。”戴晴也不甘示弱,予以反击。
“哼!你也少自戴高帽,如果云翔真需要你,还会要我来帮他的忙吗?你呀!最好
能有自知之明,早早为自己找条后路吧!”
戴晴发觉苏媚根本是存心来找麻烦,那么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的,因为苏媚实在是
个强辞夺理、有理也说不清的人。人生真奇怪,怎么转,都会转在一起,而六年前的苏
媚和如今的苏媚,始终一个样,没变。
“苏小姐,我们实在没必要在此时此刻争论,是你的就是你的,是谁也抢不走的。”
戴晴想就此打住,但苏媚不肯,挡在门前挑衅的说:“别人这么说,我信,但你不
同,你是有‘前科’有‘纪录’的人,我没法放心。”
虽然,戴晴并不清楚苏媚和孙汉良当年何以离婚收场,但是,她确定最大的原因,
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以孙汉良滥情又花心的性子,谁知道在她之后,又有过多少新
欢?而且她们的过去事,又何必牵扯上费云翔呢?
“我想那是你自己缺乏信心的问题。你何不把对我的猜疑和防备的心思,全用在真
正该花心思之处,那么你不必要的烦恼一定能减少许多。”
苏媚冷哼一声,不屑的说:“我用不着你来教我。”
“那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麻烦请你让开。”
这次,苏媚不再阻拦,侧身走向一旁,还礼貌性的伸出手表示“请”。戴晴不疑有
他,走向前伸出手准备开门,正握住门柄时,苏媚也突然出手握住门柄,连同戴晴的手。
戴晴略吃一惊,抬起头和苏媚挑战的眼眸交会,她倒像若无其事,淡淡的说:“我
得提醒你,别以为事情真能过去、真的已经结束,更别认为你刻意隐瞒,别人就会不知
道你的那些肮脏事。”
她的话藏有语意,似在告诉戴晴,她已把她的过去告诉了某些人知道,戴晴早知道
苏媚是不会善罢甘休,心里也早有了底,但老实说,她仍对这番话感到心惊,感到害怕,
甚至不敢去想那个知道的人会是谁!?
但是,在表面上,她可不愿意就这么被击倒,反而神色自若的说:“随你吧!你怎
么想、怎么做、怎么说我都无力阻止,既然是无力,那我又何必费心苦恼呢?”她挣开
苏媚的手,转动被锁住的门柄,打开门并且向外走。
苏媚看来很恼火,大概恼她的“无觉”吧!立即又补了句:“戴晴,我想你父亲是
经不起再一次的中风的。”
瞬间,戴晴整个人钉住了,整颗心猛然跳起,那意外的震栗梗在喉处,不上不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