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他有些支吾,却不失原有的醋劲,“想请你吃个中饭,方便吗?”
戴晴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这比她所想象的意外更加意外,今天的费云翔似乎特别的……
奇怪。
“方便……”换成她支吾起来,因为敏感的她,瞬间产生许多的联想,“但,如果
你是想和我谈一些比较严肃的话题,比如说裁员、开除之类的,那我宁愿在办公室里说,
我想我可以平心接受。”
戴晴的话,教他感到啼笑皆非,伸手抚了抚她的头,说:“只是吃个饭,没你想得
这么夸张,而且……”他的表情突地肃然起来,“是你告诉我,得小心看好你,别让其
它人给挖走的。”他避开她投来的目光,食指惯性的揉揉鼻子,潇洒的说:“所以我怎
么可能会开除你这位得力助手,反倒更应该常常请你吃吃饭,好好慰劳一番,为公司永
远的留住你。”
真是这样吗?为何他的话听来不像他说的简单,但是,费云翔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
思考,因为他已朝电梯走去,戴晴只得匆匆拿起皮包,跑上前跟上他的步伐。
如果“意外”是会传染的,那么今天真是戴晴感染“意外”的日子,因为所有的
“意外”接二连三的针对她而来。
就在她和费云翔走出电梯,步向大楼的露天广场时,在那等候多时的孙汉良掀起了
另一场“意外”高潮。
戴晴看见迎面而来的孙汉良,心口像是遭到重击,整个人傻住了,直觉往费云翔的
身后躲,虽然她知道他是冲着她而来,她却有一丝孙汉良没瞧见她的渴望。
费云翔发现她的怪异,关心的正欲开口询问,怎料突然冒出个男人,横隔在他们之
间,并且伸出手揽向他身后的戴晴,焦灼的喊:“Carey......不,戴晴,请你别生我的
气,请你别当我是陌生人……”
戴晴闪开孙汉良伸出的手,侧身跑向费云翔,而费云翔也很直觉的将她拉进怀里,
显出浓厚的保护意味,盯着眼前的孙汉良,他问:“晴晴,你认识他吗?”
戴晴在费云翔怀中不安的抖动,头垂得低低的摇晃,“不认识,云翔哥,我不认识
他。”
“Carey......不,戴晴……”孙汉良十分激动,又很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
动。但,看见她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嫉妒得青筋浮动,眼里满是妒火,“戴晴,请你不
要冷漠的对我,你知道我们之间存有真情,绝非你说的陌生。”
她看见费云翔讶异不解的眼神,天哪!孙汉良怎能在他的面前说这样的话,这样一
来,费云翔终将知道她过去他所不知的事情,那是她刻意隐瞒多年的伤口,绝不能让孙
汉良轻易的揭开它,而且更不能在费云翔的面前……不!她不要费云翔知道那段丑陋的
过去。
“不!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请你走开……走开……不要再来干扰我……
请你走……”
戴晴慌乱的说着、喊着,因恐惧更加抓紧费云翔伸出的臂膀。
“Carey,Carey......”
孙汉良喊着,声音绝望而凄楚,迈向前,只想把她从别的男人怀中抢回,而费云翔
往后一退,用单手紧拢住戴晴,并推开孙汉良的企图,严正的说:“她已经说不认识你
了,请你自重些。”
孙汉良显得狼狈且难堪,却又不肯就此罢手,气急败坏的说:“我和她的事,用不
着你来管。”
“我管定了。”费云翔俨然成了她的守护者,立即从口袋取出钥匙递给戴晴,“你
先上车,在车上等我。”
费云翔的眼眸是如此温柔、如此亲切、如此细腻……戴晴感激他的善体人意、他的
仗义挺身……她惶恐的一颗心顿时平复许多,顺从接过他手中的钥匙,从容的走向轿车
停放处。
“Carey,Carey,Carey......”
见戴晴转身离开,孙汉良激动的狂喊,并且冲向前想拦住她的步伐,但却教守在原
地的费云翔给阻挡下来。
“如果她不想见你,你这样毫无理智的作为,只会使她更觉厌恶。”
“不!你不懂,我和Carey只是小误会,只要把话说清楚,就什么事情也没了,你让
开,让我去和她说……”
孙汉良执意不退,费云翔坚守不让,两人对峙的气势一触即发。孙汉良似乎感受到
这将是场吃力不讨好的冲突,不得不打消心中的意图,身子开始向后退,并且说:“你
告诉Carey,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绝不!”
“孙汉良。”费云翔突然叫道,眼神冷酷又犀利,像是一把锐利的宝剑,刺穿眼前
的男人,“我知道你对女人很有办法,但你若再敢碰我身边的女人,我会让你付出惨痛
的代价。”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孙汉良愣在原地,很讶异他的话,奇怪他居然认得自己,而他为何要说“再”这个
字呢!他可不认为在这之前,自己曾和他有过任何的冲突。
费云翔走近停车处,看见在车上用手抚着头的戴晴,他轻敲车窗不愿吓到她,当然,
她还是明显的一怔,看清楚是费云翔之后,才将车门打开。
他坐上车,从她手中取过钥匙,并且立即发动车子。
“对不起!”她说。
费云翔摇摇头,“你知道你没错。”
“我很抱歉,耽搁了你吃午饭的时间。”
费云翔又摇摇头,“反正下午没事,这一餐吃久一点也没关系。”他转动方向盘,
将车子驶上公路。
“谢谢你。”戴晴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的说道。
费云翔望了她一眼,摇摇头说:“我只是做我该做的。”然后就闷着气,继续开车。
“我谢谢你没有追问我原因。”
“那就是说,你并不想让我知道原因,那么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是不是?”
戴晴感觉他有一丝怒气,而她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怕会明白他的“气”是为她而生,车内顿时沉闷,着实令她坐立难安。
终于,还是费云翔先开口:“好了!你没错,我也没错,我们毋需让个‘陌生人’
破坏这顿午饭,是不是?”
他的语气颇为强调“陌生人”这三个字,而他真正恼的是她的“过于见外”,他居
然觉得自己在她眼中也成了“陌生人”,虽然他即刻又承认是自己过于荒谬的想法,但
他内心确实有一丝“不舒服”掠过心头。
戴晴并不想深究他的想法,却忧心他对自己的过去知晓了几分,而最令戴晴感到害
怕的,是他竟有着和她父亲当年相同的神色——失望。那是她父亲在知晓她为了钱,甘
愿委身做人情妇,毁损戴家声誉后,投给她最沉重的怨责眼神。而今,她竟会在费云翔
的身上领受到相同的感觉,不禁令她心头发寒。
她的沉默引起他的注意,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我说错了什么吗?”他焦
虑的问,回想自己曾说过的话,“如果我曾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相信我,我绝对是无
心的。”
戴晴抿抿唇,企图放松内心翻滚的不安,摇着头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只
是……”她很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支吾了起来。
“我知道,那个‘陌生人’的确吓坏了你,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接近你。”
费云翔的话,如同钢铁般保证,在戴晴心底衍生莫大的回响,受震动的望向他,这
才发现他也正凝视着自己。
这交会如同闪电般划过彼此心底,奈何两人又急促收回各自的眼神,让好似该要发
生的事情硬生生的结束掉。
“你,”费云翔轻咳,调整声调才又说:“如果你愿意,可以搬来我和天翔住的地
方,有我们兄弟俩在,那个‘陌生人’就无法再干扰到你,而且……”他顿了顿语气,
“而且,保护你本该就是天翔的责任,倘若他知道了今天的事情,肯定也会有和我一样
的看法和决定。”
又是天翔。怎么他们兄弟俩总喜欢自以为是,将她推给彼此负责呢?天知道他们兄
弟俩究竟在搞什么把戏,而她清楚的知道,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推来推去”的感觉,
好似她赖定了他们兄弟俩。
“不!我哪儿也不去,更不需要你或天翔的保护。”
“可是……”
“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任何陌生人干扰到我的生活,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可是……”
“云翔哥。”戴晴再度打断他,老实说,她也听不下他想说的任何话,“我的私事
你向来是不会过问,不会给予建议,这一次我希望也是如此,事实上事情也没有你所想
的严重,我能应付也能解决,就请你别再忧心了,好吗?”
他抿抿唇,将眼神专注于前方的车阵中。是呀!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一向不过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