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魈深锁着眉头,连忙扶起老丈人:“你这是做什么?”
“知道你是真心的让我松了口气,我一直担心自己误了她的终身,现在我终于可以放下一颗心了。”
“还不能放心,昭亚没有说好前,我只能等。”
任天了解女儿的性子,放心地笑道:“不用多久,我的女儿我会不了解,最慢三天,”他举起三根指头,“三天之后,她一定会答应嫁给你。”
“如此有把握?”
“你忘了昭亚是闲不住的吗?”
丈人的话让夜魈了然地一笑,他比着外面问:“要不要喝一杯?”
昭亚发现他们时,两人有说有笑的,好像是已经相识很久的朋友。
事情的发展让昭亚愈来愈无法理解,他似乎收买了所有人的心,也收服了她的心……
笨昭亚,你还在等什么,只要点个头,所有的事都有了答案,可是……太多的可是和问号让昭亚一直沉浮在不确定的情海中,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做?
第10章
夜魈发现最近他的府邸很热闹,不管走到哪他都是注目的焦点,从家中的奴仆到住在这里的客人,徐了奴仆不敢有特异的行为外,其他人几乎是等着看好戏。他冷眼看着四周凑热闹的人,真的不知该怎么说那些人。
他未来的丈人和丈母娘他是没有话说,但这个行文他就真的想说说了,光明正大地搬进来住不说,还有事没事跟在他后面,好像等着什么似的,让他又烦又恼的。
拓跋亹是无法丢开扰人的政务,否则他也想看看这场戏怎么结局,因此每天只要处理完政事,他一定会到夜魈这喝个茶或是跟行文聊天对弈的,好像这里是他的地盘似的。
夜魈懊恼地走出书遥楼,第一个碰上的就是最让他头痛的行文。他十分恼怒地瞪着不知收敛点的行文,可是行文却对着他猛笑,好像很高兴碰上他似的。
行文大声地问道:“喂,夜魈,怎么没有看到昭亚?”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他心里同时咕哝着,这小子真是不会看脸色,不知道他正恼得很吗?”
“要看好喔!”行文一脸认真地交代,“再不见的话,会闹笑话的。”
最近京城里的人已经把这事当成饭后的话题在谈了,还下注赌新娘会不会再逃跑,他们之间是否会有结果。
“啰嗦!”夜魈丢下这么一句话,压着满肚子的气走开,他们把他当成什么了?
而走到客人住的如宁苑,那里热闹得很,任天是因为自己女儿要嫁给将军,这么有面子的事他怎么可以错过,因此他一面交代自己的管家赶紧为小姐准备嫁妆,一面等着女儿何时答应这门亲事。
夜魈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只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有自尊的人,而他的丈人这样插手管事,好像是说他什么都不会做似的,让他觉得有点难以面对外界,只是他现在都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丈人要接手他还乐得清闲。
夜魈才刚转身要离开,就碰到了丈母娘,她温暖的笑容让夜魈不得不收起他一脸的不满,她并没有引起他很大的问题,理所当然他也不该让她觉得不受欢迎。
春娘看了一下夜魈的身后,以为应该会看到另一个人才对,“怎么没有看到昭亚,你没跟她在一起?”
“没有。”
春娘似乎有所了解,掩面轻笑:“是不是昭亚在闹性子?”
他偏着头想,那不是闹性子,只是她心里有点不快罢了。“没有的事。”
“小两口吵吵就没事了。”
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有点无奈地苦笑摇头拜别丈母娘,夜魈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夜魈走没多久,就碰上拓跋亹,他似乎刚到的样子,身旁的侍者还端着东两,一看就知道要给昭亚的,
夜魈很不客气地问:“你来干嘛?”毕竟现在会弄成这样,都是他的“功劳”。
“又不是来找你的,火气这么大。”拓跋亹对他的无礼视而不见,反而还高兴地问:“昭亚呢?母后要我带一些东西给她。”
今天是怎么了,所有的人都向他要人,他没什么好口气地回答:“我不知道。”
感觉他发火了,拓跋亹桃高双眉:“怎么了?是不是得了新郎症候群?”
“少烦我。”
“你会习惯的。”说着,拓跋亹笑嘻嘻地往内院走去。他真的等着看热闹,天晓得接下来还有什么发展!
夜魈重重地舒了口气,发现他有种无力感,真想丢下这一切躲得远远的。才刚要转身回凌宇居就碰到了小瞳,她正捧着小点心一脸找人的样子,一看到夜魈马上露出一脸的欣喜。
她面带笑意问:“大人,有没有见到昭亚姑娘?”
“没有。”
“是吗?”她伤神地自语,“真奇怪,昭亚姑娘跑哪去了?”
今天一早,小瞳就没看到昭亚姑娘了,心想会不会是去哪散步了,所以也没多去注意,但用午膳时也没看见,她猜想昭亚姑娘大概忘了时间,直到刚刚她端小点心去找昭亚姑娘时,才发现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人。
她倒好,自己躲得远远的,图个清幽,也没想想他会受到怎么样的骚扰。
夜魈走回书遥楼,知道今天只有这里可以不被人打扰,走到窗边看着青绿的花庭,还看到拓跋亹和行文正热闹地在那说笑,而另一边,他发现他的丈母娘正和小瞳拿着一块布在说着什么,不时还可以看到了如宁苑那边出出入入的商人,夜魈真的快烦死了。
今天都没有看到她,昭亚是跑哪去了?
才这样想的时候,隐约在流水边,夜魈看到了老柳树下的淡红色身影,他知道那是她,现在她在想些什么?
自那天被中断之后,昭亚就有意无意地躲着他,而且迟迟未有回应难道是他太一厢情愿?第一次见面他或许不知道为了什么,但第二次,夜魈知道了,知道这女人将是他的人,现在是,以后更不会更改。
难道是他的做法错了,夜魈问着自己。
不!他不愿承认自己有错,如果爱一个人有错,那么世间所有的事都是错的了,他是不会放弃昭亚的。从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如此牵动他的心,让他不知所措。
他低低地呐喊着一辈子的誓言,爱你……
昭亚听到声音,回看着庭院中的朋友亲人,突然觉得一阵头痛,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该离开的,离开这一团闹剧,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这样……就这样要跟另一个人厮守终身?
在八岁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男孩,想着长大后娶妻生子、考取功名什么的,但春娘来了之后,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是个女孩,是个道道地地的女孩,还说她以后会碰到一个爱她的人,一个会呵护她的人,那时她根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而且随着时光流逝她也忘了。
如今想起来,春娘的话又清楚地在耳边响起,一个爱她,一个会呵护她的人,会是他吗?
她对他的确有着跟别人不一样的感觉,那就是他们所说的情吗?可是她也爱春娘,也爱她爹,为什么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
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昭亚头一回,看到书遥楼的他,两人的视线交接,他似乎想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遥望着,最后,夜魈突然转开头,现在他真的搞不懂自己了,打仗作战他没有不知道的,喝兵斥马没有他不能的,还一直问天底下有什么是他所不懂的?
有!他直截了当地回答自己的问题,就是男女间的事,她的心和他的心,两个心在互说着什么?
两人在此刻不约而同有着共同的想法,昭亚低垂着头,夜魈揉揉僵硬的颈子,两人的心中不由得大喊:头好痛!
* * *
“在看什么?”
盯着蓝天呆望的昭亚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样的出神实在不像原先的自己,昭亚坐起来看向身边的春娘,看着她长大的春娘或许了解她的心情。
她无精打采地应着:“春娘。”
春娘在她的一旁坐下,关怀地为她拂去颊边的发丝,有点不懂地问:“你怎么了?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我也知道这样不像平常的我,但我好烦啊!”昭亚烦恼地大喊出心中所有的烦闷,她真不懂,她只是逃家,为什么会逃到别人的婚姻陷阱中来?还被夜魈搞得心头一团糟。
“在烦什么?”春娘明白地说出她心中的答案,“他吗?”
昭亚转看另一边,表示自己在生气,在耍性子,但不说话却是默认了春娘所说的没错。
“这有什么好烦的,他对你不错,他的好谁都看得出来。”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的,或许是昭亚年轻没有碰过,但碰上了,学习之中也该懂得这事。
“我知道。”
春服从不知道昭亚会是反应慢半拍的人,她了解地笑笑:“知道就该有所表示。”虽然知道夜魈会是个很有耐性的人,但拖久了,一旁的人总会急的,所以她现在才会在这里做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