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亚吐着舌头,自己也不是很信这理由,但就是得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对方一定要信她才能得永生似的。“当然。”说完,她转身就走。
看着走在前头的背影,夜魈不觉地低低笑着,她的心意似乎有所改变了,这是好现象。
* * *
“好痛!”
昭亚吸吮着被针扎到的手指头。心中想着她怎么会坐在这做这东西,太阳还没打西边出来耶!
小瞳叹着气放下自已的针线:“小心点。”
“我知道,我已经很小心了。”昭亚的声音中有着无奈。
小瞳摇摇头叹道:“那就是你不够专心。”她们已经在这坐了一上午,而她已经数不清昭亚姑娘被针刺了多少次了。
昭亚真不懂为什么女人一定要在屋子里跟这些针啊线啊奋斗,她放弃地大叫:“我要休息!”
这些东西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的,现在她竟会跑来自动学习,她一定是哪根筋不对劲,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
也不知道从哪边传来的风声,说昭亚就像个野人般粗鲁,不合宜的举止加上女人的三从四德都不会,不少人开始为夜魈感到同情,说什么还要去跟拓跋亹抗议,但夜魈只是笑笑不予置评。
他不予置评,但昭亚可不见就这么甘休,虽然她不会那些女孩子该会的细活,但她相信现在学还来得及,她任昭亚没有做不到的事,就冲着为顾全自己的面子,累死也要做给那些看热闹的人看。
这几天,夜魈看到她老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想她是不是病了,只是,那么健康的人也会生病?要不就是找不到人,她到底在忙什么?夜魈不禁怀疑地猜想。
“在想什么?”
夜魈抬头一看,开怀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安!”
安郡主优雅地在一旁坐下:“太后要我跑一趟,听说你惹得王上不悦?”
“还好啦!”
两人有说有笑,昭亚远远地就看见了,瞧他跟那个女子靠得那么近,那美女她是见过,就是那天帮她解围的人,只是这位美女跟夜魈是什么关系?想到这,她觉得肚子一团火,这男人……这男人真的是气死她了。
她悻悻地丢下手边的针线,真不懂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是不是脑子突然烧坏了?她在这被针刺得双手快要痛死了,而他却在那跟那美女有说有笑,反正她本来就是不温柔、不可人,可是他怎么可以……真的是气死人了!
昭亚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哭,可泪水就这么不争气地从眼角流出。她偷偷地拭着泪,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哭了就显得懦弱了,从小她爹就教她只有弱者才会在别人面前哭,因此再怎样受气、受委屈,她都往肚里吞。
她到底怎么了?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落泪不像是她会做的事,但她就是做了,她……她讨厌这
夜魈送走了只是来看看他的安郡主后,终于找到了昭亚,只是不懂她在这做什么,这里还有其他的姑娘在,很明显的她们是在做女红,但昭亚会吗?瞧她独坐在窗边不想理他的样子。
“小瞳,你在这做什么?这些绣布又是怎么回事?”夜魈皱着眉看着离他最近的绣品,被里面的绣线弄得眼都花了,“不可能是你绣的,以手工来看,这人一定很笨拙。”
这话刺中昭亚的心坎,她随即以恶毒的眼光恨恨地瞪着他,似乎有着一肚子的话要骂出口,但最后只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那样子好像十分不屑他,弄得夜魈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怎么了?”他指着忿然离去的昭亚低声问。
小瞳真替昭亚姑娘觉得可怜,刚刚那场面她也看到了,真弄不懂大人在想什么。“这些都是昭亚姑娘做的。”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夜魈愣住了:“她?”
“对,而且是为了大人您做的,您现在这样说可真的伤了人家的心。”小瞳摇摇头说。
夜魈愣愣地告诉身边的小瞳:“我都不知道。”
“您当然都不知道,您光顾着跟安郡主有说有笑,哪会想到昭亚姑娘的心思。”谁都不会喜欢自己所爱的人的心思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夜魈知道自己一定要说点什么,因此他连忙迫了出去。这算是另一项改变吗?昭亚为他做针线。虽然有点笨拙,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就是一阵窝心。
“别走。”
昭亚吸吸鼻子,背着他说:“不走留在这被你气?”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道歉。”夜魈真诚地说着,希望能化解她心中的怒气。
这话让昭亚一时冲动地叫道:“我才是要道歉的人,我很抱歉我碍了你,我很抱歉我赖着你,我更……”
“你这是气话。”夜魈冷静地打断她的话,“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她狂乱地辩道:“我不是说气话!”
“是的,你是的。”
昭亚看着他,突然忍不住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小孩似的,夜魈安慰地拥她入怀,体贴地拍拍她的肩,他们之间似乎又有了更进一步的改变了……
第八章
“怎么两个都有空待在这?”夜魈发现拓跋亹和行文两人躲在亭子里喝茶,身边无任何侍者,猜想他们应该是偷溜出来的。
行文拿起刚泡好的茶邀道:“泡茶偷个闲,你要不要插一脚?”
“怎样,最近过得怎样?”拓跋亹的问题中有别的用意,因为最近没听说夜魈跟他的新娘子有什么大问题,心想他们的好事应该近了。
夜魈故意装作听不懂,鸡同鸭讲地说:“不错,有吃有喝有住的,日子悠悠哉哉的。”
“是啊!”行文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这种好日子不多啰!”
夜魈瞄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边疆的游牧人蠢蠢欲动。”拓跋亹看似闲闲却语重心长地说,那让夜魈知道事态紧急,“看起来是相安无事,但底下的动作可多了。”
行文在一旁嘻嘻哈哈地自顾喝着茶,好像这不干他的事。“猫不在,老鼠就作乱了。”
“我看必要时,夜魈,你就跑一趟。”
“我?”夜魈皱眉想,不是他不愿意,只是到时昭亚怎么办?
看穿他的想法,拓跋亹点点头道:“我知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会帮你看着。”
“好吧!”夜魈装出一脸的可怜相,“君命比天命,不可抗拒。”话中显露他的心不甘情不愿。
拓跋亹听了很不舒服,他向来最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了。“说得好像我在逼你似的!”
夜魈微微一笑,头一偏:“没有啊!”
“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是在怨着我,怨我设计你。”拓跋亹不得不投降地自我承认。
夜魈转头眨眨眼中的笑意:“知道就好。”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拓跋亹突然丢出这样一句话,让夜魈一头雾水,他不懂地看着对方。
“什么反悔?”难道他可以不用去吗?
“就是你跟昭亚的事,如果你真的不想娶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有时会良心不安,因为了解夜魈不喜欢被人脖子上架刀逼着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
“你说什么?”有如火山爆发,夜魈怒不可抑地质问,似乎反悔的人是拓跋亹而不是自己。
难得夜魈会对他生气,拓跋亹有所防备地结束话题:“你在生气,我不说了。”
夜魈双手交叠,怒眼瞪视他:“我当然生气,你一下子要我成亲,一下要我悔婚,我是无所谓,你有没有想过昭亚会怎么想?”
“我只是说说而已。”拓跋亹看情况不对,试着以轻松的态度抚平他的怒气。
夜魈以不可抗拒的威严道:“这种事连想都不可以。”
“好,不想、不说,甚至不插手,可不可以?”惹他不悦向来没什么好下场,拓跋亹识相地缓和现场一触即发的气氛。
“这还差不多。”夜魈冷眼睨着他,以单膝跪地,“恕臣告退。”
见夜魈远离视线之外,拓跋亹松了口气:“他只有生气不满时才会记起自己是臣的身份。”
行文对这没有特别的意见,只是另有所指地说:“看样子他陷下去了耶!”
“我母后一定会很高兴,她老人家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行文并不看好这结果,幽幽地问:“但是有个问题,夜魈有这样的心,那昭亚呢?她也有这样的心吗?”
这话提醒了拓跋亹,他露出了一脸的苦笑:“胡汉本来就有差异,再加上昭亚不能和一般的汉族女人相比,所以我还是在一旁观望就好。”
“就怕已经脱不了关系了。”
两个男人心中都明白,他们所认识的夜魈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昭亚了,只是夜魈知道昭亚心中的想法吗?
暮刚西沉,月东升。昭亚独自坐在房间等着夜魈回来,他已经出去整整一天了,她有点不安地望向窗外,他从不这么晚返家,那让昭亚觉得有点奇怪。
“小瞳,你知道王上找他做什么吗?”她转头问着一旁的小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