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情伤末愈的刘映溪承受不住,所以隐瞒没说,谁科竟让她自己给遇上了?
「哼!听你的口气,好像就确定知道我在说谁?」
刘映溪怀疑忿恨的眸子盯住她。「老实说,你早就知道了吧?怪不得!马余庆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问候你!」
「你真的见到他了?什么时候?他说了些什么?」
「皓云,最初他追的是你,是被你一口拒绝之后,才让丽嫔捡了便宜。」刘映溪又开始回忆往事。「唉,即使他们结婚了。但认真说起来,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永远不一样。」
「哪有啊?人家都是好朋友嘛!你想太多了……」
「不是吗?你们都拥有马余庆的爱,唯独我没有,我真的那么差吗?」
早八百年前的旧帐她也翻?这就是刘映溪,章皓云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映溪,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丽嫔说……说这样子,对大家都好。」
「是吗?丽嫔说的话你都听,那我呢?你当丽嫔是朋友,却不当我是朋友?」
刘映溪脸部线条僵硬,眼中充满挫败失意。「你们啊……就是会联合起来欺负我。」
「又来了,干嘛这样?老是说这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章皓云语塞,不擅说谎的她,又怕好友责怪,顿时臊红了双颊。
多疑又小心眼的刘映溪,总叫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对,愈想不惹她生气,偏偏愈说她愈气。
「算了。我没怪你──余庆还很关心你……他一点儿都没变,结婚让他更成熟了──」刘映溪再点上一支烟,表情满是刺痛哀绝。
「你──唉,看你好像一点儿都没有想通嘛!」
章皓云对她的心疼,此时转成忿怒。「够了,映溪。不要惩罚自己了。事情过那么久,马余庆和吴丽嫔已经是合法夫妻,你到底还在不甘不愿什么?没用啦,再怎么说,事实已如此,能有什么改变?」
「说归说,那种痛你不会了解──」刘映溪抛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
那蔑视很像在笑她,从来没好好爱过任何一个男人,不了解深陷爱情的苦涩滋味。
「不管多痛,过去就过去,是你自己不愿放自己一马。」
「说得容易?被抛弃的又不是你。」她仍是一副受害者的委屈。
「了解!谁说我不了解?」章皓云真的生气了!「你就是老把自己放在最可怜的位置,其实你一点儿也不可怜啊,明明是你在找自己的麻烦,从来不想让自己好过。」
「别义正词严了!皓云,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阻断她的叫骂,刘映溪幽幽问道:「如果当初──马余庆选择的是你,而不是吴丽嫔,你……你会不会把他让给我?」
「天啊?!」章皓云仰天哀号。「这是什么烂问题?你以为马余庆是什么?是玩具?还是当季的香奈儿背包?他是人耶,哪能让来让去的?」
「不要逃避问题。」刘映溪咄咄逼人。「告诉我,你会不会让我?」
「映溪,爱情的世界很现实。你永远记住一句话,爱的国度,胜者为王。」
「嗯,我同意这句话。但是,我样样比丽嫔强,哪一点都不比她差,那最后的优胜者应该是我!若真说『胜者为王』,我才应该是胜者。」
「错!错!错!」章皓云摇头如波浪鼓。「你没搞清楚──所谓胜者,是获得爱的人。不管什么条件不条件,马余庆心里爱的是丽嫔,她就是胜利者。」
「哼!你就只会帮她。」刘映溪仍然不服气。「好!不提他们两个──我还是要问你,以后万一我跟你看上同一个男人,你会怎么处理?」
「这……这什么烂问题啊?」章皓云确实让她打败了,不住求饶。「不可能的啦,你饶了我行不行?别想这些没营养的,一点儿都不好玩。」
「不行。我偏要你说。」刘映溪以锐利的眼光盯住她。「被好友抢走挚爱的感觉,我已经尝过一次了,皓云……你一定不会像丽嫔那样对待我吧?」
「拜托,这哪算背叛?你不能因为想要要不到,就把罪名硬挂人家头上啊!」
「你不要说教!」刘映溪的怪毛病严重发作了。「答应我,千万不要跟我抢同一个男人,好不好?」
「够了──你别没事杞人忧天好不好?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
这话一说完,章皓云马上就后侮了。
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绝对不可能」,特别把某一句话说到满的时候,出差错的比例特别高──
章皓云悄悄打了个寒颤,千万不可啊,跟她爱上同一个男人?
根据以往经验,怕是比谈十次错误的恋爱还要累死人,不如一有症兆就马上让贤,快速逃离战场为妙!
她暗自下定决心,绝对杜绝任何发生这种「惨剧」的可能性。
第六章
飞往巴里岛的大型豪华客机,载满度假旅客,稳稳翱翔万尺高空。
一趟意外得来的免费旅程,章皓云感激刘映溪的慷慨,一方面心中仍存在些许忐忑──毕竟,她一向不是那么慷慨的女人。
「还要多久到啊?感觉已经坐了好久喔。」
章皓云的个性就是闲不住,几小时的飞行无事可做,让她很是难过。
「差不多再三侗小时吧,你睡一下就到了。」
打从一上飞机,刘映溪一直都很兴奋,彷佛目的地有什么惊喜的人物正等著。
「皓云,告诉你喔。算命的说,我今年有一次结婚的大好机会。而且啊,这姻缘必然要出现在北回归线以南。」
「啊?北回归线以南?这个范围很大耶!以我看啊,你随便听听就算了嘛,搞不好人家唬弄你的!」一盆冷水直接泼下,章皓云顾不得好友生气。「若是算命的鬼话能听,屎都能吃了。」
「不,这次一定准的,我有强烈的预感──冥冥之中,我感应到……我的他,现在正於巴里岛的某处等著我。」
望著小窗外层叠的云朵,刘映溪的眼神柔情感性。「皓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我很放浪形骸,但是在我心底,其实非常盼望有段美好感情,一个完美的归宿。」
「嗯,我了解。大多数女人也都是这么盼望的,不是吗?」
章皓云低下头翻著杂志,随意问:「对了,你上次那个『宝物』呢?」
「啥宝物?」刘映溪歪著头想很久,不解问:「你在说谁?」
「不就是那天你带回家的那个猛男吗?他是不是来自北回归线以南?」
「唉……别提他了,l峦映溪摆摆手。「反正,那种男人……用过就算了。」
「喔?什么意思?什么叫『用』过就算了?」
「对那种随便都可以勾回家的男人,干嘛认真?」她一副无所谓。
恐怕是对方不买帐,不然以她对好友的了解,怎么可能才一夜就变了天?
该怪那男人始乱终弃,还是好友毫不矜持?
「真是败给你了。」章皓云瞠目,认定身旁这位女人已经彻底没救了。「你既然都知道那种人是不能碰的,何必招惹呢?这样会惹到大麻烦的啦!」
「人家……人家一时耐不住嘛!」刘映溪无辜道。
「我告诉你喔──」章皓云已经忍无可忍。「巴里岛到处部是无所事事、专钓女游客伴游的男妓,你小心点!别让人占了便宜,还得付大把银子──」
「好啦,你实在很罗嗦耶。」刘映溪摆出不悦的脸色。「我是成熟的大女人,自己做的事,自己会负责啦!何况,我在等著今生的良缘呢。」
「好,你最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章皓云不放心警告。「喂……这个你可别抱太大期望,该你的不需要强求。」
「噢,你真的好烦耶!就告诉你不会嘛。」刘映溪翻脸了,侧过身去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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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了将近一小时长长队伍,章皓云终於越过麻烦的海关,踩上巴里岛的土地,吹拂海洋气息的微风,吸进肺里的空气,也带著幽淡花香……
才正感叹眼前的和风朗日,一道挺拔身影令她全身血液冰结,刹那间章皓云像是被下了降头,丝毫动弹不得。
她想死!
真、的、非、常、想、死。
绝对见鬼了才这样!她都已离家千万里了,瘟神居然还是没能甩得干净?
「嗨!欢迎光临巴里岛!」
吴若风带著开心的笑颜,身著印尼传统服饰朝她走过来。
「嗨。」章皓云勉强招呼。
她的脸色沮丧,当下很想提著行李奔向机场,直接搭乘原机返回台湾算了。
「你──你真的是?是那个……那个──」她连他的名字也被吓得「熊熊」忘记。
「对。是我,你认识的,别怀疑。」他拍拍她的肩。「地球原来不大嘛,很巧喔?离台湾这么远的地方相遇,可见我俩很有缘!」
哼!人家是倒楣见鬼了!谁想跟你遇啊?有缘你的大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