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身侧的文魁褚文祺,戴了副没度数的眼镜掩去他那幽辽深合的黑眸,搭上一袭白袍宛若平凡的家庭医师,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然平凡的他却是电脑天才,日理万机,管理庞大的天地门经济与内务,就跟一个国家内的总理大臣一样。
「武阎已经下去处理了。」这家酒店是天地门事业的一小部分,只不过今个儿不请自来了重量级人物,因此不得不小心谨慎。
「你猜他来做什么?」合帝指著萤幕黑暗处的包厢裏晃动的人影。
「如果没有利益纠纷,可能是为幽皇。」
「噢!」合帝盛满笑意的眼眸眯成一条线的直望著萤幕,不期然黑暗中闪过一抹亮光敛去,似乎发现他了。他忍不住绽开如朝阳的微笑,事情似乎愈来愈有趣了。
「由谁先开始?」吴莎琳坐上高脚椅与张大爷对峙,将枪推在他们中央,优雅的支撑著下颚,唇角挂著漫不经心的微笑。
不知是对自己的运气自信满满,还是大有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心,吴莎琳显得很自然,反倒是一旁站著的占宜芳心忧如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算不认同她是同学,更不当她是一回事,但人命关天,上膛的枪不是闹著玩,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自己也会受到牵累,没了工作,更怕连毕业证书飞掉。
张大爷坐在高脚椅上,打从心裹对她形色不露於外的从容自若感到钦佩,不管她是掩饰伪装的功夫好,或硬著头皮上,光这镇定功夫就令人激赏。
「我先。」张大爷拿起手枪毫不犹豫的往头上开了一枪。「答!」没中。
「够爽快。」吴莎琳接过手枪,转了一圈轮,举向太阳穴。
「不!」古宜芳吓白了脸,顿时晕了过去,亏妈妈桑扶的快。
吴莎琳噙著淡淡的笑透著戏谑。如果一按下去就可以解脱,她会毫不考虑,只可惜古宜芳昏倒了,而她也安然无恙。
「第二颗,九分之二的机率。」吴莎琳不畏生死的置人第二颗子弹,然後转了圈左轮後,举向太阳穴,「砰!」依旧没事。
反倒是周遭噤若寒蝉的众人被地突兀制造的枪响声吓得心惊肉跳,而张大爷也紧张得手心冒汗,盯著她递过来的枪。
他一咬牙,转了圈左轮,举向自己太阳穴时,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毫无预警的迎上她饱含兴味的眸子,仿佛是嘲弄,又像是挑衅。
他可是七尺大汉,堂堂一帮之主,怎能容人小觑,更何况是一个连道上人都不算是的黄毛丫头。
「如果怕了,我们还可以换别的赌。」玩枪实在太慢了,偏偏她运气好得过人,几逢生死边缘都安然度过,没病没痛,戴著虚假矫情的面具活了十八载,一切都是为了不让所爱的人担心,为保护所爱的人。
「谁说我怕了?」他闭了下眼,用力一按,只有轻轻一答,还好!他如释重负的将枪掷还她,「该你了。」
「第三发子弹,三分之一机率。」她微笑著放了第三颗後,转动死亡的轮盘,举至太阳穴,连眼皮也没眨的缓缓按下。可惜!死神依旧不收她。
「该你了。」她把枪递过去。
「这……这不公平,谁知道你有没有动手脚?」张大爷掩饰惊骇的从椅子上跳起,心脏因恐惧著死亡而揪紧。只有神经病才拿生命开玩笑,他又不是白痴。
「这裏大夥眼见为证。」吴莎琳一派自适。
「对嘛!输不起就别玩。」汤尼也替她捏了把冷汗,他从未看过有人面临生死关头还能笑得出来,这个女孩不是简单的人物。
在汤尼讥刺下,张大爷涨红了脸,「我……我们玩别的。」
「愈会吠的狗,胆子愈小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这一战,汤尼已看出张大爷外强中乾的事实。
「你闭嘴!」张大爷咆哮,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和疑惧。
「无妨,那玩刀吧!」吴莎琳无奈的感慨,没想到死也那么不容易,偏偏她所爱的人曾说自杀是懦夫的行为,所以她不能让所爱的人失望,若是在赌局中丧命就不算自杀,怪只能怪天命了。她释然的笑。
张大爷立刻奉亡一把犀利的小刀,还故意示威的在手上把玩甩动。
「游戏规则一样,不同的是玩的方法。」吴莎琳接过银晃晃的小刀,「汤尼,给我一条消毒毛巾。」就算选择生死,她也要死得乾净,明亮锋利的刀光映射她黑瞳裏的冷诮和嘲弄著生命。
接过热呼呼的毛巾,她轻柔的拭著刀锋,「你也拿出一把刀,可以任选身上任何地方切割。」
「那有什么问题?」张大爷充满自信的取过手下呈来的另一把形式相同的小刀,想和身经百战的他玩刀?他卷起袖子露出斑斑刀疤的手臂,显示历经大小战役的痕迹。玩刀比一枪毙命简单多子,只是放血而已。
吴莎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卷起T恤的长袖,「玩法是先划一刀。」
张大爷眉头也不皱,握紧拳头割了下粗壮的臂膀,留下一个深痕,父博得众人钦佩和惧怕。
反观吴莎琳就显得小家子气,不敢下手似的小疾不徐的割了下皓腕,不痛不痒的望著殷红的血渗出,一点点的滴。
「接下来呢?」光看这一幕,张大爷就自负能赢得了这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
「然後在相同的地方再划一刀,一直划。」注视艳红的血一滴滴的落在桌上,红得令人怵目惊心,而她却莫名的高兴,视线逐渐迷蒙的印人红光。
若是这样失血而死那该有多好?也许就可以与她相逢。想到这,吴莎琳不停的在手腕上划。
在相同的刀伤划就像在伤口上洒盐巴,不痛才怪!而这丫头……张大爷肯定她疯了。
「够了!」遽然冒出刚强有力的大手箝制她持刀的手,「张大爷已经认输了。」
吴莎琳仰起小睑蛋,不悦的瞪视阻止她的人,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子,深刻的五官隐没在墨黑的镜片下,穿著一袭吸血鬼般的黑衣,全身都漆黑,惟独裸露的肌肤却是如此的白,肤白似雪,手掌冷似冰。
「放手。」她瞪视他,根本不理会他身後两个壮硕的男子从墨镜中放射出冷冽的杀意,只因她对他不敬。
「尼克斯先生。」这时候一位西装笔挺、斯文俊秀的男子走过来。
「武爷。」妈妈桑娇嗔的嘤咛一声。「你怎么现在才来?」她抛下昏迷的古宜芳,飞奔到武阎身边。
武阎仅是托了托眼镜,不著痕迹的拨开妈妈桑似八爪章鱼的手,「先找人把这收拾乾净,待会再来找你聊。」
「别忘了。」妈妈桑抛下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後才离去。
「张大爷,你也可以走了,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武阎平淡低沉的嗓音透著不怒而威的魄力。
「原来这裏是武爷的地盘,真是对不起。」张大爷打哈哈就像耗子见了猫,在手下替他包扎後,准备逃离。招惹了武阎就等於招惹了天地门。
「慢著!」挣开无聊人士後,吴莎琳也不管手上的伤,跳下高脚椅拦住了狼狈的张大爷,「既然睹输了就要遵守承诺。」
「你——」张大爷的老眼因愤怒而圆睁,额际青筋暴凸,不敢相信这个七月半鸭子竟敢命令他,但在环视众人不苟同的目光时,一个武阎已经令人丧胆,更别提那三个冷到骨子裏的陌生人。妈的!他咬著牙,不甘愿的叫了声,「大……姊。」这个耻辱他记下了。
「乖!慢走,不送了。」吴莎琳露出纯洁无邪的笑靥,宛若天真的小女孩,全然不见睹局中那种冷静慑人的魄力。
「噗!」武阎忍不住噗哧的笑出声,因为她此刻的表情让他想起一个人——幽皇。
第二章
「太好玩了!」监视著萤幕的合帝早巳笑得趴在萤幕上,连眼泪也流出来。
一旁的文魁看到合帝那么没形象的演出,忍俊不住之余也再三摇头。
忽然,合帝脸色一肃,「魁,我要她。」
「你疯了?」
「你不觉得她和鬼夜的感觉十分相似?」鬼夜是他的贴身侍从,活著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合帝至死方休,直到他娶了妻,有了生存的意义。
「鬼夜那家伙有了霍姬就忘了我们,三天两头不见人影,连每月开会也不来了。」文魁不禁感叹爱情的魔力真大。
「他找到工作了,要花心思学习嘛!」在天地门每个人都有正职,除了自生下来就注定为主子而生,为主子而死的鬼夜是没有选择的命运,其他的人平门就像平凡的百姓。
像文魁是大学裏的客座教授,除了一周两堂课,其余时间都在大地门襄掌控,有了电脑网路就更方便了。而武阎更是一家企业的小开、总经理。
还有他们的手下文堂的星笼是考占学家,对珠宝、名书以及占董特别感兴趣;飞虎是警局裏检验师,最喜欢分析研究那些化学的合成物及物理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