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都要订婚了!这下子谁也不再属於谁了吗?白翕诗即将名正言顺地成为她的未婚夫,一等毕业之后,挑个日子,最迟年底就要嫁进白家,自此与King毫无瓜葛。
不!不要!她不想离开King,他们有好多话还没说吧?有很多地方没去玩,甚至……甚至他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清楚!
「卿妃,你觉得呢?」
她想见King、她想见他!她想要立刻飞奔到他怀中,不必多华丽的地方,就他那一个小窝,偎在他身旁,说说笑笑、买些「一见锺情」的卤味、来杯酒或是茶的……一个方桌便是他们的天地!
「卿妃?」
她不想跟白翕诗在一起。她并不讨厌他,但就是无法想像与他共同相处的模样!她不能与他步入礼堂、不能与他签下结婚证书,因为她不爱他?她爱的人不是他!
「卿妃!!」
「咦?」沈卿妃突然愣了住。「嗯……」
「你怎么了?在发呆吗?」沈母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仿佛沈卿妃从来不会发呆!「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嗯,没什么……没什么……」沈卿妃一脸惊慌,因为沈母的叫唤,连父亲那边都停下动作,转过头来。
「怎么会没什么?你脸色也不大好!」一个阿姨连忙过来探视。「生病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啊!小姐昨天一直喊头痛,怕是感冒了吧?」艾琳一个箭步上前,反应神速。「昨天喝了些开水才睡,不知道今天怎么样了?」
头痛?她昨天哪里喊头痛?她现在全身上下唯一会痛的是心,其他再也没什么病了!不过艾琳还是机灵,懂得把她救出苦海,所以她连忙只手就按住了太阳穴。「还是有点痛,而且很晕呐……」
「嗳呀,生病要早说啊!」沈母站起了身。「艾琳,把小姐扶进房里!张婶啊,叫医生过来一趟!」
艾琳欠了个身,赶紧搀扶起沈卿妃。沈卿妃跟在场的阿姨亲戚们道个歉,就虚弱地步回房里。一进房间,沈卿妃还真的宛若生病一般,整个人瘫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麻烦移个身,让我把棉被盖在你身上好吗?」艾琳推了推沈卿妃。「等一下医生要过来,好歹也得继续装个样子。」
「艾琳……」沈卿妃任由她摆布地移动身子。「你说,King喜不喜欢我?」
「不知道。」艾琳耸了耸肩。「但我确定你喜欢他。」
「那怎么办?怎么办啊!」沈卿妃哀鸣起来。「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而且已经严重到让我不想见白翕诗的脸了!」
「你该调换一下这两个人的身份!不要再见King了,他不是也这么跟你说吗?」艾琳摘下沈卿妃的眼镜,让她平躺在床上。「两个都是要结婚的人,该对另一半负责,收收心吧!」
「……心……」沈卿妃两眼无神地望向天花板。「心有这么容易收回吗?我只有几天见不著他,就难受极了!我很难过喔!」
「忍过去就没事了,想哭就哭……就当失恋一场吧!」艾琳温柔地坐在一旁,轻抚著沈卿妃的头发。「你们无论如何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忘掉他吧!」
忘掉他……忘掉他……沈卿妃鼻子一酸,再也遏抑不住地哭了起来!她的脑子里空荡荡的,心里闷闷的。
从跟King分开以来,她就感受到呼吸困难,做什么事都不顺心,也都无法专心。四肢不听使唤,什么事也不想做、完全懒得动弹,她只能呆呆地坐在那儿,想著他,想著他啊!
艾琳体贴地帮沈卿妃将被子覆到下颚处,然后就轻轻地走了出去。击杯作证的时候,她没有想到他们两个对彼此的吸引力,会如此的超乎想像!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她都会阻止主子玩这一场游戏的。
结果他们谁也没把这当游戏,其实她看得出来,King或许也是真心的吧?正是因为他爱主子,所以才狠心不接她的电话,宁愿就此断了线,就是不想再继续不该有的爱恋、伤害彼此。
但她不能这样跟主子说,一旦说出她觉得King也爱著她,那么依照主子的个性,只怕她会义无反顾地投入King的怀抱中,宁愿忤逆全家上下,也不会与白家共结姻缘。
她知道这是沈白两家都不会允许的事情,所以她不会让主子这么做!
「艾琳!」沈母叫唤著。「医生来了,带他去帮小姐看看!」
艾琳闻声走到了前厅,便引领家庭医生前往沈卿妃的房间。其实主子的确是生病了,但生的是心病,心病只得心药医。不管家庭医生再如何高明,恐怕也治不了主子的心病。
「小姐,医生来了。」艾琳轻叩两下门。「我们进去罗!」
艾琳推门而入,顺道请家庭医生进来。「小姐这两天头痛、头晕的,等一下你帮她看……小姐?!」艾琳边说边看向床上,却发现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小姐呢?才过了几分钟而已,她跑到哪里去了?家庭医生还一愣一愣的,艾琳已经飞快地冲下楼去,直直地往后门的方向冲去!
「有没有看到小姐刚刚从这里经过?」她抓著一个正在修剪花园的工人问著。
「呃……有啊,小姐刚走呢!」工人指向后门,说的诚实。
该死!她去找King了吗?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捺不住性子了?老爷夫人都在、沈家的其他亲戚也都还在,她竟然光明正大地从大宅中离开,不但连声招呼都不打,还从后门走了!
这要怎么向老爷交代?要怎么跟沈家所有的亲戚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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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刻也不能等了……她想见King……她想把所有的一切问清楚、问清楚!
☆
白翕诗这几天心神不宁的,任谁都看得出来。人不但没往外跑,还整天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前几天政府决定经援股市,在会议上时,他也失了神,被人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小盛知道原因,所以不会觉得不奇怪。但白父也知道白翕诗为什么会这样,就很奇怪了!因为老爷不但没生气,反而还拍拍儿子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像往常一样要他礼节顾全,反而还当著其他人面说:「儿子最近忙碌,身体有点疲惫,难免分了神,敬请见谅。」
这简直见鬼了!而且每每老爷的眼神和他对视时,他都会感到心惊胆战,因为他总觉得老爷像是在对他说--你都跟著少爷去做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少爷……」小盛又蹑手蹑脚进房间了。「醒醒啦!每天跟游魂似的。」
白翕诗转头看了他一眼,懒得抬贡。
「少爷,天涯何处无芳草……不,你已经有一株芳草了,就别再惦记著Queen了!」小盛也是觉得Queen很美丽,但就是不能鼓吹少爷毁婚。「不然对沈小姐不公平呢!」
「用不著你提醒!」白翕诗不耐烦地说道。「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痛苦什么?不就是断绝跟Queen见面,然后给自己时间疗伤吗?」
「可是……」小盛瞥了瞥白翕诗的双手。「要断绝思念,把那个东西拿起来比较好吧?而且也不应该待在这儿!」
那个东西?白翕诗低头瞧著自己掌心内的耳环,属於Queen的东西。
那是那一天,她在他家洗澡时,遗落在洗脸台上的东西,单单一只复古耳环,黑白圆轮相间,上头甚至还沾著她的味道。他没丢掉,更不可能舍得丢,只能放在手里,当作拥抱著她。
大小与实体感是差很多的,但总要有个东西可以凭藉怀念。
在「美梦成真」的最后一面,看到的是Queen泪水与怒气。她先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拥抱,告诉他,她一刻不见他便觉得难受;然后他明白地告诉她,他未婚妻的存在,却换来她更多、更多的泪水。
气忿难平、歇斯底里、Queen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身上,直喊著不可能,眼底放的是不可思议与不相信!她的泪水滑落得越多,就只想让他更加搂紧她。心痛的是他,不是她啊……
他们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却想要永远地拥抱著对方,永永远远,至死不渝!但他们各自未婚的另一半横亘在他们之间,却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也是逃离不了的命运。
他没有自信与把握给她幸福,更没有自信能够退掉沈家的婚事!
「少爷,走吧!」小盛推了推白翕诗。「老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这里……」白翕诗抬起头来,环顾著小屋。「这里有什么不好?」
「你来这里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Queen能够找到你?」小盛没好气地说著。
「既然连电话都关了机,何必又期待制造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