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是那么笨的话,我何必对你凶?那个老色鬼打从一进公司就不怀好意,他的眼神色迷迷的跟著你打转,根本不是想买车子,见到这种色鬼还不知躲远一点,反而急著抢第一,活该你被欺负!」想到童瑷玫被胡乱摸了一把,他的心底就老大不爽。
他真恨不得拿支榔头敲醒她单蠢的脑袋,让她看清人性的险恶,
「咦?你怎么知道他色迷迷的盯著我看?你不是一直坐在柜枱上打瞌睡吗?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她眨了眨眼,一双清澈无邪的瞳眸直瞅著龚翔竞,浅浅的笑容里藏著试采。
原来龚翔竞不像外表对她那般冷漠、不近人情,其实他的心卢是关心她的,一想到这里,她的嘴下禁咧得更开,一双慧黠的眸子闪著动人的光彩。
「你笑那么开心干么?我这么做纯粹出自於对『同事』的情谊!你这女人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被她这么一点破,龚翔竞撇开脸,冷不防发出一记哼声。
「呵,你不用装了,我看得出你很关心我,否则你也不会气得扭断那个人的手!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童瑷玫用手肘撞了撞他,害得他险些拿不稳饭盒。
童瑷玫故意胡扯一通,企图转移方才的话题,没想到龚翔竞却胀红了脸,突然老羞成怒。
「吃你的饭,少在那作白日梦!我就算要爱也下会去爱一个白痴!」龚翔竞恼火的瞪她一眼,给她一记当头棒暍。
「你不要东一句白痴、西一句白痴的,好不好?怎么说,我好歹也出过国留学,拿了个硕士文凭回来呀!」
「出国很了不起吗?留学很了不起吗?国外的野鸡大学一堆,就算想买个文凭回来也不困难。」他还不想说自己拿的是哈佛硕士的文凭,她却在那儿洋洋得意。
「你怎么知道我拿的是野鸡大学的文凭呀?」她望著他,然後泄气的一叹。「唉!我就说没用吧!爸爸当初硬把我丢到国外读书,说什么沾沾洋墨水回来整个人就会不一样,其实我知道,他送我出国只是想拿来跟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朋友互相炫耀而已!根本下管我一个人在国外生活有多孤单。」
难得见她苦著张脸,龚翔竞突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
「而且,我才一回国没多久,他就已经帮我物色好对象,急著把我推进上流社会,唉……」她幽幽一叹。「其实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就算穿上再华丽的外衣也没有用。」
「……」龚翔竞看著她美丽的脸庞透著一抹淡淡的忧愁,那纤细柔美的神情有别於他先前认定的她。
原来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完全没啥思考能力的花瓶,他望著她,心底似乎萌生出另一种不同的情绪。
「呵,我好像说太多了,午餐时间说这些真有点消化不良——」她吐了吐舌,又恢复平常的俏皮可爱。
「不会,我觉得你这些话还满有意思的,有些人汲汲营营的想往上爬,有些人却恨不得从高处逃脱,其实很多事都是一体两面的。」
而他与她都是属於後者,他难得的发现了两个人的共通点,原先对童瑷玫的排斥感也渐渐削弱。
「哇,你说的话比我的更有哲理了,我真的听不懂啦!」童瑷玫挥了挥小手,他的话让她陷入思考,而她却很难理解他话中的特殊涵义。
「就说你笨,你还不承认!」龚翔竞拉了拉她的长发,忍不住糗她。
「什么?你再说一遍!」童瑷玫故作不悦的插起腰来。
「只有小孩子吃饭才会带便当,我看你的智力就跟幼稚园的小朋友差不多。」龚翔竞看著她唇边沾著饭粒,很自然的便伸出食指刷过她的唇边。
「啊……好丢脸!」童瑷玫脸颊一阵泛红,用手遮住了脸颊。
「傻瓜……」他笑她,不由得轻揉她的发丝。
赫然发觉自己满是宠溺的语调,龚翔竞心底窜过一抹难言的骚动,他缓缓将手收回,却无法忽略指尖上留下的酥麻触感,他蹙起眉心,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她产生这般异样的感觉。
她和他以往所接触那些娇贵千金有著许多不同,多了点单纯天真、少了点刁钻傲慢,而她的举止言行又是那么的不矫揉造作,就像这午後的微风温柔的吹进他的心田,令他感到舒眼而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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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昏黄,龚翔竞与童瑷玫肩并肩相偕而行,他们望著远方的晚霞,沉默无语。
龚翔竞此刻正为童瑷玫今晚的落脚处苦恼著,而童瑷玫的脑袋里却转过一个个能继续赖著他的理由,一种诡谲的氛围在两人间流窜,两人眼神交流间亦充满了算计和紧张。
「咳,天色好像愈来愈暗了喔……」童瑷玫望著前方夕阳落下,对著龚翔竞扯出一抹假意的微笑。
「嗯,所以你该先找个地方住下来。」龚翔竞先发制人,他可不会再让她牵著鼻子走。
「可是我没……」
「没什么可是的,昨晚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你知道我不会再收留你。」龚翔竞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孤男寡女住在那么窄小的空间里,就算不出事也会招来非议。
「唉,我知道。」童瑷玫无力的点头。「待会儿我跟你回去把宝贝带定,然後我自己找地方落脚。」她垂头丧气的,说得好像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孤儿。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记得带走那只讨人厌的狗,不过你也别说我没人情味,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找房子。」看著童瑷玫一脸愁容,龚翔竞不断提醒自己别再心软。
「你本来就没人情味……」童瑷玫幽幽的自语著。
亏她为了他乎白牺牲一个吻给那个老头,没想到好心却没有好报,唉!
她大声的叹了口气,抬起眸子,却看见对面马路出现一名男子,他举起手朝她用力挥舞,童瑷玫睁大杏眼,看见那名男子横越过马路,快步朝她走来。
「小姐!」他叫,并快速的冲到童瑷玫的面前。
「小许——你怎么会找到这来?!」小许是老爸请来的保镖,说是要保护她,其实是用来监视她的行踪。
「老板今天早上得到金资中心的连络,知道小姐曾在这附近的百货公司消费,就派我出来找,我在这附近绕了一整天,终於让我找到小姐你了。」
童瑷玫退了几步,闪到龚翔竞身後藏匿。「你别想我会跟你回去,我不会回去的!」她紧紧攀住龚翔竞的手臂,小手徽微颤抖。
早知道会被发现,打死她也绝不会刷卡买下身上这套衣服,她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这样一个举动,就透露了自己的行踪。
「小姐,请你立刻跟我回去,老板说要是今天没把你带回去,我也不用回去了。」小许跨向前一大步,伸手欲攫住躲藏在龚翔竞身後的她。
「啊,龚翔竞救我——」童瑷玫尖叫了一声,迅速躲到龚翔竞的背後。
「等等,她不想跟你走,你看不出来吗?」龚翔竞皱眉,伸出长手拨开那名男子不礼貌的举动。
龚翔竞的身材高大,光是身高就占有极大的优势,加上那双锐利严酷的眸子,任谁看了都会被吓到。
小许见他站了出来,不禁挺直了脊梁,虚张声势的大声说话。
「这位先生,这没你的事,请你让开,否则待会我的兄弟来了,可不会让你好过!小姐,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否则我很难向老爷交代。」小许语气严厉,并立刻拨了手机找人来支援。
龚翔竞知道他该让开,看样子童瑷玫只是个下乖的跷家千金,现在她的家人来找人了,而他也亟欲摆脱她,理应让眼前的男于将她带走。但当身後的童瑷玫,小平紧拽著他的衣袖不放,仿佛将他当作唯一的倚靠时,他竞不由自主的站了出来,为她挡去眼前的威胁。
「她如果不肯跟你走,你以为你有本事把她带走吗?」龚翔竞扳著手指关节,他虽然有好一阵子没练跆拳了,应该还不至於生疏。
「是啊!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要不……你当作没看见我不就成了!」童瑷玫对著小许打哈哈,小手在龚翔竞的背上轻捶了几下作为暗号。
「不可能,请小姐跟我回去,否则——」
没等那男人说完话,童瑷玫拉住龚翔竞的手,喊了一声:「龚翔竞,快跑!」
「喂——」
龚翔竞还没准备好,就被身後的童瑷玫一把捉,莫名其妙的跟著她一块「跑路」。
他们逃过了几条街,没想到身後追赶他们的人却愈来愈多,童瑷玫的步伐愈来愈慢,最後变成他拖著她死命向前跑。
「别走!」身後的吆暍声愈来愈大。
「啊!」童瑷玫突然跪倒在地,她被一块砖石绊到,痛得柳眉紧锁。
「你有没有怎样?」龚翔竞看见她的膝盖渗出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