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谢芷韵苦涩的启齿,然后快速转身离去。
“该死!”在她消失后,郭亮一个人在房内放声的咆哮。
去他的任务、去他的美人计,这个世界上的计谋这么多,为什么足智多谋的他偏偏会遇上最要命的一个?
他不明白,这一切究竟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谢芷韵今晚在谁怀里?将来她会属于谁?这跟他这个搭档又有什么牵连呢?为何他会心痛,为何他会痛苦得快要不能呼吸呢?
窗外的雪又开始无声无息的飘落。
是不习惯吧!不习惯日本的冷,不习惯东京的雪,不习惯谢芷韵在他心里掀起的陌生感觉。只要赶紧达咸任务,远离日本、远离东京、远离谢芷韵,一切也许就会恢复正常了。
也许……
郭亮和谢芷韵之间古怪的气氛持续发烧到隔天的餐桌上。
两人刻意的保持距离,鲜少交谈。几次不经意的眼神交会,彼此也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挪开焦点。
依凡·摩根表明欲替郭亮介绍女朋友,而郭亮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表现出十分感兴趣,谢芷韵虽然有些意外,或许是有点生气,脸上却依然装作毫不在意。
可不是,像他这般风流的男人,送上门的艳福岂有拒绝的道理。从他不惜睁眼说瞎话来讨好河合杏子,就足以证明他绝非善类。更别提从出了餐厅到公园,他一路殷切的随侍在她左右,不断温柔低语的对着她卖笑的痴呆相,简直像极了正在发情求偶的野兽。一副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的饥渴全写在脸上,就只差口水没有流下来。不过,依她看,大概就快了。
望着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谢芷韵心里越想越呕。
搞什么嘛!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摆了张死人脸,怪模怪腔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搅得她心里乱糟糟的,整夜静不下、睡不宁。没想到今天一看到美女,他马上换了张嘴脸,若无其事的追起女人来了。
“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咬牙低咒了几句,顺手忿忿的扯片路旁的树叶,没想到一时用力过猛,连带的将树枝拉下打到她身旁高硕的人影。
“啊!”依凡摩根摸着头低叫
“对不起、对不起!”谢芷韵从气愤中回过神来,吐了吐舌头叠声的道歉。 “打到哪儿了?有没有受伤?”
依凡·摩根用两手扶着头,盯着她,口气认真地问: “我的头还在吧?”
听出他的幽默,谢芷韵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还好你笑了,我这——下总算是没有白挨。”
依凡摩根满含温柔的看着她, “心情好点了吗?”
他的话令谢芷韵有些难为情。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心情不好?”她别过头盯着树干矢口否认。
“你的嘴巴没有说,但是你的表情却告诉了我。”
“我不知道你还学过读心术。”连敌人都看出她的心情不好,该死的郭亮却连一个关心的眼神也没有。
“读心术我是没学过,但是对于我所关心的我却有种特别的透视能力。”他款款深情的表
透视能力?他是在暗示她什么吗?谢芷韵全身紧绷,严阵以待。
“是吗?那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她是哪条神经不对还是昏了头,光显着气郭亮,居然完全忘了她正在执行任务,将私人的情绪一再地带进任务里,要是不小心误了事,她要如何向上级交代?但愿依凡·摩根没有起疑心才好。
“假如我没猜错,八成是跟我介绍女朋友给你哥哥有关?”依凡摩根胸有成竹的说。
完了完了!他当然不可能真的会读心术,一定是她表现得太过明显。
“谁……谁说的?”谢芷韵慌乱的将掌心的叶片剥成两半,
“你介绍女朋友给他,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怪她不分轻重的胡乱生气,大敌当前还这么任性大意,要是被识破了,她和郭亮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真的?对于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就擅作主张,你一点也不介意?”他还以为她的沉默是在抗议他不够尊重她,怪他没有事先跟她商量,所以他心理还颇为自责呢。
情节急遽骤弯,敢情依凡摩根是以为她在生气他的自作主张。谢芷韵在心里大大的吁了口气。
“当然不介意,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他不解地问。
“担心杏子她不知道是不是认真的。”解除警报,她的脑筋立刻恢复正常运转。 “你知道的,我哥哥刚失恋,我怕地禁不起再一次的打击。”
“原来如此。”依凡·摩根笑了笑。 “你放心好了,如果不是上上之选,我怎么可能会介绍给我未来的大舅子呢?”
他的话中话教谢芷韵心虚的低下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晴美。”依凡摩根双手搭上她的肩,轻柔的扳过她的身子, “我……”
“依凡!”一道柔柔的女性声音打断厂依凡摩根。 “你们没事吧?怎么不走了呢?”河合杏子笑容可掬的来到他们身旁。
“没事。”
依凡摩根不舍的收回放在谢芷韵肩上的手。
河合杏子的出现让不知所措的谢芷韵免于一场尴尬,她悄悄舒了口气,一抬眼却与郭亮的目光撞个正着。
她仓皇的别开脸,才发现河合杏子的身上多了件郭亮的外套,霎时,她的情绪由愁转怒,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愤攫住了她。她的纤手顺势亲昵的挽住依凡·摩根的手臂,故作娇柔地道:
“我们马上就走!”她不屑的瞪了郭亮一眼,拉着一头茫然心里却乐坏了的依凡·摩根先行离去。
第七章
找了数十个借口拨电话到郭亮房里,电话依旧没人接,谢芷韵愤力挂上话筒。
她已经尽可能不顾依凡·摩根的狐疑拖着他没有目的的在外漫游许久,为的就是不想比郭亮早回到饭店,没想到她忍受吹了近二个小时的冷风,加上回来已经一个多小时,郭亮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第一次送人家回去就待了三、四个小时,其中的暧昧可说是不言而喻。遑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不成真的盖棉被纯聊天吗?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对着空敞的房间开口大骂: “王八蛋、猪八戒、大色狼、色胚、禽兽、狗改不了吃屎!”她一边骂一边用手抡着枕头。
“这么风流又下流的蠢男人,天若有眼,最好让他传染到爱滋病!”她将枕头压在背上,翻身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
不到五秒钟,郭亮和河合杏子亲热的镜头又如魅影似的自动跃上她的眼前。想到郭亮和河合杏子正含情脉脉的互望,他们的唇犹如吸盘般的粘住对方,他们的手紧紧的交握,他们的身体发热的纠缠不清,他们的衣服……
不!谢芷韵倏地坐起来。她红润的下唇因为牙齿用力过度啮咬而泛白,一种被万蚁蚀心的煎熬从她身上每个毛细孔扩散开来,逐渐淹没了她整个—人。
突然,屋内的氧气好似全被抽离了,她的胸臆发闷、呼吸困难……
他不能这样对她!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他们是搭档,同坐在一条船上,他们有相同的使命和责任,应该同甘共苦、同进同退,他怎么能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随随便便和别的女人上床。万一她真的有病;万一她是敌方施行反问计的一颗棋于;万一她居心叵测、企图不良……
不行!他不行!她绝不准!
她要去找依凡·摩根,要向他问清楚河合杏子的住址,她要去把郭亮找回来。身为他的伙伴,她不能坐视他被美色迷昏了头,她有义务在他兽性大发之前阻止他。
对!事不宜迟。谢芷韵跳下床,外套顾不得穿、拖鞋也忘了换,疾风似的奔向门口,使力的拉开门。
“啊——”门一开,谢芷韵冷不防撞上一堵人墙,她一脚踩在他的鞋上,由于撞击力道太大,令她整个人向后反弹,她迅速伸出手撑地防止自己落地。
郭亮才正踌躇着要不要按门铃,不料她就以十万火急之姿冲了出来。
“你还好吧!”他讶然的弯下腰把她扶起来。
人一站稳,右手腕部位的疼痛却像万根针刺般席卷而来, “好痛哦!”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哪里?”她痛苦的呻吟令郭亮顿时手慌脚只见谢芷韵蛾眉紧锁,一时痛得说不出话来。
郭亮以为她是伤到脚,立刻弯身一抱起她,快步走进房里,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
“哪一只脚受伤?快点让我看看。”幸好他们受过专业的特务训练,基础的伤害处理还难不倒来“是我的手啦。”八成是她刚才跌倒的力道太猛,手一时没能支撑住身体的重量。
郭亮放开她的脚,关切的寻握她伸出的右手小心查看。才一会儿工夫,手腕处已经有些红肿。他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探了探红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