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么知道?」
「妳的手不舒服吧!妳从刚刚就一直在拉妳的大拇指。」她接过她手上的红萝卜,快速为她削好皮。
「前几天撞到桌子,一直隐隐作痛。」思琪甩了甩手。
「怎么不去看医生?」
「想说不是大毛病,应该过几天就会好。」她拉拉拇指。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的好,妳不是在写作吗?手可是妳的赚钱工具。」她拿起菜刀,将红萝卜切成大块丢进果汁机里,顺便把大芹菜、西红柿切半后一起丢进机器里。
「也对,下课后去看看好了。」她颔首说道,总不能让它这样一直隐隐作痛。
「怎么会撞到桌子?」朱淳溪随口问道,她拿起水果刀将柠檬皮去掉。
「没有,只是不小心。」思琪立刻道,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就觉得尴尬。
「还行吗?有没有问题?」颜蜚生出现在一旁,和善地微笑。
「没——」
「有。」思琪打断朱淳溪的话语。
「什么问题?」颜蜚生立刻问。
「手痛要吃什么果汁?」她甩了甩手,
「手痛?关节吗?是尿酸——」
「不是啦!是撞到。」思琪说道。
朱淳溪笑出声,颜蜚生微笑道:「那应该看医生会比较快。」
为了制造朱姊与颜蜚生相处的机会,思琪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如果失恋要喝什么?」
「思琪。」朱淳溪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闹了。
「妳失恋吗?」颜蜚生问道。
「不是,是我要让别人失恋,请问喝什么会让他痊愈的比较快?」思琪虚心求教。「香蕉皮补心养肾润肺汤吗?」
颜蜚生让她逗笑。「有这种汤吗?」
「那要喝什么?」她追问。
「妳是认真在问吗?」颜蜚生好笑道。
「我很认真,老师,我不希望他太难过,希望以后还是朋友……」她顿了下,想到洋葱对她的好,想到他们一起吃火锅,一起喝酒,一起兜风吃海鲜,心莫名地难受起来,他对她是真的好……
察觉自己的情绪起了波动,她立刻咧开嘴笑道:「没有,我开玩笑的。」
颜蜚生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表情有点怪。「没事吧?」
「没有啊!」思琪笑笑地说。
「老师——」一名学员举手。
颜蜚生只得道:「如果有什么问题,下课可以问我。」对思琪说完话后,他往发问的学员的桌子走去。
「妳没事吧?」朱淳溪看了下她。
「没事啊!怎么?」思琪将朱姊帮她切好的材料放进果汁机里搅拌。
「是妳很在意的人吧!」她静静地说。
「啊!什么?」
朱淳溪微笑。「妳要在我这种老妖怪面前装没事,功力还太浅了。」
思琪一笑。「千年老妖怪吗?」
「差不多。」朱淳溪导入正题。「妳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吞吞吐吐的实在不像妳。」
思琪沉默了下后才道:「我也觉得不像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个男的喜欢我,可是我对他……我是说我们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她将打好的果汁倒在杯子上。「他很喜欢我,可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然后……为了让他死心,我就答应跟他交往……对,我知道很好笑,可是那时候觉得是不错的方法……结果现在……」她喝了一大口果汁。
「现在怎么样?」朱淳溪问道。
「好,应该都打好了,你们喝喝看。」颜蜚生走回讲台。「今天我们做了三种不同的蔬果汁,等一下请你们说说最喜欢哪一杯,现在天气愈来愈冷,下次我会教你们做可以安眠暖身的洋葱红葡萄酒,每天睡觉前喝一小杯……」
思琪没听见接下来的话语,因为当她听到洋葱时,鼻子突然一酸,眼睛冒出水气。
「怎么了?」朱淳溪小声道。
「没有……」思琪扯出笑,随口扯道:「我……我对洋葱过敏,所以……」
「对洋葱过敏?妳不是很喜欢吃洋葱吗?」朱淳溪疑惑道,她之前在餐厅吃东西时,明明有吃洋葱。
「不是,我是……」她突然烦心地大叫一声,「可恶的洋葱,可恶可恶!我要揍死你。」她激动地握紧双拳。
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思琪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颜蜚生轻咳两声。「如果跟洋葱有仇,下一堂可以旷课没关系。」
笑声在下一秒如爆竹般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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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下课她就要往屠杀洋葱的康庄大道奔去,可在朱淳溪的坚持下,她只得先到医院检查左手拇指。
「朱姊,妳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思琪挂了号后,往医院二楼走去。
「我打算先出国散心一个月,等回来后再来想餐厅的事,说不定把餐听迁到台中去。」朱淳溪微笑地说,这是她五分钟前才下的决定。
这几天待在家里,心情一直处于低潮,跟思琪出来走走后,思绪似乎清明了些,因此才能够比较理性地开始思考事情。
「出国散心是不错啦!可是把餐厅搬到台中去,那我以后要看到妳不是很难,而且这样一来我就失业了。」她长叹一声。「朱姊,妳为什么不跟赖先生好好谈谈,叫他不要再来烦妳了。」
「其实真的没什么好谈的。」她轻轻带过。
思琪蹙下眉头。「妳都提过一点了,就把剩下的事也告诉我嘛!我真的很好奇。」
朱淳溪笑着摇摇头。「真拿妳没办法,再说吧!」
思琪走上二楼后,抬头看着标示牌,寻找骨科该往哪边走。「看到了,往左边走。」
「妳先过去,我去上洗手问。」朱淳溪说道。
「好。」思琪往左走,其实她一个人可以来医院,不过朱姊说反正没事,所以就陪她来。
她一直往左走去,发现骨科靠近另一处的楼梯。「早知道就从另外一边上来。」她看了下号码,发现还要十号才会轮到她,因为椅子已经被等候看病的人坐满,所以她走到楼梯边坐下,转着大拇指。
「怎么一直抽痛?」她无聊地托腮,不期然地又想到叶洺聪,还有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这几天她一直在躲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莫名地觉得心慌,想到他就心慌。
她从没为异性不安心慌过,更何况还是她长久以来认定的哥儿们,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这整件事会变成这样,只能怪她太天真,把一切都想得太容易了,结果却弄得这样进退不得。
「妳确定不跟妳男朋友提吗?」
「有什么好提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思琪抬起脸,瞧见两双脚从楼梯上走下,而且这声音她听过……
「可是小孩他也有份,要拿掉之前跟他商量一下比较好。」
「我不想跟他商量,妳可不可以不要再啰唆了,我已经够烦了好不好。」
思琪起身转过头,正好与下楼来的林紫喻打了个照面,林紫喻惊吓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怒声道:「妳——妳怎么在这里!」
思琪眨了下眼。「看医生啊!」
林紫喻上下打量她。「妳都偷听到了对不对?」
「什么偷听,我坐在这里,妳——」
「妳真的听到了。」林紫喻恼火道。
「什么都没听到。」思琪立刻道。
林紫喻瞪着她。「如果妳告诉别人这件事,我会找妳算帐。」她满脸怒气地走下楼梯。
见她就要离开,思琪突然开口道:「妳,我是说妳——」
林紫喻转过头。「妳想说什么?」
「没什么。」她最好还是别开口的好,既然林紫喻这么讨厌她,她的话她不可能会听。
「妳想说什么?」林紫喻怒声道。
「紫喻。」一旁的苏玉菁叫了声。「走吧!」
「我不需要听妳说什么,也不需要妳的意见跟批评,闭好妳的嘴巴就行了。」林紫喻愤怒地说着。
「妳是纯粹心情不好,还是冲着我来的?」思琪扬起下巴,她可不是静静等挨骂的那种人。
林紫喻冷哼一声。「别以为妳自己又有多好,妳男朋友也不过是个到处跟女人上床的烂种,不要哪一天得了爱滋都不知道。」
「啊?」思琪一脸惊讶。「烂种?哈……」好好笑的形容。「不是都叫种马吗?」
林紫喻不屑地瞥她一眼。「神经病!」
「什么男朋友?妳是说洋葱吗?」思琪追问。「他怎么可能到处跟女人上床,妳是不是看错人?」
林紫喻又是一声冷哼。「随便妳,以后妳就笑不出来了,妳这种千金大小姐——!」
「妳为什么一直叫我千金大小姐,我又不是什么企业家的掌上明珠,妳才是骄纵的大小姐。」思琪反击,要不是她现在有孕在身,她不想刺激她,不然她会说得更难听。
「妳连洗碗扫地都不会,吃饭像狗一样——」
「嘿!」思琪打断她的话。「我只是不想跟妳计较,别以为我会站在这里给妳骂。」
「对不起,紫喻只是心情不好。」苏玉菁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