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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二少爷喜欢你吗?”李夫人又笑咪咪地追问。

  心雁窘得巴不得钻到地洞里去。“更……不可能!少爷贵为镇国府的王爷,我只是一个小婢女……他怎么可能会看上我?老嬷嬷……您别再开玩笑了……”

  可能!可能!我那宝贝儿子就是看上你啰!李夫人笑得更加开心!突然由手腕上拔下一只“白玉洒金镯”,硬套入心雁腕内说道:

  “姑娘,你这‘逃走’的路上可能会遇到坏人,这镯子叫白玉洒金镯,可避邪保身。你戴着它,难得我一见你就分外投缘,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不!我不能收!”心雁慌得连忙褪下那镯子,“老嬷嬷,这太贵重了,我收不得……”

  李夫人按住心雁的手,坚决道:“柏姑娘,你可千万别拒绝我,教我失望呀!坦白说……我一见到你就想起我那自小夭折的女儿……”她以衣袖掩住脸,煞有其事地“哽咽”道:

  “我那苦命的女儿,才一岁多就夭折了……柏姑娘,你眉清目秀,多像我那女儿呀!我一见到你就有一股亲切感,直想把这原本要传给女儿的镯子送给你,算是稍解对女儿的思念……”

  “不,可是我……”

  “柏姑娘,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这老太婆。”李夫人继续“哽咽”道:

  “心雁,你就算成全我这老太婆的心愿吧!这辈子,我从没听过我的女儿喊我一声娘,我已是风烛残年了,还能再撑多久呢?你就算了我一桩心愿,收下这镯子,代我女儿喊我一声‘娘’吧!”

  可怜的老嬷嬷眼看就要声泪俱下了,心雁侧隐之心油然而生,“娘……”

  “好孩子!好孩子!乖!”李夫人霎时眉开眼笑,这一声“娘”喊得她多爽呀!嘿!再过不久你就得天天喊我“娘”了!“快把镯子戴上吧。”

  “嬷嬷,这真的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别说傻话了,喊了‘娘’,这镯子就是你的。”李夫人眼尖,瞧见丫鬟蓉蓉匆匆由另一头走来。一定是来找心雁的!她可得快溜,不然蓉蓉一过来,她的身分就曝光了!

  “心雁,我还有活儿要干,先走一步了,再见!”说完后,李夫人提起脚,匆匆忙忙地走了。

  “嬷嬷!嬷嬷!别走啊!您的镯子……”而且弄了半天,您还没告诉我墙到底在哪里?心雁欲追上去时,蓉蓉和小芸已发现她了。

  “小姐!小姐!太好了,原来你在这里。”蓉蓉踏入“挹翠亭”内,松了一大口气道:

  “小姐,你把奴婢吓坏了!才一眨眼工夫你就不见了,请小姐快回‘紫藤花榭’吧﹗早膳已准备好了。”

  “我……”心雁心底直懊恼,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有逃走的机会,却偏偏遇上那奇怪的老嬷嬷,莫名其妙地硬塞给她一只玉镯,也没告诉她“逃走”的路线……

  算了,既然她是府里的嬷嬷,将来一定可以再见到她,日后再将玉镯还她吧。心雁无可奈何地起身道:

  “好吧,咱们回去!”

  ※ ※ ※

  皇宫。

  朝阳殿,“舞蝶厅”内。

  弦乐悠扬,唐太宗赞赏地、目不转睛地注视正在翩翩起舞的舞者。那舞者——

  风吹衣袂飘飘举、荷袂蝙琏、羽衣飘舞、笑靥如醉、发辫如鞭飞扬、楚楚纤腰风迥雪舞……

  一曲既罢时,舞者发现托住自己柳腰的,不是男舞伴的手,而是皇上!

  “舞得妙!”子准在她柳腰上的手更加重了力道:“这么小的腰,怕不要折了吧?”

  宛倩伏在他怀里微微喘气,丽质天生的脸上浮起运动后的红晕,她微嗔地推开丈夫道:

  “皇上,你这么早就下早朝了?你去御书房办事嘛!别吵人家练舞。”

  唐太宗李子准(李世民的字)与他那如花似玉的皇后——宛倩,感情如漆似胶,十分恩爱。不仅宛倩被立为皇后,太宗更是废除三宫六院七十二婚妃之陋息,独宠宛倩一人。

  (注:他那美丽的皇后易宛倩可不是普通人哦!她来自一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请见《古墓生死恋》一书)

  “舞蝶厅”是皇后练舞的地方,取这名字,是宛倩为了纪念她和韩蝶衣住在“舞蝶轩”的那段日子。

  “又要赶朕走?”子准大手一挥,示意所有的人全退下后,更加亲昵地搂住宛倩,在她脸蛋上香了好几下才道:

  “我愈来愈觉得自己的地位每况愈下,你的时间不是用来照顾咱们那对双胞胎儿女,就是练舞,朕到底算老几?”

  子准故意把俊脸绷得紧紧地。

  “羞羞脸!你呀!是中国历史上最爱吃醋的皇帝。”宛倩才不怕他,顽皮地以手指抠他下巴道:

  “你快去御书房或太极殿办正事嘛!人家这支‘胡人舞’快练成了,你下次来,我就可以跳给你看。”

  大唐时,中土与边疆各族的往来十分密切。胡服、胡帐、胡饭、胡笙筷、胡笛、胡人舞……传了进来,蔚为风行,原来即拥有舞蹈基础的宛倩十分喜欢胡人那热情活泼的舞蹈,胡人的“毡上舞”、“拓枝舞”她更是一学就会。

  “我还有什么正事好办?”子准霸道地把宛倩抱上小厅内的云气帐牙床,“现在天下升平、百姓富庶。大唐的国力威赫强盛,无外患。内政上……关东、关中闹水灾,朕也已下令开仓账济,抚恤黎民。朕自问无愧先皇遗命,是个好皇帝。该办的正事全办完了。不如……办办家里的主事……”

  子准的大手已邪恶地轻扯宛倩的云英紫纱短衫,“不要……”宛倩羞红了脸捉住他的手想阻止他,“不行啦……人家……今天不‘安全’……双胞胎皇儿才两岁多,我可不想再这么快又受孕,我要避孕!”

  “避孕?”子准头一皱,“那是什么东西?”

  “哎……你不懂啦……”宛倩如何向一大唐皇上解释这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观念?她以手遮住自己半露的酥胸,羞涩道:

  “反正,人家今天不行就是了……”玉腿伸下床,她想趁隙逃出。

  “别动!”子准大手一拦,又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漂亮耀眼的黑眸更加折折生辉,“朕不管什么是‘避孕’,反正……你不准跑、也不准动,嗯?”

  另一只手拉下重重的布幔。

  “唔……”宛倩的樱唇才被封住时,门外传来黄公公的声音,“禀皇上,佑国军节度使李大人求见。”

  是仲翔?“让他等!”子准没停下他的动作。

  “不行啦,皇上。”宛倩推开他,整好发鬓道:“仲翔特地来朝阳殿求见,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该死的小子!子准懊恼地叹一大口气,又攫住宛倩的小嘴儿,狠狠地亲了好一阵子后,才下床道:

  “好吧,宣他进来。”

  子准在舞蝶厅旁的“含晖厅”接见仲翔。

  英姿焕发、气势凛然的仲翔大步跨进来,上前行礼道:“臣李仲翔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起来!”子准大手一挥,“没有外人在,不用这么多礼。”

  “谢皇上。”

  “仲翔!”一旁的宛倩早笑吟吟迎上去道:“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年你老是驻守关外,干妈日思夜想就是盼你早一天回来,现在可好,你一回长安,干妈就放心了。”

  宛倩口中的干妈就是仲翔的母亲,她是镇国公夫妇的义女,仲翔的干姊,同时也是曾住过“紫藤花榭”的神秘女客。

  “嗯哼!”子准咳了一声,把宛倩拉回自己身旁,他可是醋劲很大的丈夫喔!任何男人都必须和他的娇妻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

  他对仲翔道:“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堂兄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既然子准干脆,仲翔也毫不拐弯抹角道:“我要拒绝和定伦公主的婚事!”

  子准略微讶异地扬眉道:“为什么?嫌定伦还不够美?不会吧?明艳照人的定伦,自小就是个人人夸赞的大美人!”

  “公主的美丽是有目共睹,但仲翔没这福气迎娶公主……”

  “别拐弯抹角,直接说!”子准沉声喝道。

  “我对公主没半点感情!”仲翔脱口而出。

  原来是这么回事!子准不以为然地笑道:

  “这没关系,感情可以婚后再培养的!你对定伦没感情,但定伦那丫头对你可是用心良苦,你还驻守关外时,定伦三天两头就质问我这大哥为什么还不把你调回来?为什么派你去那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塞外?”

  子准拍拍仲翔的肩,又道:

  “我知道定伦的脾气是刁蛮骄纵些,但她在你面前向来可是温婉柔情、轻声细语,我从没见过她那么温柔地对哪个男人这样说话。那丫头真的很在乎你,你就别再三心二意了,定下心来准备喜事,两个月后就来迎娶公主吧。感情呢……慢慢培养就有了。”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仲翔没好气地瞪着子准,你自己有个如花美眷,就以为全天下的人,婚姻都和你一样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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