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晴儿连忙抬起头,但心里头却不由得偷偷埋怨起他。若不是他最近的行为越来越奇怪,她也不
会三不五时就要拿“抱歉”当口头禅。
阙震忽然眯细眼。“你心里在想什么?”
难不成他会读心术?不然怎么知道她心里偷偷怨他?
晴儿吓得连忙摇头,“没有。”
“看你心虚的,该不会是偷骂我吧!”
“当然不是。”晴儿回答得太快,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阙震挑眉斜睨她,脸上写着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
“请问总裁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嗯。”他应了声,竟然开始动手脱衣服。
晴儿的目光随着他解扣子的手不断往下,那精壮结实的古铜色胸膛,令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温秘书,麻烦你了,我的扣子掉了。”阙震将蓝色衬衫一把塞进晴儿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晴儿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不明所以地蹬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蓝色衬衫。
“温秘书,你会缝扣子吧?”阙震瞅着她茫然的小脸问道。
“缝扣子?”晴儿茫然的眼神从他挑眉的表情移向怀中的衬衫,一会儿才如大梦初醒。“喔,我会。”
“那就好。我本来要让人替我另外拿一件衬衫过来,不过恐怕会来不及,所以只好麻烦你。这里有线。”
阙震拉着晴儿在休息室里的大床坐下,跟着从床边的矮柜里翻出针线包,拿给晴儿。
“麻烦你了。”
他少见的有礼反倒让晴儿有些不适应。她讷讷回礼道:“不麻烦。”
阙震笑了笑,似乎心情颇佳。
他挪了挪身子,背抵着墙,偏着头看晴儿将棉线穿入窄小的针孔。
试了几次,棉线总是无法笔直地穿人针孔内,晴儿习惯性地张开小嘴,将棉线含入嘴中。
“温秘书,你有没有听说过女孩子嘴里含着东西,很容易引人遐想?”阙震突然开口道。
他该不会是在同她开黄腔吧?面对这样的阙震,晴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无意识地以小舌湿润干涩的双唇,僵硬地摇摇头。
“不,我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我想也是。”他将双手高举过头,伸了个懒腰后,将双手枕在脑后。“温秘书,我想你应该也没交过男
朋友吧!”
“没有。”晴儿答道,终于成功地将棉线穿过针孔。
从她懂得爱是什么开始,她就把一颗心全给了他,其他的男孩子在她眼中根本留不下任何影像。
“那真的太可惜了。”阙震闭上眼,口中轻哼起一苜英文老歌的旋律。
晴儿听出这是“When man loves a woman”的旋律,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痛。
原来他的好心情和鲜见的轻佻,全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当男人爱上女人,期待见面的心原来能够如此飞扬愉悦。
心痛纠结,晴儿一个闪神,针刺到指头。她连忙将指头放人口中,含去血珠,以免沾污了阙震的衣服。
“总裁,您的衣服好了。”晴儿将衣服递给阙震。
阙震套上衬衫,两手伸向晴儿一转,将袖扣朝上。“帮个忙吧!”
晴儿替他将两边的袖扣都扣上。
“总裁,如果没有别的事……”不想再看他为了别的女人神采飞扬的模样,她急着想离开。
阙震扣着衬衫上的钮扣,抬头看了她一眼。“再等一下。”
穿好了衬衫,他拿起领带挂在脖子上。“温秘书,你会打领带吗?我永远搞不清楚麦可是怎么处理这条东西的。”
他无奈的表情看来有些稚气,让晴儿已到嘴边的“不”字又咽了回去。
“会。”晴儿仰起头,动作俐落的替他打起领带。
“你蛮熟的嘛!”阙震低头看着她的动作,称赞道。
“我家开男装店,我常帮展示用的模特儿换衣服打领带。”晴儿将领带调整了一下,又顺手将他衣领拉好。
“好了。”
阙震转过身对着镜子检查着仪容,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看来麦可的饭碗很有可能不保。”
“总裁,如果没有别的事……”
“温秘书,你可以下班了。”阙震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轻快地哼着歌。
“那……总裁再见。”
不管他有没有看见,晴儿照例欠了个身才退出休息室。
简单收拾桌上的东西后,晴儿拿起皮包走向电梯。
电梯下降到十三楼,门一开,走进两个打抢娇俏美艳的女秘书。
“咦,这不是温秘书吗?
“凌秘书,好久不见。”晴儿朝她一颔首。
凌秘书当年和她同是秘书室里的同事,两人的交情原本就谈不上深厚,后来晴儿成了阙震的专属秘书之后,自认那个位置非自己莫属的凌秘书一遇到晴儿就没给过好脸色。这次她竟然会主动跟她打招呼,实在让她受宠若惊。
“对了,温秘书,我们晚—点儿要去PUB跳舞,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晴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生面孔的秘书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回,接话道:“凌姊,她年纪这么大了,不太好吧!”
“美美,你千万别这么说,温秘书看起来虽然老气又古板了一点,不过她才二十七岁而已。”
“不会吧!我以为她起码三十五呢!”美美大惊小怪的喊道。
“什么三十五!你别以为总裁秘书就一定年纪很大,人家温秘书是年轻有为,想要二十三岁就当上总裁秘书,自然要看起来成熟稳重一点。”
晴儿哭笑不得地听着她们两个明褒暗贬的对话。
幸好电梯一下子就到了一楼大厅。
电梯门一开,晴儿立刻欠了个身。“凌秘书,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再见。”
“坦白说,总裁也真是辛苦,竟然每天都得对着那一张脸。”
“是啊!要是我每天得对着这么一个老处女,八成连饭都吃不下了。”
两人刻薄的对话从晴儿身后传来,仍清晰可闻。
晴儿瞥一眼大厅内玻璃帷幕里反射出自己老气的装扮,涩涩一笑。
果真是老处女!
一般二十七岁的女人都在做什么?
跳舞、逛街、享受人生?不,这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做的事,她早已错过了那样的年龄。
或许,她该说——
她还有几年的青春可蹉跎?
生平第一次,她怀疑起自己,这样的守候与等待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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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在百货公司地下层美食街草草解决晚餐后,晴儿拿着金卡,发了疯似的买了一堆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穿上的衣服——火辣的细肩带紧身洋装,和风情万种的雪纺纱裙装。
提着满满两手战利晶,走下电扶梯,她郁闷的心情却没有因此稍微好转。
温晴儿,你在发什么神经!她自嘲地笑了笑,举步走出百货公司大门。
绚丽的霓虹灯将夜色点缀得极瑰丽浪漫,热情相拥的情侣随处可见,却益发突显出她的寂寞与孤单。
在街头晃荡了圈,晴儿原本想散散心,心情反倒越走越沉重。
“回去吧!”她喃喃自语。
她回过头,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家五星级的法式餐厅时,门口步出一对亲密相拥的情侣。
穿着大红色紧身长洋装的女郎摇摇晃晃地攀住情郎,火辣辣地在他颊上印下一吻。
“菲菲,你醉了。”
“人家才没醉呢!震,我们再去跳舞!”
晴儿站在原地,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容,扶着微醺的林菲菲坐上他的保时捷跑车,扬长而去,泪水不
知不觉滑落。
她究竟在等什么?浪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她又换得了什么?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她并不是只求付出不问回报的人。
她还是希望这么多年的陪伴可以换来他的回眸,她还是期待她的付出可以换取他的温柔对待,她是那样卑微地奢求能得到他的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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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你再喝就要醉了。”吧台后的酒保看晴儿一口气喝掉四杯伏特加,忍不住开口劝道。
晴儿努力睁开眼,对酒保露出醺然的傻笑。“狄诺,怎么?你当酒保还怕人家喝醉啊?我是来买醉的,当然要喝醉才行啊!”
“狄诺,你就别管她了,让她喝个痛快。小情痴八成又犯心病了。”叶景纹对酒保说着,慢慢走到晴儿身
旁坐下。
“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送你一杯。”叶景纹细长的凤眼斜睨着大学同窗四载的老同学,对于晴儿的死心眼是又气又怜又拿她没办法。
在这个速食年代,这样的痴情种算得上是保育类动物了!
“老板要请客,我当然是……嗝……却之不恭啊!”晴儿对叶景纹娇憨傻笑,打了个酒嗝。
“狄诺,给她一杯白开水。”
“怎么只请人家白开水啊?小老板,你很抠门喔!”
叶景纹伸手将醉得东倒西歪的晴儿扶好。“不是我抠门,等你把事情说清楚,随你要喝几杯,我都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