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回去,据我所知,你应该恨不得早点离开刑天刚的身边才对。”洞悉人心的黑眸凝望着咏蝶。
“不关你的事!快放我回去。”天刚随时有危险啊!
“刑天刚从杭州追你到京城,强占你的清白,玷污你的名誉,还不给你正妃的地位,任由小妾之名冠在你头上。难道你一点都不恨他?”他已经将她的来历调查的一清二楚,没想到她竟然是地方上颇有名望人家的独生女。
其实,光看她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娇贵之气,就应该知道。
刑天刚所爱上的女人,果然是极品。眼中闪烁满意的光芒。
“我当然恨他。”咏蝶平静地说道。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李仁煜勾起温文的微笑,丝毫没有危险性。
“那么就留下来,等过一段时间,我可以送你回杭州去。”他下一个诱饵。
咏蝶摇头。“如果你在昨天以前告诉我这句话,我一定会答应你.可是现在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当妾也无所谓,只要他的身边只有我,只要他的眼中只有我存在,我又何必去计较别人的眼光,折磨着彼此。”一扫以往的戒虑与迟疑,全身散发出坚定的光采。
只要刑天刚爱着她,她就会以相同的爱意回报,这就是她的决定。
李仁煜微皱眉,事情似乎并不照他的预定计画进行。
“刑天刚的风流众人皆知,你以为他能宠你多久?或许你回刑王府之后就会看到他拥着另一位女子饮酒作乐了。”他就不相信他控制不了刑天刚的女人。
“等我亲眼看到以后再说。”她双眼澄澈,坚定地道。
乌云散去,她心中晴朗的存不下一丝暗影。
“你真令我失望!通常不听我劝告的人,都会吃到苦头。”他摇头叹息。
“你就是用这种慈悲无害的表象去迷惑人们的吗?”
“迷惑?”优雅地一笑。“我只不过扮演别人想看到的一面,满足他们罢了。你按给我的罪名未免太重了一点。”
决定了,他就要她。
这女人值得他花费心思,也难怪向来孤傲的刑天刚会如此宠爱她,简直到达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你用这种手段,比强取豪夺更令人厌恶。”咏蝶不屑道。
“你是拿我和刑天刚比较吗?”不在意地问道。
“没错!至少他是光明正大的昭告世人他所想要的,不像你,抓住别人的弱点威胁别人听从!”她想起银杏的话。
“光明正大?”冷笑一声,妒色浮现脸庞,变的冷冽无比。“你可知我有多么痛恨他的光明正大吗?他倨傲、无礼,甚至看不起任何皇子,包括我在内,但为什么偏偏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父皇对他青睐有加,无论他做出多么悖礼的事都未曾责怪一句。
而我装成孝子,父皇还再三挑剔,要我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甚至因为有人比我早几年出世,就理所当然的得到天下,坐上梦魅以求的王位!”李仁煜愤恨难平。
“你不甘心?”
“我当然不甘心!那个位子应该是我的,只要刑天刚不挡道,草包大哥早被我废掉,换我当上太子。所以只要除掉他,江山美人就都是我的了!”他突然一手攫住她,恶狠狠地说道。
刑天刚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刑天刚在,他永远矮上一截。
“是你的野心太大,根本不关天刚的事!”她毫无所惧地反驳。
李仁煜不怒反笑。
“你爱上他了是吧?”
“如果他知道你被别的男人占有,你想他还会接受你吗?”他笑的阴沉恶毒。
咏蝶一僵,立刻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但来不及反抗就被李仁煜钳制,覆住她的嘴。
以牙狠狠一咬,李仁煜狂怒地高举右掌挥落,秦咏蝶立刻跌落地面,过大的手劲烧痛她的知觉,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滚动。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狠扯住她的头发,使她后仰着看他,脸上闪动暴怒的火光。
“天刚他会救我的。”咏蝶强忍泪水,愤怒与恐惧掺半。
她绝不会被李仁煜击倒!
“别傻了,已经在阴曹地府中的鬼魂要如何救你。”李仁煜优雅的拭去唇边的血迹,阴恻恻笑。
“不,他不会死的。他才不会死在像你这样的人渣手上!”挺直身子反驳。
咏蝶拒绝相信这项消息,也无法相信。只要刑天刚一倒下,她的生命、希望也会同时跟着灭绝。
犹记得他所立下生死相随的誓言,相同的,她亦会追随。
绝艳的脸庞犹存着希望光芒,哪怕吃多少苦,她也会回到刑天刚的身边。
邪恶的黑瞳盯住咏蝶。李仁煜收回扯痛她的手劲,执起精巧的下颚。
“再过一刻,我的属下会回来通报刑天刚的噩耗,到时候你不相信也不行。”过分轻柔斯文的语调吐在咏蝶的脸上,“我就让你和他相亲相偎好了,相信场面一定很感人。”
咏蝶死咬住下唇。“不会的。”
“他对你没有任何防备,有着你容貌的杀手轻轻松松就能解决掉他,就像解决他最忠心的部属——颜劲一样。”
李仁煜冷眼浅笑。
他就是要看她的软弱,犹如亲眼见到刑天刚的愤怒及无力。他会把刑天刚给他的屈辱完全回报在秦咏蝶的身上,连本带利。
“慢慢等着,他快要与你重逢了。”李仁煜不屑地道。
“主子,有要事禀告。”
一位侍卫匆忙地从滑开的右门走进,神色慌张无比。
“什么事?”李仁煜挑眉,冷然的回眼。
“暗杀者……失败了。”
“什么!?”震怒、紧握住侍卫的手腕。“刑天刚没死!”可恶,没有一个能用的。
“是的。”
“全是一群饭桶,我养你们何用!”李仁煜震怒,手一扬覆上侍卫的天灵盖,直到他瘫软无力,毫无气息为止。
咏蝶瑟缩,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捣住嘴巴不敢出声。李仁煜眼底的狂乱更令她惊骇。
“你很高兴吧?我还是不如刑天刚。”他勾起毫无温度的微笑,单手抽出侍卫身边的佩刀,缓缓逼向坐倒在地的她。
“他会来救我的。”看出他眼中的杀意,咏蝶的血液几乎冰冻。
“是吗?”原本指地的刀尖举起。“这一次他没机会了,我不会每一次都输给他!”
随着狰狞的言语,无情的刀起向秦咏蝶——
纤弱的身影立刻倒地,鲜血迅速的染红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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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居寝内,数名大夫联合会诊,紧急抢救奄奄一息的颜劲。
胸口覆上一圈又一圈的白布条,豆大的冷汗冒出额际,死神仍徘徊在身边,不肯远离。
“情况如何?”低沉的声音透出一丝紧绷。
冷冽俊美的锦衣男子端坐在木雕椅上,被风吹拂的烛火投射在完美无瑕的侧脸,明灭不定。
与时间竞跑了一整夜的诸位名医挥掉额上的汗,在几番推诿下,其中一人莫名其妙就被推到锦衣男子的面前,待他想退回时,那双狭长冰冷的凤眼已经盯上他。
“这……我……情况是……”大夫挥汗如雨,支支吾吾,讲了半天仍是一些无意义的虚辞。
“说重点。”凤眼更冷。
椅把上的山藻雕刻几乎快被刑天刚捏碎,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火气。对无辜者发怒并不能解决事情。
“是、是这样的,颜……护卫,他、他……”大夫吞了一大口口水,试图让自己镇定一点。
“颜护卫他……他的伤口透骨,严重伤及肺叶,兼及流血过多,我们已经尽力救治,能不能熬过危险期,就要看他的求生意志力了。”大夫深吸一口气,总算把话完全说完。
“已经一整夜了。”
黑瞳看向混沌不明的天际,忧虑与怒火深藏在眸底最深处,灼烧煎熬他的神志。
咏蝶……又变得如何呢?
各种不堪的假想纷纷浮上心头,他现在就连呼吸也感到疼痛。
心似被别人捏在手上,他根本动弹不得,甚至只要走错一步路,招来的后果即是终生悔恨。
就因为他的疏忽,所以让敌人有机可乘,就连一向忠心耿耿的颜劲亦生死未卜。
刑天刚缓缓闭上眼,无语。
他一辈子从未对任何事情、任何目标疑惑过,踌躇过,但现在……
“王爷!?”
数名大夫可怜兮兮的出声,他们该开的方子已经开了,该治疗也已尽力,他们再待下去也没有办法可施了,能不能放他们回去?
“回去吧。”
“谢王爷。”大夫们立即作鸟兽散。
不久,从窗外闪进一道黑影,单膝跪在刑天刚的面前。“爷。”
“如何,有找到吗?”凤眸中激出一些火花,急切地站起来。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盒奉上。
“放在二皇子的府邸大门口,看样子是故意要属下取回给您。”语调沉重。
刑天刚打开木匣,赫然出现一搓沾满血迹的黑发,旁边放着咏蝶最喜爱的碧簪。
“爷!?”黑衣人迅速站起伸手欲扶刑天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