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看到我就想躲?”语气阴沉且紧绷,男性的气息吐在如花瓣细致的肌理上,让咏蝶微微颤抖。
咏蝶不必回头,就能感觉出他深沉的怒气。
“水冷了。”她虚弱的回答,赤裸的她如同初生婴儿般毫无抵抗力,极想逃开他方圆百里之外。
“粗劣的借口。”伸手往池边四周放置的龙形石雕一掀,由龙嘴中泄出源源不绝的热水。
这个池子引接地下的温泉,一直是刑天刚专用的水池,而咏蝶进驻他的寝楼,和他同睡一榻、共用一池。
“我洗过了。”咏蝶搪塞理由,想尽办法要离开此地。
在刚才的匆匆一眼,已经够让她看清楚他眼中明显的欲望。
“陪我。”旋过她的身子,他低沉沙哑地说道。
咏蝶低垂螓首不敢瞧他,双手试图掩住胸前,可惜一点功效也没有,白玉般的脸庞飘来两朵红云,既羞又怯。
刑天刚凝视她的羞怯,伸手握住柔白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身上。
咏蝶逼不得已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后,开始为他褪掉身上的衣物,直到剩余最后的长裤,她终于缩回自己的手。
而刑天刚却更迅速的阻止她的退缩,将她的手摆在腰际。
“继续。”语调更加喑哑。
咏蝶困难地抓皱衣料,停了半晌,又缩回双手。“不行,我办不到。”咬白了下唇,皱紧眉心。
他想用这种方法折磨她吗?把她当成陪寝的妓女,主动迎合他,赤裸着全身为他更衣?
“为什么不服从我?”为什么不肯对他笑?为什么总是以冰冷的面孔对他?为什么老是抗拒他的靠近?他想大喊出声,最后却还是咬牙压在自己的心里。
刑天刚抓住她的手腕,灼热的身躯逼近她。
“我不是你的女奴!”转头硬声回应,柔软的背紧贴在大理石墙上,身前紧抵的是阴沉着俊脸的刑天刚。
“你是我的宠妾。”他紧绷地说道。
“宠妾!”她猛然回头怒视,绷紧了双肩。“没错!我是你从杭州带回来的新玩物,一个让你满意到可以上床的女人!说得好听点是妾,说得难听就是你泄欲的肉脔!”
“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铁青了脸,低声警告。
“那我该怎么说?你用尽心机,不就是为了得到这副躯体!我不够柔顺、不会讨你欢心,那你大可去找别的女人,别再靠近我!”咏蝶挺直背脊大喊。
她豁出去了,最好让他厌恶她,或者干脆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她,那么一切就都能解脱了。
刑天刚果然立刻收紧他的钳制,疼痛的感觉几乎让咏蝶渗出泪珠。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就应该加强你狐媚男人的手段,而不是对我大吼大叫,企图赶走你的恩客。”他残酷地将她比喻为卖笑的青楼女子。
“你——”她眼眶滚动着难堪的泪珠,咬白下唇。
“服侍男人欲望的技巧你还拙劣得很,不要以为你这副躯体有多迷人,可以让我满意到想跟你上床!我应该让你见识一下别的女人是如何侍奉我,让你学习真正的狐魅手段。”刑天刚冰冷无情地羞辱她,对她的最后一丝耐性已宣告用尽。
修长的大掌从她的纤肩、柔软的胸脯、不盈一握的细腰滑落,最后停在洁白双腿的顶端……宣布他的所有权——她全身上下每一吋肌肤都属于他刑天刚所有。
凤眸冷冽又带着嘲弄的看向愤怒到全身涨红的秦咏蝶。
秦咏蝶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愤怒的颤抖。
“如果你要我学习,干脆带别的男人来教我吧!我想他们一定会很热心的,到时候你只要等着验收成果就行了。”她眨回泪意,绝对不在这个恶魔面前掉下半滴眼泪。
“尝到那档事的快乐,已经等不及爬上别的男人的床了!?既然如此,就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死鱼样,让我这个头号恩客倒尽胃口。“毫不留情的冰冷口吻,击得秦咏蝶自尊破成碎片。
“每次我一碰你,你就表现的活像我全身沾满剧毒,一靠近就会被我毒死。就连最差劲的三流妓女都表现得比你出色,现在你还敢当着我的面要求别的男人?愚蠢的可笑!”从喉咙深处哼出不屑的单音,在热气烟雾的背后是一张狂怒的俊容。
她是他的,其他男人敢碰她一根汗毛,就等着死神降临。
秦咏蝶倏然睁大杏形美眸,受伤的神色明显可见,滚动的泪珠随时有掉落的可能。
她是一副死鱼般的冰冷模样?连三流妓女都比她出色?秦咏蝶将下唇咬得死白。
她不敢相信刑天刚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乎他所说的评语……
以往那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体贴,全是骗人的?他其实在背后正冷笑她的拙劣冷漠?
他是不是常和别人讥笑她?在她迷惑于他的柔情时,他正对着另一个深懂男女之欢的红牌妓女,嘲笑她的死鱼样?
他是不是觉得她在床上的表现死板的有趣?因为新鲜,所以才留她在身边,增加生活的笑料?
等到他厌了、烦了,就可以一口气将她踢给不知内幕的男人?
对他而言,她和那些送往迎来的青楼女子没什么两样,差只差在,她秦咏蝶的出身比较好一些,他所花费的心力也比较多一点。
绝美的容貌勾起一个凄绝的笑容,“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你的想法了。”
“咏蝶。”
刑天刚看见她含泪的微笑,宛若一把利刃狠狠刺向他的心脏,悔意顿时充塞心中。
他爱她,却为何要一再的伤害她?
是因为他得不到她的心,所以要她也尝尝他心中几欲疯狂的空洞感?
因为他不好受,所以也要她不好受?
咏蝶握紧双拳,尖锐的指尖刺进柔软的掌心,可惜肉体上的疼痛和心底的疼痛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我恨你。”从发白的唇瓣吐出三个字,像雷击一般劈中刑天刚。
“咏蝶,你听我说……”
修长的双手握住秦咏蝶裸露的双肩,见到她脆弱无依的一面,他只想紧紧抱住她、安慰她。
“走开,不要再碰我!”她猛然推开他的双手,跌跌撞撞地离开他。
为什么他的三言两语就击得自己溃不成军?
闭起眼睛,晶莹的泪珠立刻滚滚滑落,此刻她只想独自舔拭心中的伤口。
刑天刚猛然抡起拳头,将怒气全发泄在拳头上。
“砰”一声,她身后的大理石板立刻碎成片片,有些碎片还飘浮在冒着热气的水面上。
“如果我只想要夺取你的身躯,我就不会费力的把你带回京城了。”他从没有想过让某个女人永远陪在他身边,除了她以外。
咏蝶默然睁开眼,眼底盛满绝望。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放开我?”要怎么做才能令他对她失去兴致,不再紧攫住她不放?
他和她在一起,只是互相折磨而已,为什么不放她自由?顺道能让她轻松惬意。
“我恨你,永远不可能心甘情愿侍奉你的,别再浪费心力在我身上了。”她痛苦又悲戚地道。
刑天刚看出她的恨意与苦涩,心脏狠狠一抽,像被鞭子抽过一般。
“留在我身边,别再抗拒我。”他使力一扯,将她收缩在自己的怀中。“留下来,我会给你一切。”
这句话已经是他第二次说了,咏蝶没有摇头,只是睁着迷蒙的水瞳,望着散步在空气中的蒙蒙白雾。
不可能的,想要她不抗拒他,除非……
她死!
凝视远方的美眸幽暗缥缈,心魂已游移到不可预知的地方……
刑天刚蓦然感受到咏蝶心魂的远离,猛烈的噙住她的朱唇,手掌迅速在她身上点燃火焰,咏蝶忍住他急切进攻的不适,一下子就坠进激情律动的漩涡。
在水中紧紧攀附住结实有力的身躯,在他技巧的抚弄下,终于发出会令自己后悔无比的喘息娇吟声……
爱与憎同时纠缠在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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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进来。”
颜劲推门而入,对着一身外出装扮的刑天刚行礼。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您下令。”颜劲亦是相同的装扮。
“嗯。”颔首后,对着重重纱缦看了一眼,仿佛如此就能看透在床榻上安然熟睡的女子。
“爷不向蝶夫人告知此次的远行?”
王爷对蝶夫人的宠溺容忍,明眼人一看便知。
可是,蝶夫人不肯软化她的态度,王爷亦不肯松手放掉她,造成两人之间的冲突不断,连下人都能察觉出主子们的不对劲。
整座王府被卷进低迷的气氛之中,连他这个贴身侍卫也难为。
“不必。”收回深沉的目光,大步往门外走。
可想而知,咏蝶绝不会有任何不舍的情绪。
“爷——”颜劲想劝王爷。像这样子不告而别,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劣。
“不必多说,这一次远行对她只有好、没有坏。”刑天刚淡然道,眉宇间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