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他转头看她杏眼圆睁,直盯著眼前的挡风玻璃,一副怕出车祸的模样,他眉头深锁,不禁怀疑自己的技术是不是真那么差劲,
“停……停车……我会晕……晕车……”
严敏儿捂著唇,支支吾吾的说著,她的脸色青忽紫的,看起来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
“喂,你别吐在我的车上!要弄脏我的车,光是清洗费就要再赔掉你一个月薪水。”
不对劲!
看著严敏儿喉咙吞咽的样子,不像在演戏。
“ㄨ……恶……”
“喂,等一等!”
龚泽竞低咆,猛地踩下煞车。
严敏儿整个人往前扑,脸色泛青,接著她拚命拉扯门把,当龚泽竞解除中控锁时,她也迅速跳出车厢,对著外头的水沟就地呕吐起来:
“呕~~呕~~呕~~恶~~”
“老天……”
看严敏儿吐成那样,龚泽竞伸手用力揉了揉脸颊。
只见她吐得两脚发软,蹲跪在路边,一副虚弱的模样,真难想像眼前的她,与方才对著他大声嚷嚷的严敏儿会是同一人。
他要是知道严敏儿那么容易晕车的话,他就不开那么快了,看她吐得惨兮兮的,龚泽竞摸了摸口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掏出手帕走近她身边,将手帕递到她的面前:
“不要──”
看了手帕一眼,严敏儿摇摇头,推开他的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喂,你──”
见她毫不犹豫的就推开他的手,龚泽竞掐住手帕,又被她的别扭给惹毛了。
“不用你假好心!咳……”胃酸烧灼著喉咙,严敏儿难受的直咳嗽。
“你……”
看她脸色苍白的站起身,龚泽竞终于还是忍住脾气,不与她计较。
“你还好吧!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我拿杯水给你喝好了。”他从车里拿出矿泉水,再度回到她的身边。
龚泽竞扶著她的手肘,想让她先坐下来,再喝口水,谁知──
“不要!”
又是一声冷冷的拒绝,严敏儿推开眼前的水杯,身子一闪躲开他的搀扶。
“你这个女人,够了吧!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手帕给你擦你也不要,拿水给你喝你也不要,想扶你坐下你也拒绝,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高兴?”
“走开!你只要离我离得远远的,我就高兴了!”
她瞪著他,眼眶中有著泪光,忍不住又想到他玩弄薇丽的感情,得到人之后又始乱终弃的恶劣行径。
现在就算他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接受!
龚泽竞根本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现在对她好,谁知道下一刻他又会对她做出什么坏事来!
哼,她才不会像薇丽那么傻,被他那副英俊的臭皮囊给骗去,她一定要好好的守护自己的心,绝对不能被他迷惑……
啧,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根本对龚泽竞一点感觉也没有,干嘛守护自己的心?
?,八成是晕车晕得太严重了,才会去想那些八竿子打不著边的事情!
“严敏儿,你──”他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怎么样……咳……我对你已经算很客气的了………咳……”
她轻拍著胸口,好不容易眼前不再天旋地转,她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只想远远的离开龚泽竞的身边?
“喂,你还好吧?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再乱走动了。”
看著严敏儿踉跄的跌向前,他亦迅速跨了一大步,大手一捞拦住了她的腰,让她站稳身子,
“拿开你的脏手!”
她推开他,接著便跌坐一旁的木头圆椅上,难受的喘了口气。
“严敏儿,我警告你,本少爷的耐性有限──”
“龚二少爷,你知不知道你好烦、好吵啊!”
不等他说完,严敏儿率先打断他的话,一股恶心感再度涌上来,她捂住唇,弯下腰趴在大腿上,无力的摇著小脑袋。
“你──”
看著严敏儿反胃痛苦的模样,他不忍再苛责她,毕竟她会如此全是他猛开快车的缘故。
难得的,龚泽竞再度敛下怒容,走至她身边,陪她坐在小小的圆木椅上,大手轻拍著她的背,为她顺气。
她的身子好小,当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肩上时,她那纤细的骨架让他深怕多用一点力就将她碎了,真看不出这样的女孩子,居然可以那么中气十足的对著他又吼又叫。
此刻的严敏儿柔柔弱弱,坐在圆木椅上的模样,令人看了好不心疼,他怎舍得再骂她呢?反倒是心底漾起了一抹异样的情绪,让他感到有些困惑与不安。
“严敏儿,你也该闹够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自己回去。”
休息了好-会儿,终于舒服多了,严敏儿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著龚泽竞……
“你──”她一脸愕然的看著他。
此时的龚泽竞两手扶著膝盖,高大的身材困窘的缩著,挤在那小小的圆木椅上,看起来……就好像………
好像一只大猩猩被困在一堵小小的木头上,动弹不得……
他,究竟维持这样的姿势多久了?
打从她坐下开始,他就陪在她身边,这么算来至少有三十分钟了吧?
他这么坐著,不累吗?
“噗……你……哈哈……”
她捂住嘴,强忍著满腔的笑意。
“喂,你笑什么?”
龚泽竞看著严敏儿脸部扭曲的表情,眉头不禁打上好几个结,他不明白是什么事转变了她的心情?
“大猩猩--噗--”
他的手臂好长,手掌好大,手臂上还长著性感的手毛,他脸上困惑的神情,更让她的联想力不断发酵。
严敏儿抱住肚子,满腹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大猩猩站在木头上。”
“你!你说什么──”
龚泽竞瞪著她,耳朵再一次过滤自己方才所听见的话。
“我说,你好像一只大猩猩站在木头上。”
严敏儿抱著肚子依然不住的笑著,没意识到龚泽竞霍然站起,那高大的身形已经严重威胁到她的小命。
“严,敏、儿!”
他的低咆声有如平地一声惊雷,狠狠吓了严敏儿一跳。
当她抬眸,他已全然的逼近。好骇人呀!他那整整高她两个头的身形,距离她不到半呎,更显得气势迫人、凶暴无比。
她连连退了好几步,却不敌他跨向前一大步,整个人顿时被他扣在胸前,吓得她抖得像风中落叶……
“你……你要干什么,喂………啊!”
她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瞅瞪著他。他低头,如猎鹰般迅速攫住她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呼吸,将她的畏惧淹没在他温润的气息里,
“不要……放手……”
她的小手虚软的推抵著他宽阔的肩胛,他的胸膛仿佛被点燃了火焰,那炙人的温度灼烫著她的掌心,她的心跳随著他来势汹汹的热吻而不断加速,
她的脑袋里仿佛炸开了无数的烟火,让她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感觉到眼前一片绚烂缤纷。
她杏眼圆睁,看著眼前那张属于龚泽竞的邪恶面容,如果不是他的脸孔太过逼真清晰,她不禁要怀疑自己正在作噩梦。
他挑开了她的唇瓣,舌尖直驱而入,夺去了她的呼吸,怀里的严敏儿渐渐软弱,依附著他高大的身子,就像菟丝花般娇弱。
龚泽竞的舌尖卷住了她小小温暖的舌头,加深了这一吻。
“嗯……ㄨ……”
她轻声低吟,又一次天旋地转起来,但这一回可不是像刚才晕了车,而是像坐在云霄飞车上,让她又畏又怕、又恨又爱。
龚泽竞缓缓地睁开眼眸,眯著眼瞅望著她,见严敏儿已不胜负荷,他撇唇一笑,离开了她的唇瓣,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
“再吻下去,我看你就快不能呼吸了──”
他的大手勾著她纤细的腰,看著娇小的她躲在他的怀里,小小的脑袋直盯著地下,好像底下那片冷冰冰的红砖地比他还要吸引人。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不是还大呼小叫的,一直叫我不要碰你?刚才那一吻滋味如何?”
龚泽竞轻声挪揄著,他喜欢看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俏模样,现在如此羞涩的她,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说说话啊,小东西。”
龚泽竞垂眸望著她,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对这一吻倒是回味不已。
“闭……闭嘴……”
严敏儿闷声说著,话含在嘴里,不仔细听还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嗯?”
龚泽竞扬眉,侧著脸想看她脸上的表情,却发觉自己的手臂上滴下了一滴水珠……
那是水珠……
或是泪珠?
“严敏儿,你……”
她在哭吗?
龚泽竞蹙眉,心头一缩,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拧了一下。
“很好玩吗?这样做很好玩吗?龚泽竞,除了玩弄女人之外,你还会什么?”严敏儿抬头,涕泪纵横,哭得好不难过伤心。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龚泽竞皱眉望著她。
“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除了欺骗女人的感情,搞大人家的肚子之外,你还懂得什么?你这个不懂亲情、不懂爱情的混蛋!只会做这么下流卑鄙的事,却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我真的、真的是看不起你!”
严敏儿对著龚泽竞大声咆哮,一张粉脸因气愤而涨红。
“你骂够了吗?严敏儿。”
听她骂了一长串,龚泽竞冷冷的问了一句。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