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空气最是清新,也许出去晃一晃,她就不会那么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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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
热闹的不对劲!
她的脚才一踏出公寓的铁门,面对的便是叽喳不停的询问声,一台台的摄影机架在她的眼前,围住她的是-群挂著记者证的记者们,严敏儿一夜未眠,再对上眼前这阵仗,脸色更是苍白得难看。
“请问你是严敏儿小姐吗?”
“请问你认识龚氏财团的龚泽竞先生吗?”
“有记者目睹你们昨天在医院里争执不休,甚至听见你要胁龚泽竞签下堕胎同意书,这是真的吗?”
“你介入龚先生和立委千金之间,是单纯的三角关系还是另有内情?”
“严小姐──”
一连串的问句和镁光灯,让严敏儿头昏眼花,她伸手挡住眼前的镜头,却阻止不了其他相机快门的拍摄。
她的心跳得好急,整个人都慌了,不停的在那群记者中推挤著,试著避开他们的重重围困。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严敏儿捂著耳朵,被众人推挤到墙壁的角落。
她无处可逃,像只可怜的糜鹿被逼到森林的尽头,再也无路可退。
一抬眸,迎面而来是一阵又一阵刺眼的镁光灯,那些记者们的脸孔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他们脸上的神情兴奋而无礼,仿佛只要逮住了她,并且尽情的宰割,便能满足他们窥探内情的欲望。
“严小姐,龚泽竞先生是否会为了你选择背弃蒋立委的千金?你接近龚先生的目的为何?是否知道他将继承龚氏财团的庞大财富?严小姐──”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龚泽竞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想介入任何事情,你们走,让我离开这里!走开--”
严敏儿慌了手脚,完全不知该如何应付,她只是个平凡的实习护士,从未想过会有面对这样情况的一天,她的世界仿佛一夜之间彻底的崩解,为何要她来承受这一切?
她觉得头好痛,身体虚弱得像被抽空,连站都站不稳,但那些人却不肯放过她,像群蜂出动一般,在她的耳旁嗡嗡作响,一个又一个的问句接踵而来,全是那么不堪入耳的质问。
她终于明白薇丽为何会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她,因为她肯定已经置身暴风圈之中了。
薇丽是那么害怕这件事情被自己爱面子的父母知道,现在,她所承受的痛苦一定不比自己少!
然而,就在一切事件无可隐瞒,被挖掘出来的同时,龚泽竞人呢?
他所面对的舆论压力,又怎是她这空泛的脑袋所能想像的呢?
眼看记者们不停的追问事件的始末,她突然感觉眼前的一切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如果她不对龚泽竞有那么愚蠢的误会,就不会逼著他去签下那份同意书,将薇丽和他硬生生的推上手街台任人宰割,这一切的错全在她啊!
“严小姐,你愿不愿意对这整件事发表一下意见?”
“意见?什么意见?”就在她脑袋一片空白时,一个问句让她稍稍有了方向,她缓缓抬眸,对著那提问的记者回答:“我只想说一句话,对不起!我对这一切感到抱歉,如果在这次事件中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全是我所造成的,真的对不起!”
严敏儿对著镜头,一字一句诚恳而认真的说著,她的眼眶泛著眼泪,由衷的对著薇丽和龚泽竞道歉。
即使她明白,在这一刻,就算她说再多抱歉也无法弥补错误的发生,但这却是她仅能做的。
当她说完话后,对著镜头鞠躬认错,更是让所有记者抢著按下快门,他们对她的态度感到愕然,但这么精典的画面与镜头怎能放过?
“严小姐,请问──”
“我无话可说了,请让我离开。”
严敏儿苍白著脸,断然的拒绝,她冷然的神情让那些记者无法再提问。
就在他们追问的声音下,严敏儿迅速离开,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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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便利超商,严敏儿的头始终是低垂著,她为自己买了一颗茶叶蛋当早点,随手拿起一份报纸,走到柜台前付帐。
其实以她此刻的心情,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她只是想来看看究竟是哪份该死的杂志报导了这个消息。
杂志放在结帐台上,封面斗大的标题纳入她的眼帘,让她看了全身发麻,僵在原地。
立委千金堕胎实录?第三者情逼龚氏财团二少东,情归何处?
拿起杂志,严敏儿的手无法克制的颤抖著,她怔怔的看著那骇人的标题,紧紧的揪住杂志,恨不得将杂志撕碎。
“小姐,你要结帐吗?这本杂志要不要?”
“要!这里还有多少本,我全买下来。”
严敏儿从包包里掏出所有的钱,颤抖的手,不小心将硬币全洒在柜台上。
她的仓皇失措引起了店员的注意,但她却将脸压得更低,这辈子她从未如此羞于见人,但这一刻她却尝尽了这滋味。
她真的对这一切感到痛苦,她恨不得立刻从这世界上消失!
“小姐,你还好吧?”
店员探询的目光更令她害怕,她胡乱的点头。
“很好,再好不过了!我这些钱可以买下几本杂志?统统都给我好吗?谢谢。”
尽管怀疑,店员还是将所有的杂志全打包给她,并将剩下的零钱找回。
“这是全部的杂志了。”
严敏儿从店员手中拿下杂志之后,便迅速逃出便利商店,她觉得自己简直跟个抢劫犯没两样。
拿著一叠厚厚的杂志,走到公园无人的角落,严敏儿的心跌到最深的恐惧之中,略过杂志那耸动的标题,她小心翼翼的翻起第一页,里头的内容将昨天在医院所发生的事加油添醋一番。
她被写成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逼迫龚泽竞和薇丽分手,并威胁龚泽竞必须让薇丽堕胎。
她成了最残忍的刽子手,无情的残杀一条生命,而龚泽竞则因为对她一时痴迷,愚蠢的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接著文章一旁附上那张龚泽竞亲笔签名的堕眙同意书,以显示报导的真实性。
“他怎么能这么写……怎么可以……”
杂志里甚至还刊登她和龚泽竞吵闹不休的照片,以及薇丽可怜兮兮坐在一旁哭泣的模样。
这样东拼西凑的报导,不会有人愿意相信的吧?
但她却看得胆战心惊,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接著让她冷静下来的,是对龚泽竞的家族描述,却揭开了她心底最不能谅解龚泽竞的疑惑。
原来,当初龚泽竞的父母被龚爷爷硬生生拆散,最后死于一场车祸当中,龚泽竞以及两位兄长对龚爷爷极不谅解,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相往来,可最近龚爷爷身体不适,他要求三兄弟尽早完成婚姻大事,才能继承庞大的遗产。
“难怪,他会对爷爷那么冷漠……”
严敏儿抹去了眼泪,想起自己曾在龚泽竞面前提起他母亲,他眸子里的痛苦以及狂烈的怨恨。
他大声指责著她,不许她批评他对待爷爷的态度,原来,在他冷漠的面具下,竟是一颗饱受伤害的心。
而她竟一味的误会他,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她简直错得离谱!
将杂志合上,严敏儿抱起整叠杂志,走到垃圾堆旁,一并扔了进去。
她回到公园的板凳上坐著,手里拿著那颗温热的茶叶蛋,她一口口细细的品尝著,将茶叶蛋吃下,眼神却透著一抹坚定的光芒?
她要找到龚泽竞,她不能就这么被击垮,兀自躲在这无人的角落里伤心!
如果在这次的事件中她受了伤,那么龚泽竞肯定伤得更重,被这么残酷的揭露他最想隐藏的私事,他所受到的打击,又怎是那些置身事外的人所能体会的呢?
在这时,她必须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一起走过,因为,她从来不曾如此明白自己的感情。
她爱这个男人!
这个老爱在唇舌上占她便宜,心里却疼惜著她的男人:这个老爱对她大声吼叫,却总是顺著她意思的男人;这个无论她是否犯错,总是想尽办法将她困在他身边,心甘情愿保护著她的男人……
她想,这辈子她的感情,注定要栽在这个叫做龚泽竞的男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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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的新闻快报,正播著那些八卦记者提供的录影带,他们居然该死的一大早就找到严敏儿的家里,逮住了她就开始一连串的逼供。
而那个傻瓜、笨蛋,居然流著眼泪面对镜头向他道歉!
天晓得,此时此刻,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道歉,他只要她在他身边啊!
昨天他不该就这么让她跑掉,更不该愚蠢的守在别墅里等待她的出现,他早猜到她既然逃跑了,就不会笨得回到这里让他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