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希望那些荒唐、颓废,不曾在他生命中驻留。
乐声时而激越清脆,犹如石碎山崩;时而柔和动听,宛如凤凰长鸣;时而凄切悲抑,似嫠妇声声低泣;时而欢快明媚,沁人心脾。
拉动他心底的弦,他批了文件,将孤儿院的那块地转赠予丰郁,他想她会喜欢的。
禁不住想见到她的心,待工作告一段落,他马上来到她待的地方。
在这段期间,高祥简直像被宠坏的孩子,因找不到心爱的玩具而大发脾气。
“你应该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他启动轮椅,快速来到她面前,抢下她拿着的乐器。
“我在为这些乐器重新……别乱动啊!”丰郁赶紧从高祥手中救下苏格兰制的手风琴。
他顺势把她往怀里一带,突然又推开她,眉头打了个死结,“你身上哪来的鬼气味!”
“是漆的气味。”
“你从哪学来的?”他的音乐室简直像重生了一般。
她迟疑了一下,看他满脸好奇,才道:“修道院。”
“嗯哼!”他轻撇嘴角,鼻子皱起:“你快去洗澡,身上臭得很。”她的清香完全被漆味掩住了。
她闻闻自己身上的气味,的确不好闻,于是回房洗了玫瑰香精的泡泡澡,这下他不会说她臭了吧!
高祥听到门把转动声,知道她沐浴完毕,命道:“过来。”他人在落地窗前。
“我还没……”她身上只有一件浴袍,头发也还是湿的。
“过来。”他瞪着她出水芙蓉样,“还是你要我过去。”
“我过去。”这边水气重,她不想让他滑倒。
“这里的黄昏很美吧!太阳好像落在水面上。”高祥突然说道,让她怔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要她过去,就是为了看夕阳。
她的反应全看在高祥眼里,忍不住好笑,“你不觉得吗?”他朝她滑过去。
“嗯。”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他拉过她,让她背对着光,跨坐在他腿上,可两腿敞开的姿势,令她浑身不自在的想起身,他扣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夕……夕阳很美。”她脸红,结结巴巴地说。
他着迷于她脸上的红潮,“错!你更美,比夕阳还美。”
夕阳的余晖,从她身后散开,美得发光。
他俯下头埋在她乳间,她的身体自然地往后仰,形成一副魅惑的景像。
“高祥,别这样……”
她想开口阻止,他的舌头却从胸口往上吸吮,停留在她的喉咙,令她倏地一顿。
“好香啊!”他抬起头注视她胸前一片火红。
她浑身一震,“我会弄湿你的……”
“欢迎之至。”
他轻笑地轻咬她的耳垂。
浴袍从肩上滑至腰间,整个上半身暴露在夕阳余晖中,更为诱人。
从中心点燃起火热感延伸至双腿,突然窜起的高潮,逼使她意识暂时飘离躯体,情不自禁地大叫。
“啊!”
她细声急喘,黑钻眸子染着水气,忘了一切,只能任由感官无助地驱使她,体内一阵接一阵痉挛,雪白身子染成一片粉红。
“告诉我,你要什么?”
他眼里布满浓浓的欲念,扯掉她的浴袍,任她全身赤裸的展现在他眼前,他知道该如何操控她的情欲。
她闭着眼,呜咽地叫出他的名字:“高祥……高祥……”
身体莫名的渴望凌驾一切,她什么也无法想,只能照着他的话做。
“你自己来。”他说,双手放在她腰间,不容许她退缩。
此刻,她抛开羞耻,缓缓摆动身体,他充实她的身体,却无法充实她的心。
她悲哀的任由感官操纵自己,沉沦在情欲欢愉中……
***
丰郁打开第二扇门,开始有了寻宝的兴奋。
哗!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金碧辉煌”。一时间她傻眼了,金银珠宝、珍珠玛瑙、翡翠珊瑚……不可胜数,她走进哪个时光隧道吗?
脚底下一张纯白的波斯地毯,一个个打开的镀金木箱装了满满的金条,满满的珠宝……数量之多足以教人心生邪念。
高祥的财富多得教人觉得有罪,她喃喃念了一声阿门。
然而最教她注目的是墙上挂的一副锦织画,每一针一线都紧致密合得牢不可分。
从不同的角度和距离看,都有不同的感受,看似简单却是复杂的,像风景画、几何画还是……总之会让人搞得昏头转向就是了。
虽年代久远,但其风采依旧,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东西,可是却被人这样遗忘,埋没在这堆金银珠宝中。
连着好几天,她天天来研究这锦织画,它的织法、它的图腾、它的质料,一切都教她着迷不已。
看在高祥眼里,又是不满又是好气,她一颗心全都沉迷在那里,眼里还有没有他啊!
他气自己的多事,没事拿钥匙给她干嘛,想收回又说不出口。
“喜欢吗?”他问。
她眨眨梦幻痴迷的眼睛,两边的嘴角禁不住喜悦地往上扬,绽出一朵羞怯的笑容,热切的点头。
“我觉得自己好像走进梦中仙境的爱丽丝。”
高祥看见她的笑容一扫先前的不悦,很高兴那些玩意能让她快乐,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指着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我可不觉得自己是兔子。”他打趣道,坐在一张白色欧式的半圆型沙发上,手上把玩着红宝石,样子十分优闲。
“我也不希望你是兔子。”她说完脸蛋一红,赶紧低下头去。
他着迷地注视着她小女儿的娇态,怎么会有人这么容易脸红的?
单手支起她的下巴,“别老是低着头,你有一张很美丽的脸孔,还有一副好歌喉,一双慑人心魂的眼睛。”
丰郁半懂半不懂的抬起眼,心里纳闷得很。
“你喜欢看我,这张脸孔不会令你生气吗?不会令你愤怒吗?”话还是从她嘴里问了出来。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过了半晌,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有所回答时,他又开口了。
“不会,你不会让我生气,也不会令我愤怒。”永远也不会,他在心底加上这一句。
红宝石的光芒,引起丰郁的注意力,“很美的东西。”
当她说完这句话,她感觉到原本宁静的气氛变了,她说错话了吗?
他嘴角往上扬,说道:“这是王美娜的,很不可思议,主人死了,宝石反而更美。”他丢进她手中。丰郁看了他一眼,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为什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言不由衷地赞美,“很漂亮的红宝石,光采夺目,无论色泽、等级……”
“闭嘴!”听够她的废话,高祥倾身拿走了红宝石,改而为她别上蓝宝石胸针,手指不经意地扫过她胸前,她脸上不争气的立即泛起红霞。
“不喜欢就不要!”他将红宝石弹入装垃圾的篓子。
“高祥……”
“下去。”他闭上眼,表示话题到此告一段落。
她捂住嘴,心酸得很,深怕自己哭出来。走出书房后,任眼泪迸出眼眶。
高祥,为什么不看她?你还在乎王美娜吗?
***
第8章(2)
“你好。”她颔首,微微一笑。
曾经见过这个人吗?总觉得这个人给她的第一眼感觉便是害怕。
“美娜!”汤尼忍不住叫出来。
她身体一颤,摇头说:“我不是,我是丰郁。”
这个名字早该消失在她生命中,无奈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提醒,王美娜死得壮丽,而丰郁活得凄美,在王美娜的阴影下。
知道他是谁了,汤尼——一个跟她一样活在王美娜阴影下的人,不同的是他是心甘情愿的。
“对不起。”汤尼道,阴美俊容黯然失色。“我吓到你了吗?”
她诚实地点头,“没关系。”
“你跟她长得可真像,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真不可思议,看见你就像看见她一样。”
在王美娜的告别仪式中,他仅远远的看过丰郁几眼,见她俏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不由得大感诧异。
他一直守在高祥的住处附近,为的是想找机会取高祥的性命,没想到竟撞上丰郁,此刻的心情乍悲乍喜。
汤尼的话教她吃惊不已,忍不住问:“我真的那么像她吗?”
岳家的宴会,她仅匆匆一瞥,由于太过害怕,根本无法看清王美娜。
只是凭着本能转身逃开,没想到这一逃便是天人永隔。自问心中没有遗憾吗?有的,只是……只能放在心中了。
“是啊!你们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无一不像……”他叹了口气。
她则低头看着手表,保罗此时应该已经在找她了吧,真不该随意离开保罗的视线,汤尼这个人令她害怕。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突地,他神色狂乱地握住她的手,“你说总有一天我们会脱离贫穷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有钱的,那时我们就不会分开了,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的……”
“我没说过。”她不解地望着他,害怕的想把手抽回来,他却握得死紧。
“有,美娜,别再捉弄我,好吗?我不是那些只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的男人,我对你的心,你应该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