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凯有一瞬间被那双水灵大眼给震慑住,心中滑过一道异样的感觉,手就软了下来。
江文心有点讶异他为什么没打她?是他身体里还有一点人性,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若说他没打她让她很惊讶,那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她吓得魂不附体。
他就那样莫测高深的站在她那里看了她半响,然后走开,等再回到身边时手上多了张面纸:
他拿着面纸,轻轻地、温柔地拭着她唇上红色的血渍。
江文心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对他的举动感到害怕。他该不会杀了她吧?
这想法一窜进脑海里,她立刻为她刚才咬破他嘴唇的冲动感到后悔。他们这种人可以为别人的一个白眼而宰了对方,现在她让他见血了,虽然自己满足了报复的一时快感,但她的这一条小命可能会这样就没了,更有可能的是会牵连到文华跟爸爸妈妈。想到这里,她已经虚软了脚,但为了不在这个恶棍面前表现出害怕,她靠着自己全部的意思力撑住自己。
金少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故作,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但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她的不知死活已经勾起了他的兴趣,他倒想知道她怎么在这一个月内凑足六百万,怎么对付他。
“也许你可以当我的情妇,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答应缓下你弟弟还钱的期限。”念头一闪,话就自动溜出了嘴巴。金少凯不知道自己是哪根不筋不对劲,不过,既然话已出口.他也不打算收回,比较令他好奇的是,她会有什么反应?
江文心的反应很直接,她举起手掴了他一巴掌。
“你去死!”她咬牙切齿道。
金少凯摸摸印上五指印的脸颊,脸色阴沉了三分。
“别回答得那么快,说不定哪天你突然改变了心意,还来得及。”
不知为什么,他的话你一阵凉气,让江文心从头凉到脚底,还打了个冷颤。
“你慢慢去等吧!我江文心可以做任何人的情妇来还你钱,也不会作贱自己去当你的情妇!”她口不择言,一时没想到不管做谁的情妇都是做贱自己。
“你走吧!”她要跟他斗,那就来吧,反正输的人不会是他。
江文心没想到他会这样就放她走。不过,既然他已经说了,那她还待在这里干么?这里的一切已经开始让她作呕了。
她拿起单人沙发上的大包包,将之抱在胸前,小跑步的冲向房门,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约莫过了三秒,阿三跑了进来。
“老大?”他喊了声,看着似乎若有所思的金少凯。
“找个人跟着她,我要知道她接下来的举动,还有,我要她的一切资料,从小到现在的所有一切资料,明天给我。”他交代阿三,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唇上的伤口一碰上酒精,便灼痛不已。
金少凯仰头将威土忌一饮而尽。
他转动着手中晶莹的玻璃杯,仿佛又看到了那只倔强的眼眸。
“还有,”他又低沉地出声。“找出江文华在哪家医院,从明天开始,每天找两个兄弟去‘叮咛’他,免得他忘了什么时候该还钱。记住,晚上才去。”晚上那个倔强的女人一定会在医院里照顾江文华,如此施加压力才能得到效果。
他扬起嘴角一笑。
游戏开始了。
第二章
结束忙录的一天,江文心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来到江文华所在的医院。
来到江文华病房的楼层,护士站的护士小姐一看到她,立刻从护士站里跑出来,拉住江文心。
“护士小姐,有什么事吗?”江文心对护士小姐的动作一头雾水,以为又要催她去缴什么费用。
“江小姐,我们这里是医院,必须提供个安宁的环境给病患疗养,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麻烦你自己私下解决好吗?”
“对不起,护士小姐,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江文心真的听不懂,她请护士直接说明白,她已经很累了,没办法再去猜护士小姐的真正意思。
“就是刚刚,你还没来之前,有两个看起来像流氓的男人说要找你弟弟,我以为他们的是访客,所以就告诉他们你弟弟的病房号码,哪知道他们一进病房后就大声嚷嚷,我们进去劝告后,他们只安静一下,就又吵起
来了,我不知道……”
江文心没听护士讲完就直接朝弟弟的病房跑,一冲进病房,就看到两个流氓扯着还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文华的领口不停摇晃。她尖叫一声,冲过去拉开那两个流氓,张开双臂护住弟弟。
“你们是谁?难道你们没看到病人伤成这样还没醒过来吗?怎么可以这样用力拉扯他?太过分了!”这两个人冷血残酷的行为让江文心十分愤怒,一时也忘了护士说不能大声嚷嚷的警告,忿忿不平地大叫着。
“什么过分呀?他欠我们老大钱,不赶快去想办法却死赖在床上装死,我是要他赶快醒过来,免得到时候期限到了还不出半毛钱,恐怕他就得真的躺横着被人家抬出去了。”一个流氓恶声恶气道。
江文心一听,心一沉。难道文华除了那间赌场之外,还在别的地方欠了钱?
“你们是哪里的?文华欠了你们多少钱?”她急急地问,视线在两名流氓之间打转。忽然,她觉得另一位不断用手抹脸的流氓有些眼熟。
她走过去,拉下他的手。
“是你”她惊讶地看着昨天在赌场里想把她扔出去的阿保,蓦地想通了怎么回事。“是你们老大叫你们来的是不是?是不是?”她就知道他昨天会那么轻易地就放她走,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果然!那卑鄙小人现在就已经开始报复了。
阿保看到她发青的脸,便不断地朝同伴使眼色。
阿三哥千交代万交代,只要稍微让她害怕就行了,但阿保觉得她好象并不害怕,反而像是气得快断气了。要是再搞砸了,他回去又免不了被削一顿。
阿保的同伴看见阿保跟自己使眼色,便一把将江文心给推开。
江文心一个重心不稳,跌到病床边,连忙扶住病床栏杆稳住自己。
“我告诉你,六百万不是笔小数目,江文华最好赶快去想办法筹钱,否则等期限一到,管他是不是还躺在病床上,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那流氓撂下这些话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们一走出病房,江文心立刻冲过去将房门给关上,锁了起来。
她拖着脚步,走到病床旁,沉痛伤心地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弟弟。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江文华缠满绷带的头和布满青紫的脸颊。
“文华,答应姊姊,你会好起来,钱的事,姊姊会想办法,你别怕!姊姊只希望你醒来能安分守己,不要
再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让人担心了,好不好?”她轻声说道,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的事而不住的颤抖着。
那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稳,一个小声响就会把她惊醒,深怕又有人来对他们姊弟不利,就连护土小姐进来看江文华情况的细微脚步声都能让她受惊许久。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想,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她无法天真地以为那些人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老大已经下了要他们姊弟俩天天不得安宁的命令。
若这个噩梦成真的话,那文华势必无法安心疗伤,她在公司也会时时刻刻担心他们是否又会来骚扰弟弟。
躺在病房里放置给家属休息的木板床上,虽然很累,但她却无法安然入睡。
她干脆从木板床上坐起,望望外头夜色,再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三点十分。这时候赌场应该还在营业吧?
她站起来,拿起水果盘上的水果刀,放进皮包里,步出病房。
如她所料,凌晨三点半的赌场里正是最热络的时候,赌场里头到处都是麻将的碰撞声,白色浓浊的烟味在空气中飘荡,里头的空调像是死掉了,只会放出冷气却无法排出废气。江文心一踏进赌场就被呛得咳嗽。
离门口最近的阿保最先听到那阵突兀的咳嗽声,回过头看到江文心,他猛地翻了个白眼,骂了几句三字经。
江文心戒慎地看着阿保朝自己走来,下意识的按住了皮包。
“你又来这里干什么呀?”真背,只要遇到她就肯定没好事。
“怎么又是一样的台词?这次你八成又没预约吧?”
“我要见你们老板。”
“你真的很烦耶!走走走,别妨碍我们做生意。”阿保像赶只小狗似的,将江文心粗鲁地往外推。
江文心用力地扫开他的大手。“我要见你们老板,如果没见到他的话我是不会走的!”她突然绕过阿保,跑向与赌场只有一门之隔的小套房。
阿保没料到她会突来这么一招,边诅咒边追了上去。
就在她跑到这边,阿保快追到她时,江文心忽地闪过身来面对他,手里亮出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