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正要夺门而出来个一逃了之,但双脚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在那双黑眸的注视下,玛格丽特的脚像是被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反应太迟钝,狄米特里似乎没有感受到气氛越来越不对,他怒气冲冲地转过头瞪向玛格丽特,企图为自己辩白。
「玛格丽特!你这个阴险的女人!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她,我也是被害人哪!」为自己的名誉而战,声音听起来却还是斯文得很,狄米特里就是这一点吃亏,才会老是被玛格丽特吃得死死的。
「那到底是不是你把药放进她饮料里的呢?」玛格丽特十分精明,一下子就戳到他的痛处。
狄米特里紧张得直冒汗,来来回回地分别看著公孙聿和玛格丽特,口齿开始不清。
「那、那是……」
「而且昨晚跟她做爱的那个人也是你吧?」玛格丽特语气加重,有几分夸张和几分不屑,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冷冷地看著狄米特里的一张俊脸涨成猪肝色。
「啊……那是……那完全是……误会……」他双手乱摇,声音越来越低,却也间接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呜呜!他明明也是受害者,为什么情势看起来却好像全都是他的错?
可恶的玛格丽特!这么可怕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他的表妹呢?
公孙聿的视线里再度只剩下狄米特里一个人。
比玛格丽特还要出众的容貌,黑褐相间的卷发如波浪般起伏,稍嫌柔弱的五官容易给人女性化的错觉,但他的身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微敞的衬衫里露出的肌肉均匀结实,给人精悍的印象。
就是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夺走自己的初次吗?直到现在,公孙聿还是无法相信。
「你就认了吧!狄米特里,做错事就要勇於承认,你是男子汉不是吗?」玛格丽特娇脆的声音继续推卸责任兼落井下石的工作。
向来温和得像是没有半点脾气的狄米特里终於受不了她的挑拨,黑眸怒火高张,双拳紧握。
「玛格丽特,那药明明是你……」
话才说到一半,眼前突然黑影闪过,疾风扑面,狄米特里感觉到自己的领口被人提起,刚想要低下头确认,冷不防被一个重重的拳头打向脸颊。
砰的一声,他倒退了两步才止住踉呛的脚步。
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昏暗,狄米特里拼命眨眼,还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另一边的脸颊又立刻遭到同样的攻击。
清楚目睹这一幕的玛格丽特双手死命的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被、被打了!那么高大的狄米特里居然被打了,而且这两拳疾如闪电,快得让人眼花撩乱,出手还不轻,她无法想像那样的拳头往自己脸上打来的情景。
看来公孙聿是被气疯了!
狄米特里晃了晃脑袋,那一头漂亮的波浪长发随之起舞。
严格来说,公孙聿这两拳虽然是使出全力,但还不至於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他是震惊多过於疼痛,以至於有半晌的时间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黑眸茫然地注视著她。
公孙聿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从那双异常闪亮的眼睛和紧身夹下不断起伏的胸口,可以稍微窥见她高张的怒气。
「混蛋。」红唇终於轻启,吐出她出场以来的第二句话,语调平稳,不见起伏,目光中的火光稍减,却依然凌厉若刀。
裹在紧身皮裤里的匀称大腿沉稳地移动,目标直逼大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像是习惯於这样的移动方式。
玛格丽特如临大敌,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轮、轮到她了吗?她打算怎么对付她?她看过不少中国功夫的电影,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佛山无影脚,她会用那个来对付她吗?如果是的话,那她会觉得比较光荣。
胡思乱想之间,脚步声已迅速接近,她闭上眼准备壮烈牺牲——
等了半晌没有疼痛袭来,但是冷冽的气息却说明公孙聿仍未离去,她悄悄地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只见一双又黑又冷的眸子就在眼前。
咕噜!是口水滑落她肚腹的声音,在她的注视下,玛格丽特不敢移动分毫。
修长的手指无言地伸过来,有力地托高她的下颚,目光没有丝毫波动。
啊,是要她以肉体来偿还吗?玛格丽特眸子一亮,对这种惩罚充满期待。
「你也一样。」冷冷的句子落下,像把刀子划过;手指咻的离开她的下颚,没有半分留恋。
黑色的身影向外移动,穿过庭院逐渐远去。
「什么嘛?不是要对我以牙还牙吗?」玛格丽特在终於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後,失望的直跺脚,心里不断惋惜,嘴唇因为期待落空而噘著。
而狄米特里则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来这两拳对他的打击著实不小,叹口气,她朝他走近。
「你还好吧?」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动。
狄米特里的焦点不知放在何处,「玛格丽特,我昨晚……昨晚真的跟她……做了那种事吗?」
完全感觉不到脸颊上的疼痛,在狄米特里的心里有另一种感觉在蔓延。
「废话!你要不要进房间去看她的处女证明啊?」她没好气地思索著接下来该怎么办。
狄米特里的目光逐渐聚拢焦点,视线落在玛格丽特的脸上。
「玛格丽特!」他忽然伸出手用力抓著她的肩膀,眸光因为兴奋而闪亮。
「干嘛?很痛耶!」她挣扎著,不习惯被这么抓住。
「公孙聿,我要娶她。」他语调平稳,终於弄清楚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了。
嗄?完了,这次不是智力退化,而是打击大太,导致精神妄想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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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早上十一点,却不是风和日丽的日子,狂风骤雨狠狠地打在玻璃窗上,十月的秋台以没有人能预测的威力夹带著丰沛的雨量,在十点三十分一登陆地後,开始狂扫台湾北部。
窗内,一反窗外的狂风骤雨,黄色的灯光洒落在白色地板上,轻柔的古典音乐从喇叭中流泻出来,磁杯中热烫的红茶雾气袅袅上升,气氛柔和恬静。
一双柔白的手从沙发上伸出端起红茶,水嫩的嘴唇轻启,优雅地喝了一口,清澈的黑眸往房间里震震作响的落地窗上瞥了一眼,秀眉轻蹙,有点担心这么强猛的风势会把大面玻璃整个吹破。
正在考虑要不要起身将窗帘拉上,视讯电铃却在此时响起。
秀眉皱紧,这种天气邮差不可能会出来送信,也不可能是朋友来访,她的神秘和冷漠吓退不少人,仅有的一个朋友已经嫁到荷兰当王妃了,想来想去,一定是别人按错门铃。
俐落地起身,她准备用最简洁冷漠的字句打发掉误闯者。
拿起听筒,萤幕上出现一张被雨淋湿的脸,五官深刻俊美,似曾相识。
(喂?)
低沉醇厚的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没有回答,她深思地望著视讯中的黑白画面。
(请问是公孙聿小姐的家吗?)声音继续传出,这次带了点犹豫。
视讯萤幕前,一双黑眸因为忆起什么事而闪烁著复杂的光亮,握著听筒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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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公孙聿家楼下的人正是狄米特里。
由於楼下的电钤只是一个普通的装置,上面附上电眼以方便住户观看来访者是谁,因此来访者本身是看不到所要拜访对象的脸孔,所以他才会显得有点不安。
对方依然没有回话,电铃装置传来干扰的沙沙声响,他拧起眉,狂风夹带的劲雨不断地打在他脸上,雨水顺著头发滑落脸颊,他伸出一只手,将头发统统往後拨,露出一张清晰突出的脸孔。
不会是没有人在家吧?但他明明听见话筒被拿起的声音啊!
狄米特里在公孙聿所任职的航空公司打听过,知道她这几天没有排班,奇怪的是除了地址之外,没有知道她的行踪;从她们的口中,他得知公孙聿是一个独来独往、不跟任何人过从甚密的神秘人物。
狂风瞬间卷来,巷子口低矮建筑上的铁片嘎嘎作响,不知哪儿的盆栽被吹落下来,发出砰然大响,狄米待里无暇分心注意自己的安危,眼睛和耳朵都专注在电眼上,恨不能透过这个电眼看清楚里头的一切。
不在吗?他乾脆弯下身,靠近电眼努力的瞧,虽然这举动很傻,但是想见到她的心情那么强烈,不做些傻事他觉得无法安静下来。
突然,喀的一声,他听见话筒被狠狠挂上的声音。
电眼前的黑眸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眨了几下,深思了一会儿,突然绽出放明亮的光芒。
没错!他感动得握紧双拳,内心沸腾的热血使他完全感觉不到湿透的身体带来的寒意。
那挂断话筒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不友善,但是却意味著刚刚在萤幕前观看他的人一定是公孙聿本人,不然不会在看到他之後一声不响地就挂上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