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今天下午就会去台湾,他们要求王大师也去帮忙先看个风水,他也已经空出时间,会在后天起程……」她知道家财万贯的霍格曼现在正在地中海度假,这通电话说不定就是从他的游艇打来的。
「还有一件事,这次的案子我希望也交由疾风工队负责建造,这点我已经知会司徒炼,他也答应了……」
霍格曼话未说完,她就惊愕地刷白了脸。
连台湾方面的工程也指定交给司徒炼的疾风工队?霍格曼到底在想什么?
「方总,妳有在听吗?」霍格曼似乎对她的沉默感到不解。
「为什么要指名疾风工队?这实在太不合乎成本……」她脱口急道。
「疾风工队价码虽然高,不过他们很可靠,再说司徒也答应我愿意在工资上打个折扣……」霍格曼解释道。
「我还是认为不妥,霍格曼。」她不悦地攒起眉。为什么她就是摆脱不了司徒炼那个家伙呢?
「司徒生在台湾,他对当地熟悉,让他陪妳去我也比放心。」霍格曼又道。
让司徒炼陪她会比较放心?
她不禁在心里冷笑,看来,霍格曼对司徒炼的为人一点也不了解。
「也许,和司徒炼在一起会更危险……」她冷声嘀咕。
「妳说什么?」
「没什么,我还是坚持司徒炼不必……」她正想反驳他的话,但他却急忙打断她。
「啊,我有另外一通重要电话得接了,不多谈了,台湾那边的事就交给妳了。」霍恪曼说罢就挂了电话。
她怔了一下,盯着手机,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眉心轻蹙,她正要询问秘书出了什么事,门就倏地被打开,接着,她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竟然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早啊!总经理小姐。」司徒炼一脸灿笑地向她打招呼。
她惊愕地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想到他真的就这样跑到办公室来找她。
「总经理,很抱歉,这个人说他有事找妳,不顾我的阻拦就闯了进来……」秘书一脸惊慌失措地冲进来解释。
她努力维持即将失控的怒火,朝秘书挥挥手,「妳出去吧,交给我来处理。」
秘书狐疑地退出,办公室剩下她和司徒炼两人,司徒炼环顾着高级典雅的办公室一眼,还走到落地窗前向外探望,喃喃笑着道:「真棒的办公室啊!有冷气,又居高临下,视野棒极了,在这种地方上班可真舒服……」
她冷冷地盯着他那副油腔滑调的神态,心里的反感简直达到极点。来到这种正式的办公大楼,他居然还是那身脏污的无袖白色背心和不成体统的低腰破牛仔裤,甚至大摇大摆地走进她的办公室,简直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来做什么?这种时候你应该在工地赶工吧?」她忍住气,不想再被他左右情绪。
「咦?难道霍格曼先生还没告诉妳吗?我要陪妳一起去台湾啊!」他的目光从墙上那幅艺术画作移向她,似笑非笑地道。
「算你行,司徒炼,我没想到你竟然认识霍格曼。」她瞪视着他,不能将他解雇,实在令她非常非常郁卒。
「呵……我昨天就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笑道。
「别太得意,你如果敢再胡来,我还是有办法叫你滚!」她真讨厌他那种没什么事难得倒他的笑容。
「听妳的口气,好像昨天的事给妳不小的打击,怎么,难道从来没有男人吻过妳吗?」他暗讽地看着她。
「够了,你太放肆了!」她气得握紧拳头。
「好吧,别气了,我们还得一起到台湾,可别把关系搞得太僵。」他连忙高举停战牌。
「不用了!你不需要去台湾,台湾的案子我去谈就行了。」她立刻断然道。
他突然轻笑一声,大步走到办公桌前,上身前倾,双手搭在桌上,戏谑地睨着她,以一种气死人的语气问道:「妳……该不会是在怕我吧?方垠。」
她在他逼近时的确有些紧张,可是一听见他的问话,随即不甘示弱地拉下脸。
「你以为我会怕一个只会非礼女人的浑球吗?别笑死人了,要不是看在霍格曼的面子上,我会叫你马上滚蛋!」她霍地站起身,怒视着他,真气自己为何老是被他惹得情绪暴躁。
「是啊,就是因为霍格曼,所以妳没办法解雇我,而且还得和我一起去台湾……」他得意地笑了。
「我说了,台湾你不用去了。」她低喝。
「我不能不去啊!妳要搞清楚,我可不是以你们东方建设的名义去的,我是疾风工队的人,而疾风工队的工作向来由我接洽,因此台湾的案子,我当然得亲自跑一趟。」他轻松自在地说明立场。
她为之哑口,因为无法驳斥他的说法而更加郁闷。
老实说,一想到他要跟她去台湾,她就很想放弃这次的案子,只是,理智并不允许她做出如此率性又不负责任的事,以她的个性,公事永远摆第一,她绝不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坏了她的工作。
见她俏脸阴沉,他不怕死地又笑着道:「再说,我是台湾人,台湾我很熟,到时我可以带妳到处走走……」
「够了,我是去洽公,别忘了你也是。」她受不了地喝斥。
「哇噢!妳又发脾气了……」他揶揄地瞅着她。
「你……」她真不懂自己为何会遇上这个煞星,每次和他说话她就会火冒三丈。
「好吧,我不吵妳了,我们是下午五点多的飞机吧……」他暗暗好笑,这阵子光看方垠的怒颜他就看饱了。
「你要去台湾你就自己搞定,我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我可不想和你同行。」她冷着脸,接着开始收拾桌上的资料,同时下逐客令,「现在请你出去,我要去开会了。」
「真不巧,我买的票好像是和妳同一班飞机耶,那我们就机场见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票亮了亮,然后在她惊怒的神情中笑着走出办公室。
她瞪着他堂而皇之来去自如的身影,紧憋着的怒气终于爆发,将手中的资料重重摔向桌面。
为什么她非得忍受司徒炼这个男人不可?她明明和他没任何瓜葛,可是他却像是故意找碴一样,从一开始就对她百股挑衅无礼,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难道……
和她的背景有关?
她敏感地揣测着,毕竟祥和会馆的名声太响,容易树大招风,她不是没遇过冲着这点而找上她的人,不过,经过「神话」事件之后,祥和会馆势力更加惊人,真的有勇气找麻烦的已不多见,更何况这些年来她尽量低调,和祥和会馆保持相当的距离,已经鲜少有人会将她和祥和会馆联想在一起了。
只是,摒除了这一点,她就想不出司徒炼是为了什么目的接近她了……
拧眉沉吟了好半晌,她拿起手机,突然很想拨通电话请弟弟方阔帮她调查司徒炼这个人的身分,以祥和会馆的能力,要查出司徒炼是何来历绝不是问题。
可是,骄傲的自尊阻止了她,为了一个男人而向祥和会馆求援,这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如果她连区区一个痞子工头都应付不了,那她还谈什么能力表现?
将手机塞回口袋,她决定靠自己来解决司徒炼,她就不相信她会拿他没辙,他如果敢再得寸进尺,她绝对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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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台北
方垠脸色难看地快步走向机场大厅,恨不得赶快远离司徒炼,那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划到头等舱她身旁的座位,害她整个飞程都得被迫和他坐在一起,忍受他的骚扰。
真是够了!她简直快被他搞疯了,虽然他并未做出任何无礼的举动,但他却老是找她聊天,谈些无意义的事,不然就是问东问西,让她不得安宁,更令她不悦的是,高大的他总会不经意地碰触到她的肩膀或手臂,睡着时,头还会可恶地靠向她,逼得她不得不缩向一旁,十几个小时下来,腰酸背痛不说,还无法安心入眠……
是啊,一路上她几乎都没睡,司徒炼坐在她身边就是会让她神经紧绷,即使确认他已经熟睡,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就伯他趁她睡着时不规不矩。
要不是这班飞机客满,她真想请空服员帮她换个座位。
不过,她认为和他坐在一起是活受罪,可是那些空姐好像还挺喜欢他的,经常找机会和他聊天,而他也都热情而风趣地回应她们,看着他和其他女人愉快地谈笑风生,她不禁在心里冷笑,要是她们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动不动就想占女人便宜的色鬼,大概就会全吓跑了吧?
好不容易,飞机终于飞抵台湾,她再也不愿在他身边多待一秒,迫不及待地抢在他之前下机,匆匆走出空桥,只想快点到大厅与前来接机的台湾建商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