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毒到现在才过了七日,伍学瀚等不及身体完全复原,就迫不及待上月华楼视察生意,她只好带着解药和老大夫另外开的补药,亲自上月华楼一趟。
月华楼前依然热闹非凡,名流商贾川流不息。
她并不想太过招摇,因此在桃花的带领下,从后门走进月华楼。
在厨房外通往大厅的走廊上,她突然扯住桃花的衣袖说:「桃花姊,里头人多,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这里等你,你帮我找大少爷过来。」她毕竟是月华楼的少奶奶,虽然同月华楼里的伙计根本不认得她,她还是认为自己不该抛头露面的到处走动。
「嗯!我去去就来。你小心点,别再让人有机可趁。」桃花对上次在这里所发生的事还心有馀悸。
「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倒霉的。」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小心的四处看了一下。
桃花进去后,她挨着墙站,眼睛直往热闹的大厅里瞧。
正值午饭时刻,厅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突然上抹鲜艳的红引起了她的注意——是上次那个爽朗大方的姑娘!两次来月华楼,两次都看见她,她是这里的常客吗?!
眼神再移往红衣姑娘的身旁,不出意料,那器宇轩昂的男子,依然陪在红衣姑娘的身边。
她又往墙角缩去了些,免得被他发觉;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的目光还是不时会瞟向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的绝色,瀚哥哥的俊杰,两人的笑容是那么的相配……她不由得心一悸。
虽然前几天,他不顾身体的虚弱,坚持要按照原订计画大宴宾客,向世人宣告她这位正妻的存在;但她还是忍不住妒意呀!
「小姑娘,我好象见过你?」许财力带着几分酒意,眼神轻浮的看着听儿。
「没有,你没见过我。」她慌张的想跑开,无奈许财力双臂一拦,逼得她硬生生往后倒退两步。
「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嘴上虽这么说,但一双毛手已向她伸了过来。
「住手!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大叫。」她不再软弱,她得为瀚哥哥保护好自身的名节。
可她的威胁根本吓阻不了许财力,酒意已经让许财力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当许财力的狼爪正打算摸向她小巧的下巴时,一记飞拳毫不留情的击中许财力的鼻头。
「砰」的一声,许财力问哼一声,直直倒地。
出拳的人却不肯就此罢休,一把抓住许财力的衣襟将他提起,又在他肚子上狠狠的补了一拳。
「瀚哥哥别打了!」她上前扯住伍学瀚的衣袖,阻止他继续出手。
伍学瀚这一动手,惊动了月华楼的所有客人,连红衣姑娘也闻声前来。
从来都是以和为贵、温和善良的伍大少爷,竟然会动手打人?大家莫不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你担心我打死这个败类、人渣?」伍学瀚气到口不择言。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万一动了气,伤了身体,那该怎么办?!」
她的柔声柔语,彷佛一道天然的冷泉,浇熄他的怒气。
他松开手,任凭许财力软倒在地,不断从嘴中逸出呻吟声。
「大少爷,这位姑娘是?」红衣姑娘代替现场所有看热闹的人,问出心中的疑问。
「她就是我的新婚娇妻。」伍学瀚自豪的宣布,顺势牵起她软软的柔荑。
听儿不喜欢被注视,只能垂低眉眼,紧紧依靠在他的身边。
众人莫不倒抽一口气。这位年纪轻轻,绑着两条麻花辫,一身朴实淡雅的小姑娘,就是前几日和伍大少爷再次拜堂成亲的新娘?
红衣姑娘媚眼生波的打量着听儿。「大少爷果然好眼光!」
「掌柜!」伍学瀚高声叫唤。
掌柜立刻迎上前,「大少爷,有何吩咐?」
「看清楚了吗?她就是月华楼的少奶奶,待会儿让所有的伙计、厨师都来见过,下次少奶奶到月华楼,要是还有人再敢对她不敬,就给我将那个人轰出月华楼。」
「是、是!」掌柜从没看过伍学瀚发脾气,吓得老脸一抖一抖的,连声答应。
「还有,我不是吩咐过,不准卖酒给许财力吗?将许财力给我扔出月华楼,断绝和他的生意往来。我不要这个登徒子再踏入月华楼一步。」
先前许大爷轻薄她,瀚哥哥还跟许大爷道歉赔罪,这回却动手打了许大爷,还不惜为她放弃这笔生意,她心头只觉得甜蜜蜜。
「是、是!」掌柜点头如捣蒜。
「掌柜,请每桌客人一壶陈年女儿红,代表月华楼的歉意。」
「是、是。」掌柜领命安抚客人去。
「有没有怎么样?」他眼神炽热的看着她,就怕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我没事。我只是想送药过来给你。」
「我们楼上厢房坐。」伍学瀚说。
「嗯!」听儿随着他往楼上走去。
「小心,爬楼梯慢一点。」他细心叮咛着,带她进入他惯常休息的厢房里。
「那位红衣姑娘是谁啊?」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
「紫玲吗?她是表妹呀!」
「表妹?」又是表妹。
「是呀!伍府几代开技散叶,我大概有二十几个表妹。」
「啊!」她微微惊呼。要是每个表妹她都得担心,那她不就一辈子都操心不完?
看到她一脸诧异,他取笑道:「你在吃醋?」
妒心可是犯了七出之罪,她可不想被他休离,就算心里有那种意思,她还是连忙否认。
「没有!怎么可能……」
但听到这样的回笞,他却大为失望。「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和别的姑娘同桌吃饭?」
「呃……」她有点心虚。
「我想听你说实话。」捧起她的脸蛋,凝视着她的眼眸。
「其实我很在意,只是我又不能表现出我在意。我……」她一脸为难。
他笑了,俊朗的眸里全是逗弄她的笑意。「我喜欢你嫉妒,那会使我很开心。」
「很开心?你应该要嫌我心胸狭隘的。」被他这么一说,她才发觉自己已不自觉的流露出对他满满的爱意。
「我喜欢你的心胸狭隘。这让我感觉到在你心里,我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
「你本来在我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说着,她拿出篮里的汤药。「先把药喝了吧!冷了就更难喝了。」
「药苦,我不想喝。」他像耍赖的孩子,药还没喝就皱了眉头。
「别这样,喝了才会快好。」她总是这样安抚他,一次又一次。
他就是敌不过她的软言软语。「我就是不想吃药,才会躲到月华楼来。」
「看在我辛苦替你送药的份上,你就喝吧!」
他无奈,只得忍住药味,一口将汤药喝尽。
日头照暖一室,荡漾恩爱深情。
她总算苦尽甘来,他总算抱得美人归。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