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要委屈陈伯了。若有官府来问,还请陈伯应付此事,说早已和宋氏退婚,男婚女嫁早已各不相干。」
「没问题,小事一件,反正都已经被骗了,要讨回公道也是找宋大婶。不好意思,还让大少爷亲自上门,又送了这么多礼物。」陈河的老脸上全是愧疚和不敢当。
拜访完陈河,隔日伍学瀚又匆匆赶赴高强的住所,一样奉上厚礼赔罪,高强及高笑阳父子也欣然接受。大家都受了伍学瀚很大的恩惠,况且错确实不在听儿,他们也乐意成全伍学瀚的好事及美意。
解决了棘手的问题,伍学瀚终于放下一颗心中大石。这样苗氏兄妹就没有方法可以为难听儿。这几日的奔波总算有了正面的结果,剩下的就是如何解决苗千芙的婚事,及将苗千恩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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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时分,阵阵炊烟飘散在白云间。
时值初秋,天际映照璀璨的云彩,听儿在桃花的陪同下,趁着晚饭前来到后院的浴池。
自从黑衣人来犯后,伍学瀚就不准府里的女眷在天黑后沐浴,想要沐浴者,一律得在尚有天光时梳洗。
两人走到属于夫人小姐专用的浴池,自听儿妾身正名之后,桃花就不准听儿进入奴婢的浴池,毕竟身分已经不同。
不料两人在浴池门口,碰上了久违的苗千芙。
自伍学瀚派易双寸步不离的守住苗千芙后,苗千芙就再也没有机会走进伍学瀚的院落,甚至靠近听儿一步。
苗千芙美眸微眯,玲珑的身段款款动人。而易双就守在离苗千芙十步远的距离外。
今日老天爷总算给了大好机会给苗千芙,她怎能错过与听儿面对面的机会?
「表小姐。」听儿微微弯身致意。
「表小姐。」桃花也躬身行礼。
苗千芙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穿著打扮还是寒酸如婢女的听儿。
「原来你就是宋听儿,还故意用奴婢的身分来欺骗我?是想让人同情?还是天生下人命?」
「表小姐,浴池让您先用,我先回房了。」听儿挽着桃花的手,就想离开。
「慢着!」苗千芙拦住听儿的去路。「听说你之前已经三番两次许配给别的人家,然后骗了聘礼后就逃之夭夭?」
听儿脸色顿时由红转白。这是她一辈子洗刷不掉的污点,她得学会习惯这样的闲言闲语。
「表小姐,这件事二奶奶并不清楚,婚姻大事全是由父母作主的。」桃花出声为听儿解危。
「桃花,我是在问她,」苗千芙纤指比着听儿,「不是在问你。」对桃花,苗千芙还不敢摆出主子的架势来压她,毕竟桃花是伍学瀚身边的奴婢,打狗也得看主人,她可不想惹恼伍学瀚。
「表小姐,我的确不清楚。」自从和大少爷成为真正的夫妻之后,或许是因为得到他的承认,她不再自卑,因而已能抬头挺胸,坦然面对苗千芙的质问。
她不能让他为难,他都宅心仁厚的纳她为妾了,她也要努力做一个匹配得上他的女子。
「一句不清楚就可以了事吗?你知不知道伍府是以诚信友善传家,娶你这样的女人过门,根本就是污辱了伍府的门风,不但让我舅舅抬不起头来,还会让世人笑话大表哥的品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苗千芙的声声指控,刺痛了听儿脆弱的心。
「表小姐,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听儿忍下心酸,只能用逃避来掩饰自己的摇摇欲坠。
听儿不但不生气,也不回嘴,柔顺的模样更让苗千芙怒不可遏,她用力拉住听儿的手腕,不想让她就这样走掉。
「我还没说够。我才是大表哥的妻子,你只是一个妾,妾就要懂得作妾的道理,别妄想爬到我的头上。」苗千芙已经气到口不择言。
「听儿不敢。」她还是直挺挺的忍受苗千芙的挑衅。
「表小姐,请放开二奶奶的手,你会弄疼她的。」桃花在一旁劝着,却也不敢以下犯上的出手帮听儿。
苗千芙体态丰腴、个儿高大;宋听儿娇柔瘦小、腰细如柳,两相比较下,听儿怎捱得住苗千芙的力道?
「我怎敢弄疼她?她现在可是大表哥最心爱的妾!」这句话讽刺的意味太浓、太厚。
伍学瀚把听儿保护得太过周到,尤其在黑衣人的事情过后,现在无论听儿走到哪,都有三名家了随侍,而现在那三名家丁正和易双并肩站在一块。
「表小姐,我甘愿为小、为奴,只希望能平静的过日子,请让听儿回房。」听儿既无奈又难堪。她不想面对这种场面,只想逃离这一切。
「是吗?那我偏不如你的意,我一定会让舅舅把你赶出伍府,你等着好了。」苗千芙下足了威风。
「如果真得离开伍府,那也是听儿的命。」
听儿的逆来顺受、不哭不求,让苗千芙越看越不顺眼,竟放开箝制她的手,扬手就给听儿一个响亮的巴掌。
别说近在咫尺的桃花来不及阻止,就连武功高强的易双都没料到苗千芙会伸手打人。
「表小姐!」易双快步挡在听儿与苗千芙之间。
「我……」苗千芙看着自己微红的掌心,再看向听儿脸颊上清晰的五条指印,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了。
她本性是骄纵了些,却也未曾出手伤人,今日……
火辣辣的痛从软颊上痛入心骨,这一掌打得听儿头昏目眩、摇摇欲坠,桃花赶紧伸手搀扶。
「表小姐,你怎能动手打人呢?」桃花气不过的质问。
苗千芙就算心中有愧,也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
「我是妻,她是妾,我为何不能打她?」苗千芙转身,迈开脚步,迅速离开后院。易双见状,只得无奈跟上。
「听儿,你有没有怎样?」桃花为听儿感到心痛。
听儿忍痛,将咸咸的血腥味往肚里吞。「桃花姊,这事千万别告诉大少爷。」
「为何不能说?就算你只是个奴婢,表小姐也不能随便打人呀!」
听儿只是叹气。苗千芙是伍学瀚的未婚妻,她又能多说些什么呢?只能怨恨自己的下人命!
第九章
才刚踏进院落的月洞门,眼尖的时得立刻走了过来。
「怎么了?」时得忧心仲仲的问。
「没什么。」听儿避开时得关心的眼神。
「还说没什么,是……」桃花为她不平。
「桃花姊!」听儿摇头,制止桃花的冲动。
时得知道若听儿不想说,他再问也是枉然。「我去找大少爷。」
「时大哥,别喊大少爷!」她拉住时得的衣袖。
伍学瀚耳尖听见声音,搁下手中的笔,从书房走了出来。
「为何别喊我?」
听儿低下头,放开时得的衣袖,不让他看见脸上的异样。「我的鞋还没做好,先回房去了。」她匆匆想问过,伍学瀚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啊!」她柳届全皱在一起。尽管伍学瀚出力很轻,还是碰痛了她刚刚被苗千芙拉痛的左手腕。
他拉高她的衣袖,一眼便见到皓腕上明显的瘀青,浓眉顿时飞扬成两座高山。
「怎么回事?」口气不再温和,夹杂着怒气与关心。
「没事,不小心扭伤的。」她偏头直闪。
她越问他越觉得怪异。伍学瀚忧心仲仲,明明她已不再怕他了。
他用另一只手轻扣她的下巴,不得已她只好抬起已浮上掌印的小脸。
当他看清那颊上鲜红的指印时,简直是怒不可遏,「桃花,你说!」
「没事的,是我不小心跌倒。」她勉强撑起笑脸。
「桃花,说!」他再次命令,一点都不相信她薄弱的借口。以她的善良,从她嘴里绝对听不到事实的真相。
就算桃花不说,一直守着听儿的那三名家丁也会说,桃花只好硬着头皮说:
「大少爷,是表小姐打的。」
「时得,去问问易双,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想听片面之词,做人做事他都要求一个正理和公道,以易双的性子,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是!」时得领命离开。
「桃花,去打盆热水。」
「是的!」桃花也暂时离开。
「我们回房。」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回到他们的房间。
他拿出金创药膏,在等着桃花的热水时,就这么直盯着她瞧。
「大少爷,我真的没事。」虽然苗千芙那一掌打得不轻,她是咬牙硬忍着,不让没用的泪水滴落。
「还喊我大少爷?看你喊时得都喊得挺亲近的,怎么喊我总是改不了口?」他语调低沉的抱怨着。
「瀚哥哥。」他总爱为难她。喊什么不都一样吗?她只得柔顺的再喊他一声。
他喜欢听她这么柔媚的喊他,这会让他全身都起了酥麻感。
「你没话要对我说吗?」看着她肿高的半边脸,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她。
「说什么?」话怎么说都不对,她还是谨慎些好;况且她也没那种身分可以抱怨。
「千芙为什么要打你?」他炯炯的眼神直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