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祯介上身微向前倾,只看见她的眼镜上蒙上一层雾气。「桐岛?桐岛和央?」
突然,她的肩膀颤了一下,然后发出了嘤嘤低泣的声音。
祯介一怔,惊疑地看着她。
「和央……」他伸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扳向自己。
「他……他真的太可恶了……」她脸上垂着两行泪,模样可怜。
看着她泪湿的脸庞,想到那个将她伤得这么深的家伙,他不觉懊恼生气起来。
他气那个混蛋伤了她的心,也气她为那种不值得她伤心的家伙难过。
她的心里还是只有那家伙吗?难道她真的看不见他就在她面前,真心真意的关心她,想爱惜她?
他希望自己能给她安慰,再不至少能成为她的垃圾桶,收集她所有的伤痛。
「妳想聊聊他吗?」他问。
「谁?」
「那个帅哥……」
她沉默了一下,「他……」
聊他?他有什么好聊?那个混蛋想跟濑名香分手,居然拿她当借口,把无辜的她拖下水,她不想再提起他,一点都不想。
「我不要再……再提起他了……」
「好,不提。」祯介轻声一叹,「那我送妳回家,妳好好的睡个觉。」
「不……」
「嗯?」
「我还不想回家……」
「很晚了……」
「我……」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有点呆滞,「我要去看海……」
「什……」看海?我哩咧,三更半夜看什么海?
「不好吧,太晚了,海边很冷……」他试着说服她打消这个傻念头。
她睇着他,「我要去。」
「可……」跟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真是白搭,看来他今天晚上是跟她耗定了。
好吧,看海就看海,这个时候就算她说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得想办法摘下来给她,谁叫他喜欢她呢?
「看海是吧?」他握住方向盘,「妳高兴就好。」说罢,他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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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介开着车往横滨的方向走,来到了一处海滩。
停下车,他看着身边不发一语的和央。「到了。」
一路上,她始终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而现在,她稍稍回过神来。
「是吗?」她目光微凝,径自打开了车门。
下了车,她根本不等他熄火,就一个人往海滩走去。
「和央?」
她像是听不见他声音似的往海边走去,脚步踉跄。
见状,他赶忙熄火,连拔钥匙都来不及就追了上去。
「和央,妳等等。」眼看她的脚已经泡进海水里,祯介急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反应极大地挣开他,「放开……」
「妳做什么?」
「别理我……」她甩开他的手,继续往水里走。
「和央!」不知怎地,他突然感到懊恼愤怒。
她想做什么?想不开想自杀吗?这个笨蛋!那个男人值得她做这种傻事?
浓眉一虬,他趋前猛地扣住了她的腰──
「啊!」和央又叫又跳地,「干什么?」
「我才问妳要干什么。」他生气地。
「放手,我……」喝了酒的她比平时更倔、更难搞。
她不断地挣扎,企图从他臂膀中挣脱。
拉扯了几下,一个浪打来,她脚下失去重心,瘫了下去,而鼻梁上的眼镜也在此时掉进海水里。
她焦急地想捡,但却只是多喝了几口水。「咳……」她难过地直咳嗽。
晚上海边本来就冷,现在还弄得一身湿,她不禁打起哆嗦。
「妳做什么?」见她竟如此想不开的想寻短,他既心疼又气愤地抓住她。
「我……」这会儿,她有几分清醒了。
她的眼镜不见了,而她也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她知道他正抓着她,但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两道炽热而愠恼的视线。
「妳……」微弱的月光下,他的眼睛像火把似的燃烧着。
他就那么盯着她,而她也惊疑地望着他。
她似乎想觑清他的模样而瞇起了眼。
「不要瞇眼。」他突然说道。
她一怔,疑惑地眨眨眼睛。
看着她那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祯介的内心一阵激动。他大手一揽,将她紧拥入怀。
低下头,他攫住了她微启的唇──
她陡地一震,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地,她发现瞪大眼睛是看不见东西的。
于是,她微瞇着眼。
这会儿,她觑清了跟她靠得如此近的他。
她很冷,但他的大手、他的胸膛给了她温暖。
在这之前,她的情绪一直是浮动的,但此刻,她竟平静下来,就像夜里平静的浪般。
「唔……」她应该会想吐的,但不知为何,她竟没有那种感觉。
他的唇片饱满而温暖,那热度让她无法停止地颤抖起来。
渐渐地,他的吻热情且大胆起来,激情得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里,永永远远地占为己有般。
「唔……」她快不能呼吸,只能瘫软在他怀里。
她觉得慌、觉得怕,但同时,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掠夺着她的理智。
说理智太好笑,喝醉了的她有多少理智?
但不管她有多醉,此刻的她还是感受到由他带来的致命激情。
「妳……」他略离开了她的唇,凝视着她动人的大眼睛,「妳现在清醒吗?知道我是谁吗?」
她微瞇着眼,「你是……」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就算瞎了看不见他,她也还记得他的唇温及那美妙的触感。
是的,她知道他是贺川祯介,也记得过去的几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事。
她唯一无法理解的是……她怎么没吐?
这个超级大帅哥正抱着她、亲着她,而她竟然还没觉得想吐?为什么?因为她醉了吗?还是因为她现在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不,就算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他的样子还是清楚地印在她脑子里。
那么……是哪里起了变化?
「别说妳不知道亲妳的是谁。」见她锁眉深思,他浓眉一虬。
如果她敢以为现在亲她的人是那个帅哥,他可能会当场把她丢进海里。
「我是谁?」他沉声问道。
「贺……贺川祯介……」
听见她叫出自己的名字,他严肃的脸上稍有笑容。
他温柔地拂去她脸上的湿发,神情不舍地道:「别再做这种事……」
她微怔,「什么事?」
「自杀。」
「谁自杀?」她眨眨眼睛。
「不是妳还有谁?」他快被她搞疯了。
「我没有要自杀。」她说。
「那妳为什么要投海?」
「我没有投海……」她皱皱眉头,有点无辜地,「我只是想……想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
「什……」他一震。
搞了半天,她不是要自杀?这么说,是他搞乌笼了?
「什么啊?」她轻推开他,「你以为我要自杀?」
「妳……」他简直不敢相信事情竟是这样,「妳真的只是想清醒?」
她点点头,「喝得头昏昏的,很难过耶……」
他啼笑皆非地,「这下可好,妳够清醒了吧?」
一阵风吹来,她本能地缩缩脖子,双手抱胸。「我很冷。」
「废话。」他忍不住轻斥一声,大手一揽,紧拥着她的肩往回走。
「别再给我搞这种飞机。」
「冷死人了,看什么海?」
「妳冷不冷?」
走回车子的路上,他不断地在她耳边叨念着。
她没有说话、没有回嘴,只专心感受着这种被呵护、被关心、被怜爱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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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人都全身湿透,再加上回去的路途有点远,于是祯介就近找了一家汽车旅馆休息。
一进旅馆,他就先到浴室里拿了条大浴巾。
他把浴巾往她头上一盖,温柔地拭干她的湿发。
「我……我自己来……」她羞怯地想躲开。
他执意为她服务,「妳乖乖站好就行了。」
「不……」这么亲密的动作让她很不自在──虽然她并不讨厌。
他在她眼前是模糊的,她几度想瞇起眼睛看他,但又怕自己怪模怪样,被他当玩笑看。
「妳先去冲个热水澡,然后我帮妳把衣服拿去洗净烘干。」他说。
「ㄜ……」跟他一起进旅馆已经够尴尬,现在还要去洗澡,这种感觉真的好怪……
见她犹豫又涨红着脸,他挑挑眉,「妳怕什么?我不会做坏事的。」说着,他把她往浴室推,「相信我,如果我要做坏事,不必等到现在。」
全身湿冷,她确实是需要洗个热水澡,但他呢?他不也一身湿吗?
「那……你呢?」她娇怯地,「你不洗吗?」
他微怔,然后露出一记性感的微笑。「怎么?妳想邀我一起洗?」
自知刚才的话有点语病,她面红耳赤。「我是……」
「我知道。」他了然一笑,「进去吧。」
语罢,他将她推进了浴室,并帮她关上了门。
约莫十五分钟后,她走出浴室,一身香气。
她头发是湿的,脸是红的,身体是香的,而她身上穿了件白色的浴袍,有点大。
祯介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直到他惊觉自己的体内,有一股他熟悉的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