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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卓葶吃过饭,美美的泡了个澡,再换上一身舒适的柔软长袍,有一下没一下梳着自己尚未干透的秀发。
将屋子收拾干净的翡翠点上熏香后,看了眼坐在床头发呆的俏人儿,忍不住好奇问道:「小姐,妳还好吧?」
自下午蒲三公子离开后,小姐就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没事。」
卓葶收回游荡的心神,露齿一笑,看得翡翠有些发愣。
知道小姐并不是大家闺秀那一类型的女孩,但没想到,小姐竟也有如此妩媚的一面。
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吗?是蒲三公子?
见翡翠傻傻地盯着自己,卓葶放下梳子,奇怪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不,我只是觉得,小姐今天特别漂亮。」翡翠由衷地说。
「嘻嘻,妳什么时候嘴那么甜了?」
卓葶嘴里说着,却掩不住开心,将翡翠拉到床头一起坐下。
「我知道了,翡翠,妳有事找我帮忙?」
「没有啊,我只是想……小姐,妳今天是不是特别高兴?」
「我每天都很高兴啊。」她乐孜孜地笑,忽然又沉下脸。「当然,大人关我禁闭的时候例外。」她笑着拍了翡翠一记。「好了,时候不早了,妳回房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困,只想抱住被褥想女儿家心事!
「那好,晚安……」
看着卓葶迫不及待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翡翠打了个哈欠,也有些倦意。
不过她尽责地将房里多余的蜡烛灭掉,只留下角落里的一盏,才打开房门,转身走了出去。
屋里静悄悄的,卓葶瞪大眼睛望着帐顶,胸口上下起伏。
冷静、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断告诫自己,却丝毫没法子抑制内心的欣喜若狂。
一直以来,蒲三公子给她的印象,就是爱找麻烦。
真爱找她的麻烦啊!
什么都看她不顺眼,总是和她过不去,从一开始在小屋里就不让她睡觉,到后来一次又一次别有用心地找她谈话,原以为他该很讨厌她的,没想到恰恰相反,他竟老早就喜欢上自己了!
呸,呸,亏她还自认聪明,实在有够迟钝!
不过……她并不是真正的土司夫人,也没打算嫁人……再说,大表兄好像另有什么图谋……他们俩似乎不太可能……
漾起的笑顿时僵住,想到蒲从云知道真相后,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她整个人都难过起来。
「小葶,小葶?」
刻意压低的男子声音突然传来,卓葶听出是大表兄,连忙从床上爬起,将厢房门打开。
「你睡不着啊,这么晚还来找我?」见到一身便装的葛庭安,她奇怪地问。
「睡不着倒不至于,有点小事,想请妳帮忙。」葛庭安笑笑,跟在她身后走进厢房。
「帮忙?深更半夜的帮什么忙?」瞧大表兄表情怪怪的,卓葶不免狐疑。「你在搞什么名堂?」她问。
葛庭安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她。「妳相信妳大表哥吗?」
听了他的话,卓葶更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家表兄,不知他在发什么神经。
「妳一定要相信大表哥,大表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整个家族好。」葛庭安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只青花瓷瓶……
第九章
同样是深夜,地处西侧的一处华丽府邸完全被白色覆盖,所见之处莫不冷冷清清,透着萧条,偶尔有人穿梭其间,也是来去匆匆。
「黎姑娘,节哀。」一名好心的大嫂路过,看见灵堂里的女子哭得凄凄切切,忍不住上前劝解。
灵柩前跪的正是蒲家大公子生前最宠爱的小妾黎媚儿。
她一身白衣,披麻带孝,左手挽着一只花篮,花篮里装着许多素白小花,其中大部分已被她洒到棺木上。
「黎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以后的路还长,妳……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好心大嫂又劝。
「妳别管我!」
黎媚儿非但下听,反而一把推开那个好心大嫂,然后歇斯底里地扑到棺木上一阵猛捶。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我?!」她甩开花篮,内心的痛苦让她脸色苍白。
管家蒲其走进灵堂,看到黎媚儿的疯态,不禁皱起眉。
他奉蒲从云之命,辛苦了一天,才将自家主子的后事料理了大概,没想到刚回这里,就见她如此失态。
「黎姑娘。」他咳了声,缓步走过去,目光扫过整个灵堂。「方才得到消息,这座宅子的新主子--堂四公子蒲严,将在一个月后接收。」
听他话里有话,哭得昏天黑地的黎媚儿一惊,蓦地止住眼泪。「蒲总管,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姑娘,妳是聪明人,需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
黎媚儿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要赶我走?」
蒲其摇摇头。「不是我要赶妳,妳和大公子虽是恋人,却无名分,大公子既然已经走了,妳便不再适合留在这里。」
见黎媚儿还在发愣,他清了清嗓子又道:「今儿个只是好心提醒妳一声,让妳早做打算。如果妳执意不搬,新主人自会有他的主张。」
「你、你……好你个蒲其,大公子尸骨未寒,你就这么急着欺负他的人,他若泉下有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黎媚儿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提到大公子,蒲其跨前一步,俯在黎媚儿耳边低声道:「大公子是怎么死的,妳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抹黑咱们苗人,好在特使宽宏大量,没有追究,妳还好意思提他?」说完冷笑一声,转身出了灵堂。
黎媚儿愣了愣,顿觉眼前一片漆黑。
「好、好、好得很!好得很……」她忽然扑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大喊,又放声大笑。
「黎姑娘这样子,不会出事吧?」跟在蒲其身后的一名随从,听到黎媚儿悲愤的叫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怕什么,女人就是这样,得了几天势,以为天下她最大,别理她!」蒲其头也不回地说。
夜风萧索,呼呼吹进,灵堂里又只剩下黎媚儿一人,在近乎错乱地又哭又闹一阵后,她终于安静下来。
她原本拥有幸福的生活,也有可能拥有幸福的家庭,可现在全毁了,她的生活除了毁灭还是毁灭!
脑子里闪过一幕幕从前的美好时光,她呆滞地望着棺木,彷佛棺中人还活着一样。
这些可怕的事是怎么发生的?
特使!是了,如果没有特使,尤其没有那个汉女,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大公子也不会有那种荒唐念头!
这一切,都是那个汉女的错!凭什么让她背负如此沉重的苦果,而那个汉女却在那里恣意享受?
尖锐的刺痛划过胸口,她咬得牙床都快松动,可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对方……蓦地她眉一挑,眼底有了主意。
是了,她怎么把苗家的不传之秘给忘了?
黎媚儿挣扎着站起身子,摇摇晃晃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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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蒲从云的书房里烛光缓缓跳动。
连着几天彻夜不休的他,才抽空俯在案头打了个盹,突然「啊』地一声,毫无征兆地惊醒。
「公子,您没事吧?」见他冷汗流了满脸,守在一旁伺候的蒲贤,连忙取过架子上的汗巾递上。
「没什么,大概这几天太紧张,又做了恶梦。」蒲从云接过汗巾,抹了把脸,心跳却莫名其妙漏了一拍。
他从不信鬼神,更不信所谓的趋吉避凶,但那个梦……
大哥、二哥同时出事,虽然有许多不该有的猜疑、怨忌铺天盖地而来,但毫无疑问,他是寨子里权力最高的那个人。
在他的保护下,卓姑娘应该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才对,可适才,梦中的她离他远去的身影,为何如此真切?
他心神不宁,桌上的公文一个字也看不进,干脆站起来,想到院子里走走,才开门,就见蒲贤端着盆热水急速走来。
「你差不多伺候了我一整夜,不累吗?」他不禁笑问。
「公子这些天奔波劳苦,夜不能眠,还被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冤枉,小人这点累又算得什么?」蒲贤回道。
「你这么会说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蒲从云有趣地问。
「公子以前我行我素,极少和旁人交流,自然没发现小人的长处。」蒲贤实话实说。
寨子里的贵族子弟大多喜欢拉帮结派,偏偏他家公子不把权势当回车,整天随心所欲、不着边际。
「想不到我在旁人眼里,竟是个孤僻怪异之人!」
蒲从云哈哈大笑,返回书房洗了把脸,忽然瞧见管事曲年走到院门口,不禁笑声更大。
「曲管事,你也没睡啊,大家今天都怎么了,全不用休息了吗?」
「公子说笑了,其实我早就睡下了,可大公子的管家蒲其跑来说,有要事向公子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