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的前一刻,她努力的以侧身的方式倾跌,以免自己最爱的作品被压碎。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朦胧中,她感觉被人抬上担架,警笛声一直响个不停……
不知多久之後,她的耳边隐约传来急救的声音,好像有多方人马在争执,理由很简单,她现在是“孕妇”,许多急救的药物与针剂,根本不可以使用。
最後院方的权宜之计,便是为她挂上滴点,补充电解质、维他命……之类的针剂,等她醒来後,再做其他的处置。
三个小时後,安琪拉醒了。
她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摸摸自己的肚皮。好险,还在。
安琪拉以蹩脚的义大利文问身边的护士:“这里是什么地方?”
“医院。”
“什么?”她吓了一跳。
那名护士以为她听不懂,又说了一遍,“这里是罗马市立综合医院的急诊室,你因为昏倒而被人送来这里,既然你醒过来,我们立刻照会内科及妇产科医生。”话一说完,护士就按下叫唤医生的按钮。
“那我的行李呢?”
“在你的担架床下方,没被偷走。”护士回应道。
“谢谢!”她迅速地撑起身,看了一下腕表,连声叫道:“我的天啊,这么晚了!”已超过她和哥罗家族会面的时间好几个小时了!“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我们还没有为你检查完毕尸
“拜托,我必须出院,否则我会赶不及重要的约会,”她脸上的焦急,已写满了这次“约会”对她的重要性。
在安琪拉的坚持,而且身体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下,医院只好让她办理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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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属下传来消息,说他们没有接到红琉璃,阿其顿立刻亲自坐镇,试图从机场查起。
他打了通电话给当地最有能力的警长,“我要找一个东方女人。”
“你确定没找错地方?!”齐维格是该局的局长,也是阿其顿在义大利的好友之一。
“正经点!”阿其顿打断对方的调笑。
“真的有事?”齐维格也敛下笑容,看来这个身边从不缺女人的阿其顿,没和他开玩笑。
“当然。”
“她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什么时候失踪的?失踪多久?”齐维格认真起来。
“她叫红琉璃,距离下飞机时间已有几小时……”
报完警後,他决定以自的方式,循著对方可能行经的路线,找出这个叫红琉璃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太过欣赏她的才华,他失去平日沉稳的作风,动员大批人马,在大街小巷找寻可能的踪影,就连他自己也加入搜寻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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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的安琪拉,再也顾不得头疼与否,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巴洛克琉璃艺术中心,同时还拨了该公司电话,准备告知对方她到达罗马的事。
“喂,请问阿其顿·哥罗先生在吗?”安琪拉以不太轮转的义大利文焦急问道。
“总裁不在,请问您要留言吗?”对方公事公办地说。
“我是红琉璃,我和他有约,由於飞机延误了,所以没碰上他,不知今天是否可以再见到他,或是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联络上他?”
“我们联络不上他,但您可以留他话,一有消息,我们将尽速与您联络。”
“哦,好!”才说完,手机就完全没电了。“该死!”她低咒。
贼头贼脑的计程车司机,见她那无助的模样,歹心倏起,“我可以带你去便宜又安全的旅馆,然後你再与朋友联络。”
“嗯——”她直觉不安。“我还是去喜来登饭店好了。”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
但,毕竟人单势孤,又身处异地,加上司机人高马大,三分钟後,她这个可怜的“孕妇”,不但被推下车,还被丢在一处荒凉的河堤边。
又惊又悸的她,强令自己冷静,想办法赶紧找到当地的警察局,再打电话找吟铃求助。
走在罗马市的广场上,挺著“大肚子”的安琪拉,浑身泥泞,平日秀丽的长发也乱七八糟,若不是那双晶亮的乌眸仍然照人,搞不好会被误会为“异国的弃妇”。
安琪拉看著广场边的鸽子飞上飞下的觅食,突然觉得它们在这一刻比自己还幸福。
她好想哭,但却没有掉下眼泪,一迳地东张西望,找寻警局可能的方向,忽然,她看见一辆加长型的黑色宾士车朝她缓缓驶来……
此刻坐在那黑色轿车里的人,正透过乌黑的车窗,以一种她难以明白的目光看著她,
他正是阿其顿·哥罗。
打从他远远睇见安琪拉,便感到浑身有如著火一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动,他甚至感觉他们在哪见过面,而非初相逢。
觑著她全身脏乱的模样,再睇著那双明亮却又无助的眼神,阿其顿感到自己少得可怜的同情心竟全数泛起。
为什么?她不过是个陌生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孕妇!
他不该,也不会对这类的女人投以超乎关怀的目光,因为她们是别的男人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她那双单纯得近乎澄澈的眼神,像极了落难的天使,似有若无地向他发出求救信号?
“停车!”他唤道。
司机不明所以地紧急煞车,“总裁?”
阿其顿停顿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盯著窗外继续往东行的安琪拉。
他……竟然做出生平最疯狂的举动——为了一个孕妇停留?
他怎么了?
铃——阿其顿的手机突地响起,拉回了他飘散已远的神魂。
“阿其顿,我们找到红琉璃可能搭乘的计程车及相关证物……”齐维格说道。
“好,我马上过去!”他的精神旋即一振,冷静再现,令道:“折回警局。”
司机二话不说,加速往前冲。
广场上的鸽子在这时纷纷飞散,还有一只急於飞离的鸽子,在安琪拉身上扑打著翅膀,一度被强压的泪水这时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缓缓蹲下身子,放声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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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其顿一进警局,齐维格就对好友露出抱歉的表情,“司机死了。”
阿其顿一怔。“死了?!”
“只留下一本被撕破的护照,还有一些女用衣物。”齐维格一边说道,一边抓起另一项东西,“这个小册子写的东西应该是中文吧!你对中文还记得多少?”
阿其顿一见那本记事本,也不知道为什么顿时心如海涛,直觉这本记事本一定是红琉璃的,连忙抓起本子,“我看看。”
果然如他臆测,这是一本记录琉璃制成方法的笔记本,字体娟秀,里面详细的记录,显出拥有这本小册子的人心很细。
“还有这玩意!我虽不喜欢这些容易碎的东西,但我必须说它们还真是漂亮。”齐维格又秀出另外两个巴掌大的琉璃作品,一尊是小提琴,一尊是窗户。
阿其顿再次感到,惊讶不己,心跳得更快了。这两个作品虽然没有红天使来得巧夺天工,但仍属独特之作,很像红琉璃的手法。
如果她惨遭不测,那他们巴洛克琉璃艺术中心,将损失一位优秀的合作夥伴……
“她人呢?”他急问。
“只找到司机,完全没有她的踪影,至於车上的血渍,全是这个叫阿里郎的。”齐维格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已死亡,也有可能被另一批人绑架?”阿其顿推理道。
“正确!你应该加入我们的调查小组。”齐维格笑道。
“废话少说!尽快给我弄清楚,这个女人对我很重要,”话一说完,阿其顿转身就走。
“怎么个重要法?”也许是难得有机会见阿其顿为一个女人这么正经,齐维格突生捉弄之意。
“和你妈一样重要!”又丢了一句话後,阿其顿便毫不留恋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义大利人以母为天,阿其顿这句话既挖苦了齐维格,同时也显示红琉璃绝对胜过他过去的那些莺莺燕燕。
齐维格立即按下桌上的机密分机,令道:“全力搜捕杀害阿里郎的歹徒。”
登时,整个罗马城大大小小的警局全动员了起来。
就连安琪拉报警的那个分局,也因这通电话而忙碌不已,使得她足足等了半小时,才有人来搭理她。
“小姐,你怎么了?”一名肥胖的中年警察,拿著记录本公式化的问道。
“我的东西被抢了,皮包、证件……还有……”她早已生疏的义大利文,一下子无法将问题说得明白。
这个胖老兄大概也没什么耐心,便开始大口小“有没有人会说日文的?来接这个案子。”他以为安琪拉是日本人。
“我不是日本人,我是台湾人。我会说英文,我可以打通电话吗?”她真受不了这个义大利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