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宇文阳雪还楞着,像是不明白苗家这么一大家子,是怎么把神出鬼没这门功夫练得这么高明?
「傻瓜!」曲疏影忍不住笑着提醒,「新娘子跑了,还不快追去?」
此时,他才如大梦初醒,感激的一抱拳,「我欠你们大家一次。」
苗惊绿折扇轻摇,「你欠我们的可多了。」
看着宇文阳雪赶忙去追自家小妹,苗紫陌忍不住好笑,「真是太便宜他了,起码也得刁难他一下,让他知道咱们苗家的女婿不好当。」
「你少在那出馊主出息了。」柳湘一脸欣慰的说:「小俩口这样和和乐乐的,不是挺好?」
他不平的道:「惊绿的点子就香,我难得提个议就被娘嫌?真不公平。」
馊主意惊绿也出了不少呀,他那个假红颜知己的烂点子,居然连他也骗。
害他还真的以为阳雪吃饱没事干,都在寻欢猎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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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扬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看着床上备妥的凤冠霞帔。
她心中充满着许多感激,因为她明天就要一偿宿愿,嫁给她从十二岁起,就偷偷爱上的男人。
突地,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敲击着窗户,她好奇的推开窗,只见」朵浅紫色的牡丹,惊喜的出现在她眼前。
而拿着花的人,正是她满心热爱的男人。
「送你,新娘子。」
她娇羞的笑了,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照理说,婚礼前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应该见面的。
可是字文阳雪那热烈的心,哪忍得一天不见到他心所牵挂的女孩呢?
还好他有绝佳的理由上苗家串门子——
大事能不能成功,就看银叶公主上不上当了,他当然要来跟苗家兄弟做最后的沙盘推演,而最后来看看自己的未婚妻,也是相当合情合理的嘛!
而像知道他急着来的目的似的人田惊绿非常识相,早早就结束商议,放他自由去了。
「我来见你。」他将那朵牡丹,浅浅的插在她的发鬓边,人面与花容相映,着实是说不出的美丽。
苗扬虹轻声一笑,「天天看,难道不腻吗?」
「就算看一百年,我也不腻。」他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温柔的说:「对明天的事,你会害怕吗?」
对于那个大胆的计画,他实在有点担心,如果扬虹承受不住,或是受了伤,那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虽然有金叶公主和皮裘帮手,不过毕竟是拿扬虹去冒险,他当然担心。
她摇摇头,「我不怕,你会保护我的,能帮你抓坏人,我觉得很光荣,至少你没觉得我没用,碍手碍脚的。」
他需要她,让她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我永远都不会觉得你碍手碍脚,我只怕我没用,陷你于险境却救不了你。」
「你不会的。」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笑容,「每当我有难时,你总会来救我,你救了我一次、两次,第三次也不会失败的。」
宇文阳雪看着她,突然想到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差点被段浣玉持刀杀害的她,是自己救了她免于刀口之下。
苗扬虹那时脱口说了一句话,「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用的「又」字,曾让他感到奇怪,她怎么会对才发生过一次的事用又这个字呢?
难道那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吗?
宇文阳雪把他的疑惑告诉她,她抿着嘴微笑着说:「我想你已经不记得了。」看着他一脸的狐疑,她俏皮的提醒,「玉如意。」
「玉如意?」
「是呀,玉如意,还有小雪球。」她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又道:「再加上爱哭鬼,想起来了吗?」
「啊!原来是你!」那个在绣球花丛中哭泣的小才女!
没想到居然是她,他给了她玉如意,而那玉如意代表的是太子的妻子,而他居然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就亲手交给了她。
姻缘,果真是由天定呀!
第十章
等待着事情发生,这种滋味很难受。
苗扬虹努力的说服自己一切都没事,却难掩心中的不安,还好她始终盖着红盖头,遮去了她紧张的面容。
会发生什么事呢?阳雪他会不会出事?哥哥他们有没有危险?皮裘的伤还没痊愈,会不会变得更严重?
她坐在新房的床沿,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担心那即将发生的事。
「那些人真的会在今晚动手吗?如果大哥弄错了呢?」
她不安的胡思乱想着,外厅里隐约传来喜娘和婢女的说话声,她们正忙着在新郎倌进房之前,将所有事物打理妥当。
喜气洋洋的新房里,就只有她不安的坐着。
她低垂着头,突然看见自己面前多了一双黄色绣花鞋,她正觉得奇怪,这人的脚步真轻,何时进来的她都没发现。
然而,才想开口问,她已经被人粗鲁的推倒在床上,口鼻上掩了一块带着甜香气味的手巾。
苗扬虹只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的思绪到此为此,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悠悠的醒来,还有些茫然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张口想叫,却发现嘴巴里被塞满了东西,使得她下颔很酸痛,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人将她绑得非常的扎实,使她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她所在的地方非常的狭小,连转头都没有办法,她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是那个要杀阳雪的坏蛋把她弄来这里的吗?
她着急得不得了,却偏偏没有方法可以跟他示警。
不行,她一定得冷静下来,光是这样慌张也于事无补。
然而,此时突然听见像是木板移动声里,夹杂着轻轻的喘息声,她专注的往上看,虽然是黑暗一片,但她感觉得到,有人在她的上面活动着。
「到底我在哪里?」
什么东西底下可以藏人,上面可以让人翻动?
床?她是被塞进床底下吗?
她的思绪才到这,上方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似乎有人用力的翻滚着。
是听错了吗?为什么她好象听见有人在痛苦呻吟?
声音并不大,似乎是很虚弱的样子。
「呵、呵呵……」
突然之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静得让苗扬虹感到好害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低低的笑声响起,她听见一个冷酷的说话声。
「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寻常人而已,呵呵,不过一点鹤顶红就能把你送到阴曹地府去。」
闻言,苗扬虹心一冷,浑身不断的发抖,她不断的在脑海里哀嚎着。不要!千万不要,绝对不可能的,大哥说一切都会很顺利,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是大哥没料到她会被塞到床下,也没说有人会被鹤顶红毒死呀!那个人究竟是谁?是谁在笑?又是谁死了?
她害怕得不断哭泣,隐约的光线突然照进了床底下,她这才明白刚刚的一片黑暗是因为有人熄灭了所有的烛光。
随后,有人弯腰探头看着床底下的她,因为背着光,所以她看不清楚对方的面貌,但很快的,那个人拉拖着她进入到光亮底下。
苗扬虹看见一张微黑但极美的容貌,如果她脸上不带着那种嗜血的残忍笑容,那她还真是个美人。
她手里的利刃反映着森冷的光芒,让苗扬虹感到很害怕。
「呵呵。」银叶笑着说:「不要害怕,你眼睛闭着上下就过去了。」
她反转匕首,将冰凉的剑身从苗扬虹颊边平拖而过,吓得她眼泪不住的流。
「谁要你命苦嫁给宇文阳雪?」银叶狞笑着,「逃得过一次,逃不过第二次,懂吗?」
苗扬虹看着她,眼泪不断的流下。
这会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坏人迷昏了她,并且假扮成她,让阳雪在黑暗中把她当成了她,因而喝下了含有剧毒的酒,一命归阴了。
他死了……她失去了心中的希望,她该怎么办?
像是为了让她死得瞑目些似的,银叶轻笑着说:「你不要怪我,谁要你的丈夫杀了我父王,就算杀了他也不够抵销我心头之恨,我要用整个宇文皇朝来给我父王陪葬。
「你要怪,就怪狗皇帝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居然把我父王的心腹国师,当作是可以帮他得道成仙的真人,给了我们这个大好机会,哈哈……」她忍不住得意的笑着,「不过你放心,这个时候,想必他也跟这个短命太子一起成了胡涂鬼。」
这是个夺权的夜晚,她跟国师早就计画好了,一个制住宇文阳雪,一个毒杀皇帝。
毒杀皇帝比较容易,毕竟要让一个已然半死不活的人服下剧毒的丹药,是非常简单的事。
倒是宇文阳雪已经开始有所怀疑,所以她不能冒险留着他折磨,只好给他一个痛快,以免夜长梦多。
「而你这个太子妃,得帮我一个忙。」她眼里闪着噬血的光芒,残忍的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咱们新婚之夜,却闯进了西陵的刺客,伤了太子,也就是我,却杀了短命的太子妃。为了让计画不露出破绽,只得多杀几条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