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带过一切,云淡风轻,风平浪静,可范晰的脸可臭了,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见状,乔恩斯跳了出来,冲著冷脸的范晰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范哥哥,有我们在,亚瑟安安全得很,我会一天到晚黏在他身边,一步都不离开,包括上厕所和洗澡,我保证。”
“你保证?你的保证值多少钱?”范晰冷哼,回眸,瞧见莫儿还站在一旁,眉高高的挑起,“还有事?”
“没有,我可以走了吗?”事实上,一堆人堵在门边,她根本出不去。
“就是她吗?”乔恩斯旋风似的飞到她面前,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笑得可贼了,“姊姊,是你得罪咱们范哥哥啊?姊姊,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得罪咱们范哥哥的啊?他在一般人面前可是很少生气的呢,你真是太棒了,竟然可以激怒他,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凶啊,怎么会……”
“乔恩斯,你的皮再绷紧一点好了。”于怀理一肩搭上乔恩斯,对莫儿恨恨的一笑,“是你吧?那两幅不同的画。嗯?”
“我只负责送画,不负责画画,所以不太明白于先生的意思。”莫儿甜笑,点头,离开。
云淡风轻,云淡风轻……
她什么都不知道呵,不知道……
天塌下来,也有人替她扛著。
第二章
“说,你坚持这次会议在这个鬼地方开的理由。”莫儿一消失在门边,于怀理便忍不住开口问。
梦幻古堡,当真是个鬼地方,连他故意改变婚纱的款式让新娘服和第一幅画里的白纱不同,可是那在到婚礼后拆开的第二幅画却彻底粉碎他的得意,画中的海宁穿的的确是她婚礼上穿的那套中国式新娘礼服,这么料事如神,没住鬼,那就是住神了。
“刚结婚的男人火气那么大,不好吧?”范晰温温一笑,一坐下,面对他的是那杯还冒著泡泡的可口可乐,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特殊嗜好,他伸手拿起杯子一口饮尽,当真过瘾至极,齿颊留香。
于怀理不语,跟著坐下,“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爱上海宁了吧?”
范晰眸子一黯,“别跟我提这档子事,你这个缩头乌龟。”
明明喜欢人家,还介绍给他认识,到了最后关头又把人抢回去,这是什么见鬼的兄弟道义?就算他没有真的爱上楼海宁,但楼海宁面对他却没有被他迷得团团转,光是这一点就让他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他范晰哪一点输于怀理这闷家伙了?
“你……”
乔恩斯没等于怀理握拳挥出,矫健的身影已趁机卡入两人之间,褐色的漂亮鬈发让他这个混血儿看起来更加的美丽炫目。
“范哥哥,于哥哥年纪轻不懂事,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吧!”乔恩斯漂亮的睫毛生动的眨啊眨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无辜、天真又可爱的模样,让人很难生他的气。
“他比我大两岁。”范晰不屑的冷哼。
“调查显示,人的成熟度跟年龄是不成正比的。”
这回,瞪他的人换成了于怀理,只不过于怀理修养好、耐性佳,就算气得想海扁他一顿,也不会真拿他怎么样,就是吃定了于怀理这一点,乔恩斯继续嘻皮笑脸的损他。
“更有调查显示,年纪越大的人胆子越小,于哥哥面对心爱的人会怯场,他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不过没关系,灭火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可不想千里迢迢跑跑到布拉格来听他们两个为一个女人吵嘴,那真的太浪费他的时间与青春了,他还年轻呢,大好光阴用来玩不好吗?拿来吵架太亏本了。
亚瑟安微笑著摇摇头,“我到会议室等你们,不急,你们慢慢聊。”
高大优雅的身影隐没在门的另一边,突然间,室内显得有些静寂。
“他把我们几个当成抢糖吃的孩子,根本不屑理我们。”乔恩斯嘟起小嘴,有些不悦的咕哝一声,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让身边的其他两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范晰和于怀理微微一愣,皆沉了脸。
“他就是这个样子,三岁像十三岁,十三岁的时候像二十三岁,二十三岁时像三十三岁,三十三岁时又像四十三岁,所以……”乔恩斯笑咪咪的瞧著那两个变了脸的男人一眼,继续快乐不已的道:“两位俊哥哥别生气啊,生气是会长皱纹的,何况为了一个老头子长皱纹也不太值得,要是你们两个比他老得快,那他不就更俊逸的得天独厚又没天理了?”
在乔恩斯眼中,亚瑟安是天神降世,稳重、优雅、内敛、沉著、冷静,却又温柔、厚道、仁慈、博爱、宽大,他整个人坦然无讳的敞开来给人瞧,却没人瞧得清,所以,他们再怎么不得了都只是凡人,而亚瑟安是天神。
“得天独厚又没天理的人是你吧?”于怀理伸手揉了揉他的鬈发,起身,往隔壁的会议室走去。
要说漂亮,他们之中没有人比乔恩斯漂亮,要说年轻,乔恩斯也是最年轻的一个,再要说聪明,没人可以比得上乔恩斯的鬼灵精怪,比家世,乔恩斯出身于银行世家,历代皆富,他家族的耆老和范晰的长辈可是都还曾经穿过破衣服、破裤子,至于政治世家出身的亚瑟安,政治地位的起落更是难以控制,没有平常心,还真难过日子。
所以说,他说乔恩斯是得天独厚一点不为过,上天格外宠爱他,宠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哪里得天独厚啦?我的气质没亚瑟安沉稳内敛,举止没范哥哥优雅动人,心思又没于哥哥缜密……”
范晰一掌从乔恩斯头上拍去,“别把我形容得像个娘们似的!走吧,开会了,要玩开完会再玩。”
“喔。”乔恩斯笑眯了眼,跟他屁股后头走著。
他终于达到目的啦!这两个人终于暂时放下私仇,以国家大事为重,可以开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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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气阴雨绵绵,湿得她都快要发霉了。
卡蒂雅两手托腮,支著她那张小小的脸,娇小的身躯卷在一块,膝盖顶著胸,整个人像只小猫咪似的蜷缩在圣维特大教堂可以躲雨的一角,望著乌漆抹黑的天空兴叹。
她的面前摆个碗,喔,不,是钵,出家人化缘用的那种东西,虽然她的钵的确是个大破碗,但为了提高一点身价还是称它为钵好了,既然出家人可以上街要东西吃,那她上街跟人要点东西也不算太丢脸啦,不是吗?
可,天那么黑,雨又下不停,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要到一口饭吃?
这座教堂,听说统治著布拉格的天空,漠然的望著黄金巷的困窘与皇宫的奢华,是接近上帝最近的位置,而且住这附近的人也很有钱,她选择在这里当乞丐应该不会错才是,明天再换个位置,听说圣尼古拉教堂那边的地点也不错,可以试看看。
远远地,卡蒂雅看到黄金巷有几个高大的人影走出,这是她今天出门行乞第一次看见人,欣喜之余她想也不想的站起身朝他们几人挥挥手,卖力的像是在异国与旧相好重逢般喜悦。
奇异的事发生了……
对方竟然也有人朝她卖力的挥手,而且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
“你跟谁挥手?”范晰纳闷的看了身边突然间有些兴奋莫名,又频频跳起的乔恩斯一眼。
“不知道,距离太远了,看不太清楚。”边说,乔恩斯边热情的挥著手,脸上挂著阳光般迷人又亲切的笑。
“不知道?”范晰很想出手扁他,“那你挥个什么劲?”
“好玩嘛,出来玩何必那么正经八百,何况人家只是跟我们示好而已。”
“是吗?”范晰眯眼,瞧著跟他身旁疯子似的乔恩斯一样疯的那个人,随著他们越住那个方向移动,那个人的身影便越明白清楚。
是个女孩,而且是个小乞丐,她之所以如此热情挥舞无非是想跟他们要点钱,好买点吃的、用的,这样的人在布拉格不算多,但也不是唯一的一个,只不过,为什么她的身影与面容有点眼熟?
“别挥了,是个乞丐。”于怀理皱起眉,伸手一把将乔恩斯在空中乱舞的手给拉下。
“乞丐啊。”乔恩斯的声音是有点欷吁的,“是个女乞丐呢,好可怜,等会我得多给她一点钱。”
他就知道!于怀理忍不住翻翻白眼。
“你说对不?亚瑟安?”乔恩斯转头寻求支持。
亚瑟安微微一笑,“一个女孩子流落街头行乞的确很值得人同情。”
乔恩斯高兴的笑了,忙不迭跳开于怀理和范晰的身边,黏到亚瑟安那头去,还一把挽住他的手,“那我去请她过来跟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嗯?”
“好。”他没意见。
“什么?”范晰一听,气闷的一个跨步上前,跳过亚瑟安,他直接提起乔恩斯的衣领,“你少给我打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你连对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她可能是个间谍,或者是个小偷强盗什么的!”